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徐家沟村的老百姓可不管社会是姓资还是姓社,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能吃饱穿暖,上有高堂健在,下有儿女双全,就是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他们从春种到秋收,顶着酷暑,冒着严寒,风里来雨里去,虽然辛苦一点,劳累一点,但是小日子过得很快乐、很充实。
也许是越简单就越快乐,刘成才的老婆曹兰花前些年跟上人跑了,这几年刘成才跟着刘志富在田间地头忙碌着,又能吃上嫂子田葡萄做出的香喷喷的饭菜,心里面感到很爽快,早已没有一丝懊恼。
徐家沟这种平静而又恬淡的生活在一个燥热的夏天被一个人的突然回来打破了。
炎热的中午,太阳炙烤着大地,徐家沟村庄上空弥漫着一片灰色,庄稼的叶子耸拉着、低垂着,环绕村庄的一棵棵大树却愈发精神,黑黝黝的枝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知了爬在树杆上发出催眠的叫声,小狗懒洋洋地爬在树荫下面,伸出长长的舌头。
突然,徐家沟村响起了轰隆隆的摩托声,不知谁呐喊了一嗓子:“曹兰花回来了,曹兰花坐着三轮摩托车回来了。”徐家沟村的男女老少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拖拉着鞋子跑出了家门口,伸长脖子看到三轮摩托上坐着一个衣着时尚、光彩照人的女人。的确是那个跟着男人跑了的女人,她还有脸再回这个村了?她回来干什么?她大概吃不上了又跑回来了,这回徐家沟村又要遭殃了……家家户户的硷畔上站满了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当然最能牵动神经的是和曹兰花睡过觉的男人。
摩托车走到对面那条大路的尽头处停下,曹兰花从摩托车上跨了下来。徐家沟村的人们都睁大眼睛看着曹兰花,看到她穿着高跟鞋尖尖的,烫发头卷卷的,心里面不断揣测着,难道她这几年跑到了国外?耳朵上还挂着两个大银环,这可比刘志富婆姨戴的银耳环大多了,看来是有钱了。穿着一条紧身黑裤子,显得曹兰花的腿更加修长了,上身穿着一个小白布衫,突显出了曹兰花的迷人的曲线和傲人的双峰,这个风**人比原来更加有味道了,几个和她原先好过的男人不住地吞咽的唾沫。
曹兰花的突然回来让徐家沟村的人们感到惊奇,坐着的三轮摩托车也很吸引人们的眼球,夏庄乡政府书记、乡长下乡的时候都是骑着自行车,没成想曹兰花都坐上了三轮摩托车,足以说明曹兰花应该是很有钱了。
徐远这群孩子几步就跑到三轮摩托车的跟前,一眼瞅着曹兰花和摩托车。曹兰花看到孩子们跑过来了,笑着说:“啊呀,几年不见,你们都长高了,我都分不清你们分别是谁家的孩子了。”曹兰花打开携带着的皮箱,拿出很多孩子们见都没有见过的糖果和点心递给孩子们。有些孩子已经只会发愣了,不知道该不该接,徐远走到跟前说:“兰花婶子回来了?”
曹兰花弯下腰,递给徐远一大堆好吃的,摸了一下徐远的脑袋说:“这不是茂成家的小子吗?已经长得这么高了,真是越长越俊了。”徐远看到了曹兰花胸前那一片白花花,闻到一阵清香,也许是激动吧,心跳得厉害。徐远从曹兰花的手里接过糖果和点心分给了其它孩子。一群孩子的脸上顿时喜笑颜开,跟在曹兰花的身后走向刘成才的家。
刘成才隐约看到是曹兰花回来了,转身走回窑里发呆似的站在地上。曹兰花拉着皮箱走进了家门。一群孩子在房清来的示意下,爬在刘成才的窗子里看着窑里的一举一动。
曹兰花看到窑里乱七八糟,闻到一阵阵恶臭,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她皱了一下眉头忍了下去,用手拍了一下炕边,飞起一片尘土,不过她还是坐在了炕边,声音很低沉地说:“本来我是没脸再见你的,但是咱们两个毕竟同床共枕了那几年,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我这几年漂泊在外,心里面还是老挂记着你。”曹兰花有点哽咽,继续说:“今天我回来,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曹兰花站起来,从箱子里拿出几件崭新的衣服,让刘成才试着穿看合不合身。
刘成才像木桩一样站在地上,默默地听着曹兰花说的话。曹兰花今天回来,刘成才感不到一点激动,而且心中产生了怨恨和不满,看到曹兰花递给自己衣服,他没有伸出手去接,而是仍然呆滞地站着。
曹兰花把衣服放在炕上,脸上有一丝忧怨地说:“我知道你恨我,今天我也不奢望你原谅我。这辈子我对不起你,我也配不上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照顾你的生活,如果遇到合适的话,给你找一个和你般配的女人。”曹兰花从皮箱里拿出一沓子钱放在炕上说:“咱们还是离婚吧。以后我会按期给你捎回来钱和衣服。不知道你同意不?”刘成才嘴里挤出“能行”两个字。两人陷入了沉默,徐远和孩子们没有等到房清来所说的两人会亲亲口或者抱一抱,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就都跑到大路上观看三轮摩托车那个新鲜玩意去了。
过了一会儿,刘志富拄着拐杖,扳着阴沉的脸来到刘成才窑里,看到曹兰花,怒气冲冲地说:“你还有脸再回这个家了?都以为你死了,你还不如死了,把我们老刘家的脸都丢尽了。”
曹兰花听到刘志富说话很不客气,两脸涨得通红说:“那是你瞎了眼了,你当初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你还硬是给你的侄儿撮合。那你说我容易么?你的侄儿子你还不知道吗?”
刘志富气得快要爆炸,厉声说道:“我是眼瞎了,我当初真不应该去救你。你既然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丢人现眼?”
曹兰花抽咽了一下说:“我是个人,我也要追求我的爱情,总以为跟了陈小飞以后我会是幸福的。没想到那个牲口不如的家伙把我带到沿海开放的城市,由于生活所迫,我不得不去Se情场所出卖肉体。陈小飞对我厌倦后,丢下我一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后来我攒下了一笔钱,回到了延原城,在东关街头开了一家兰花花招待所,生意还算可以。我并不是没有良心的,我和刘成才毕竟是两口子,我这次回来就是看一看刘成才,给刘成才送点衣服和钱。我觉得我们两个这样凑活在一起对刘成才不公平,准备离婚。以后刘成才的生活费用由我来供给,如果将来遇到合适的,我一定出钱给刘成才找个媳妇。”
曹兰花的一席话让刘志富的心软了许多,曹兰花是个苦命的女人,不知遭受过多少女人的唾骂,也不知遭受过多少男人的折磨,她还能为刘成才着想,要怪只能怪自己的人不争气。曹兰花所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只好按照曹兰花所说的做了。
下午的时候,曹兰花和刘成才坐着三轮摩托车来到夏庄乡政府办了离婚手续。黄昏时分,刘成才灰头灰脑地回到家里,一头倒在炕上,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他感到很悲伤,他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
曹兰花这次回来再次让徐家沟村长舌妇们有了说三道四的话题。吃过饭后,一群婆姨女子不约而同地聚在黄二毛家的硷畔上,口无遮拦的黄二毛非常炫耀地说:“我没有说错吧,曹兰花这种女人跑出去只有一条路可以活命,那就是出卖身体……”
常二娃婆姨郝彩花怀里抱着一个胖小子,撩开汗衫,露出一个又白又大的胸器,胖小子香甜地允吸着,奶水很旺,嘴角处留下一道乳白的奶汁。没等黄二毛把话说完,常二娃婆姨就抢着说:“你还有脸说了,你不是说人家跳楼死了,回来缠在你的身上了么,这不是人家好好的回来了么。”
黄二毛看到郝彩花戳到了自己的伤疤,脸色有点难看,转而笑着说:“我那不是为了回娘家想出的鬼点子么,不过我还是厉害了,没想到曹兰花的这几年真是那样过来的,只不过是没有说对结果而已。哎,你们说曹兰花下面成了什么样子了?”在场的婆姨都说黄二毛的脸厚的像城墙,不知羞耻到无可救药,黄二毛谦虚地笑着说:“一般一般,全国第三。还要努力,争当第一。”一群婆姨顿时笑得前仰后翻。
曹兰花的回来对于没心没肺的黄二毛而言只是个说话逗笑的话题,但是对于有想法的人来说还是有所触动的。家里有大一点女孩子的大人在曹兰花身上吸取教训,一个柔弱女子靠着出卖肉体在大城市里闯荡了这些年,真是丢了祖宗八代的人了,自家的孩子一定要管教好,千万别像曹兰花那样,否则,这张老脸往哪搁呀?有所厌倦种地,心中萌生出去闯闯的年轻人反思着还是在外面打拼比在田地里操劳挣钱来的快,曹兰花有本事能在延原城开个招待所,那么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出去闯闯么?但是转而一想,曹兰花是个女人,天生有挣钱的资本,到了吃不上喝不上的时候,脱下裤子就有钱,大老爷们能怎样,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种庄稼,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总能吃饱穿暖,搂着婆姨娃娃热炕头,生活也算是过的有滋有味。
一个夏天过去,曹兰花引起的骚动逐渐平息下来,徐家沟村的又恢复的往日那种恬静而又安逸的生活。刘成才也从悲伤之中摆脱出来,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走起路来都不忘记哼哼几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