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湮自然也跟着着急起来,不想这小王子当初因为难产而生,之前又得过一场大病,故而如今身子甚是虚弱,稍不注意,便会有个小病小痛的。刚孩子把过脉后,她便急急的写了张药方让殿内的丫鬟们去煎药了。想着,这次小王子不过是偶感风寒,定不会有什么大碍。眼见他身边有一大堆奶娘嬷嬷们伺候着,料想也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叮嘱了奶娘让小王子按时吃药,自己便安静的退下了。
这半个月来,待在畅音阁闲来无事时,她便常常想起慕容瑾,想起之前的许多点滴往事。
齐国京师,熙熙攘攘的街头,同是一身白衣的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正来回穿梭于人群之中。薛素湮甚是好奇的这里逛逛,那里也不肯放过的伸出手去摸摸。一边流连于这个小摊前的首饰,闻到香味的鼻子又惦记着那边摊位的美食。
话说穿越回这古代,她可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集市了。现如今,好容易看到点热闹的人群,她那与生俱来的淘气顽皮劲,自然是彻底激发起来了。
“慕容瑾,接招!”忽而,白衣少女一挥手,一样东西瞬间朝着慕容瑾的脑门砸来。慕容瑾还来不及伸手去接,额头就硬生生的挨了她这一下。
“哎,薛丫头,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下啊,怎么这一眨眼就变成个孩子了!”慕容瑾一边揉了揉生疼的额头,一边无奈的摇摇头道。他容易么,他!自从跳下马车的那一刻起,这丫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脚下生风一般径直冲向各个小摊铺子前,当然光是看看也就算了,还每每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就“顺手牵羊”起来。
一旦有人找她要钱,于是,一声拉长声音叫唤的“慕容瑾!”,便把众人的目光引向了她身后的,那个正拿着满手东西的少年,至于她么,早就趁此溜之大吉了。
“怎么,还怪起我来,谁叫你不知道躲避啦!还亏你是剑圣的徒弟呢,我真是替他老人家蒙羞啊!”薛素湮见慕容瑾仍是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笑着转过身去,一脸振振有词的打趣道。说着,还特意用手指在脸上画了画,做了个羞愧的动作。
“我!”慕容瑾听她这么说,居然,居然一时之间没了反驳的话。这还是他慕容瑾吗,什么时候,居然被那个丫头给站了上风?
“哈哈,慕容瑾你也有词穷的时候了。话说,还不快看看我给你的东西,可是和你的样子很相像啊!”见慕容瑾那难得一见的张口结舌的摸样,薛素湮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还一边笑着,一边弯腰指了指慕容瑾怀中刚刚接过的东西。
慕容瑾这才看清,刚刚砸到他的是个小泥人。至于说像他么?什么,薛丫头,在你眼里我英俊潇洒的慕容瑾,居然就是这样一个肥头大耳的猪八戒的摸样?
“薛丫头,你给我站住!”慕容瑾一边大喊着,脸上虽是一脸的怒容,但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
“那好啊,有本事你来追我啊!等等,还有,慕容瑾,你给我记着了啊,要是待会儿我刚刚买的东西,让你给我掉了一件,我可要跟你算账啊!”白衣少女回眸一笑,冲着慕容瑾调皮的眨眨眼道,说完,便再次冲进了人群中。
台阶上,一身淡蓝宫装的少女正一手托着下巴,差点笑出声来,忽然一个小宫女急急的寻了来,看着她后,总算松了口气,急道:“莲儿,你快跟我来,出大事了!”
薛素湮一惊,急急忙忙的和那宫女一起来到正殿,就见殿中站了不少的人,不但一屋子的丫鬟仆人们都恭恭敬敬的屏声静气的立于一旁,就连秦王慕容逸也是一脸怒容的坐于榻上。至于李夫人,此刻却只是满脸垂泪的坐于他的身侧,紧抱着怀中的小王子不住的呜咽着。
“大胆莲儿,你可知罪?”慕容逸的一声怒喝,再加上那一脸的怒容,看着他威严的目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薛素湮,当即膝盖一软,本能的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
“奴婢惶恐,还请王爷明示!”
“本王问你,这几日小王子感染风寒,可都是你在诊治,可还有其他太医插手?”慕容逸见她一脸的震惊,不知为何,脸上的怒气更甚,但语气却也明显缓和下来。
“回禀王爷,这几日确实一直是奴婢为小王子开的药方。只因夫人见王爷近日操劳,不想因此事惊动王爷。又见奴婢略通医术,对奴婢信任有加,故而便让奴婢全力救治,因而没有前去请太医。”薛素湮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她当然不能说李夫人是因为害怕太医们被王妃收买,暗中在药材里做手脚了。
“既然你知夫人她重用于你,却又为何暗中加害小王子?”没想到,见她亲口证实是自己为小王子开的药,秦王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
“加害,此事从何说起啊?”薛素湮听得这话,大吃一惊,蓦地抬起头来。震惊不解的目光直看向李夫人而去。她虽是曾被秦王妃暗中威胁过,可她并没有此心啊!即便是那日,看着小王子的病容,她曾有过一丝的犹豫,但是至今,师父昔日历历在目的教诲让她很快便杜绝了心中的念头。
见她仍是不信,李夫人只是含泪点点头,身侧的奶娘这才按照她的吩咐,将怀中的小王子抱到了薛素湮的面前。只看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婴孩红烫的小脸,颤抖着手摸了一下孩子那滚烫的额头,薛素湮便已震惊的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说,秦王妃见她迟迟不肯动手,心中已经对她失望,早在暗中换了人动了手脚?心下思忖之际,对上面前慕容逸那双威严凌厉的深邃双眸,她一时之间再没了应对之词。
看她此刻的神情,似乎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罪行。慕容逸挥挥手,早有侍卫上前来押起了她的身子。环顾殿内四周,见众人质疑的目光都在看向自己。想来,慕容逸既然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她,自然是在之前就已验过药渣了,心知,再多辩解已是无益。整个身子便似麻木了一般,任由那几个侍卫从地上拖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