道边,刚刚逃过官兵追捕的一男一女再也没了半分的力气,弃了马,气喘嘘嘘的躺在了一旁的草坪上。
“慕容瑾,你,你当真是剑圣的弟子?”躺了半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的薛素湮,坐起身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想到慕容瑾刚刚那一番声东击西,一派死缠烂打,全无章法的招式,不由得摇了摇头,侧过脸来,看着身侧的慕容瑾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这电视上看到的武林高手,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以一挡百的。哪像他慕容瑾,只会声东击西,虚张声势的耍点小聪明。
“当然,本大侠可是得到剑圣他老人家亲传的,而且,我可是师父他唯一的闭门弟子!”慕容瑾听她一口的不相信的语气,立马一脸骄傲得意的反驳道。不过看着对面少女那样大口喘着气,满脸娇红的摸样,却又觉得此刻的她甚是可爱,比之以往又是别有一番风情。不自觉的,便一动不动的盯住了薛素湮红扑扑的粉脸。
“哼!我才不信呢,不过是你自吹自擂,你说你是剑圣的徒弟,可有何凭证啊?”见慕容瑾又是红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薛素湮的脸更是涨红,忙别过脸去,生气的嗔怪道。
“薛丫头,接着!”见薛素湮转过身去,似乎仍是不信,一脸的生气,慕容瑾想也不想,便把身侧的问天剑给扔了过去。
薛素湮把长剑拿在手里,仔细的打量着剑身,不由得心下好奇起来。她曾无数次见过慕容瑾挥剑的动作,却从未真正打量过这把传说中的名剑。当即一脚蹬起,站起身来,一把用力抽出了长剑,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白衣少女“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手中的长剑早已“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如今,再次拿过手中的长剑,却已是物是人非了。薛素湮禁不住一阵悲从心起,再也支撑不住,握着手中的剑,整个人立时昏倒在地。
再次醒来,睁眼看到的,却是恭恭敬敬立于床前的莲儿和珠儿二人。想起之前自己对她们二人所做的一切,薛素湮心中过意不去,强自支撑着坐起身来,刚要跟她俩解释道歉,却不想两个小丫头见她醒了,早已齐齐躬身跪于床边,口中道:“之前,奴婢等未能好生侍奉姑娘,还请姑娘赎罪。”
“你们快起来!”薛素湮连忙示意她俩起身,挥手让她俩站到床边,拉过二人的手,满脸歉意道:“之前,因为我私自出逃,你们一定跟着受了不少委屈吧!”
珠儿和莲儿听到这话,慌忙摇头。莲儿抬起头,口中道:“我们不委屈,委屈的,却是姑娘啊!”想着昨日,当他们把薛素湮抬回房中之时,两只哭得红肿得跟水蜜桃似的眼睛,那样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想起来就让她俩心疼。
虽然,她俩至今不知王爷为何会如此优待这位薛姑娘,她的出逃也的确曾让她俩平白无故的受王爷好一顿怒骂。但自始至终,薛素湮对她们二人都是平等相待,没有半分的主子架子。又想着她之前好容易才死里逃生活了下来,如今却又接连受了这等折磨,两个小丫头都不由得再次以帕拭泪,暗暗为薛素湮难过起来。
“好了,以前的事,我们就都不提了。”薛素湮见她俩又伤心难过起来,正想安慰她俩几句,忽而眼角瞥到了桌上的铜镜,那镜中映照出的,是一女子带着黑眼圈,哭得红肿的双眼。不是她自己,又是谁人?
当下,自己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想如今,她已是一棵任由秦王宰割的浮萍,这世上也再无关爱自己之人。不曾想,身边的这两个小丫头不但不记前嫌,反倒真心的为自己伤心难过,心中更是大为感动。
当下,两人帮她梳洗完毕,便很快端来了饭菜,薛素湮再次招呼她俩一起入座,两人却本能的犹豫起来。
“你们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私自逃走,更不会自寻短见,让你们再为我为难担心的。”薛素湮拉过二人的手,一脸真诚道。说着,还主动当着她俩的面,先夹了一著菜放于自己的碗中。两个小丫头见此,也不再扭捏,一起坐了下来。
“王爷可曾跟你们说过,要何时来看我吗?”吃了几口饭菜,薛素湮便停下碗筷道。
“回姑娘,王爷只说让我们好生照顾姑娘,其他的什么也没交代。”珠儿见薛素湮柳眉微蹙,便也放下了手中碗筷,如实道。看来,如今她能做的,便只有等待了。
让她意外的是,接下来三日内,都不曾见慕容逸前来,反倒是李夫人带着一个小丫头气冲冲的前来。本以为除掉了王妃之后,自己就可以一人专宠,有机会挽回王爷的心了。不想,这才几日,便听下人说,府里来了一个叫薛素湮的丫头,而且王爷很是宠她。想那李夫人如何不气?
“奴婢参见夫人!”眼见李夫人怒气冲冲而来。珠儿和莲儿连忙躬身施礼,大声给仍在屋内品茶的薛素湮提醒道。
“见过夫人!”不过微微给坐塌上之人欠身施了一礼,未等李夫人发话,薛素湮便已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见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李夫人面上的怒意更甚。
“放肆,竟敢对夫人无礼!”未等李夫人发话,跟在她身后的那绿衣婢女便已怒喝起来。
“无妨,薛姑娘既是王爷喜欢之人,那么日后,你们以姐妹相称就是。”李夫人仍是一脸谦和的淡笑,却眼藏不住眼角的怒意。
“那夫人可知,为何王爷偏爱妾身吗?”薛素湮迎着她的笑脸,有意激怒道。
“哼!若非王爷始终在意我的身份,凭着我和王爷多年的恩爱,又岂会让你这种狐媚女子有机可乘!”见她如此恃宠而骄,李夫人终于一改谦和之态,怒道。
“夫人也知王爷之所以对您冷淡,乃是因为你与晋王妃的亲密关系所致。既是如此,夫人却不想办法改变王爷对您的偏见,也难怪妾身有机可乘!”薛素湮进一步反唇相讥道。如今,她要想达成目的,便只有从李夫人身上入手了。
“本夫人自认对王爷忠心不二,未尝有一事亏欠过王爷,更未尝有过半点私心。又何需你这贱人在此搬弄是非?”李夫人果然被她这话激怒,说到自己的痛处,更是气得拍案而起。
“夫人是否有私心,妾身不知。但如今,正是王爷和晋王一决雌雄,逐鹿天下之际,夫人可曾为协助王爷成就他日帝业做过些什么吗?”薛素湮见她仍是不明就里,只好继续点拨道。
“此话怎讲?”李夫人听她如此说,不由得稍稍平息了内心的愤怒,再次坐回到榻上。心下也思忖道,她的确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秦王之事,但她既身为秦王府之人,如今两派明争暗斗,势均力敌之际,更应该想方设法帮着自己的夫君才是啊。
“夫人当真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仰或是真的不懂为何王爷将我救回王府吗?”薛素湮见李夫人终于开始听进她的话,索性直言相告道。听她这么问,李夫人有过一瞬间的失神,便随即醒悟过来,挥手示意屋内众人退下。这才看着薛素湮,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当真是大将军林逸的亲生女儿,当今世上唯一知晓传国玉玺所在之人?”
薛素湮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微笑着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
次日,晋王府的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驶向了幽云草堂的后山,只因为那山上鲜为人知的石室中,藏着稀世奇珍----传国玉玺。当然若这消息是空穴来风,晋王自是不会相信。可这消息的来源却是晋王妃的亲妹妹,秦王府的李夫人半夜飞鸽传书而来。而且,信中还亲自绘了一副密室的详细地图。而那作图之人,便是如今被秦王囚于王府的薛素湮。
薛素湮被慕容逸囚于秦王府,已是世人皆知的秘密。而当初,鼎剑阁也曾费尽心机捉拿薛素湮,亦是因为不知密室的开关和地图,才使得薛素湮和慕容瑾二人侥幸逃脱,从而错失传国玉玺。
再加上李夫人的亲笔书信中早已写明,薛素湮之所以投奔她,乃是因为她原本是戴罪之身,本该被慕容逸处死,却被她暗中救下,故而相报。有了这种种事实和传闻,晋王也终于相信了。
当然,这一消息传来的次日,慕容逸的怒容终于在薛素湮的意料之中,如期而至。
“晋王所得到的消息可是属实?”屏退众人后,慕容逸一脸的寒意,逼问道。
“若是消息属实,王爷如今还会容得下我这条贱命吗?就算王爷不信我,难道连李夫人对王爷的一片深情都信不过吗?”薛素湮从容的直视慕容瑾深邃的眼眸,毫不畏惧那眼中的寒意。虽然她这一步是兵行险招,但如今为了慕容瑾,她也唯有如此了。
“本王又怎知你不是一心求死,想要报复本王,所以才出此下策呢?”慕容逸仍是一脸的不信,他是该相信李夫人,即便他一直都因此冷待于她。但,他更知道,眼前的这个江湖女子,心机却未必在如烟之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