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从楼顶飞过，这只是沙柚柚在验证行为脚本的正确性，之前其他的NPC在构建之初，沙柚柚也做了类似的检验。

乔一对此并未觉得奇怪，毕竟鸟人能飞，那么验证分行能力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就在鸟人飞过大楼上方的时候，忽然一头栽了下去。

沙柚柚咦的一声，但是鸟人在撞到地面之前，忽然又恢复过来，扇动着翅膀控制好身体。她打量了鸟人一番，然后略显警惕的向楼顶瞟了一眼。

乔一注意到，鸟人的翅膀上居然出现了几个破洞，就像是被灼烧过一般，边缘也有缺损的痕迹。

将跟随状态移回到刘知秋身上，乔一发现他已经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这一次，刘知秋同样只构建了唯一一个气团，不过他并未急着做细致的雕琢，而是不停的将细小的个体聚集进去，让气团不断的膨胀壮大。

当气团达到数人高的规模，已经像是小团的云雾飘在楼顶。刘知秋这才尝试着让它具象化，逐渐的形成人的模样，但是在他尝试刻画细节的时候，整个云团又一次炸开了。

第四次尝试，刘知秋将气团放大到一片云雾一般的状态，好似一片灰白的云朵笼罩在大楼正上方。云气翻涌，滚滚如涛，刘知秋再一次尝试着构建人体模型。

云团拉长，像是在大厦顶又接了等长的一节，然后下端分开，成了双腿，上面分出两个长条的云气，逐渐变成胳膊的形状，最上方突起一个圆球，渐渐成了一颗头颅。

雾气的轮廓进一步细化，人体的线条渐渐明朗，足部分出脚趾，又形成了脚踝，腰臀也极其形象，手掌上同样形成了手指，胸肌锁骨，脖颈五官，最终成了完整的人形。

“看来跟体积有关，并不是我设计的模型有问题。”刘知秋自言自语，思考了一番又道，“缩小意味着更精细化，也就意味着更精细的程序模块，而不同状态需求的模块又会有所不同，这就加大了冲突，到底该如何完成程序模块的协调稳定呢？”

就在刘知秋自言自语，陷入沉思的时候，猛然间气态的巨人抖了一下。刘知秋的身体跟着绷紧，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气团。

他见人形的气体没有其他异动，便如是重负的长舒了口气。但是突然间，整个巨人完全的炸开，瓦解的瞬间，气浪翻滚，瞬间扩散到整个城市中。

这时乔一忽然注意到，刘知秋所在的大厦周围，被雾气笼罩的其他建筑表面，居然在不断的出现坑坑洼洼，像是被腐蚀了一般。再看被雾气触及的其他建筑，同样开始出现这种状况。只有刘知秋所在的那栋楼来是完好的。

“秋哥！这时怎么了？”沙柚柚喊叫的声音传上来，乔一将注意力转移过去，就见鸟人和数个已经构建的NPC模型，都开始出现被腐蚀的现象，就像是被烧过一般，有的身体部位已经烧穿。

刘知秋没回应，沙柚柚仍旧在喊叫：“秋哥，怎么到处都是程序碎片？”

沙柚柚和羊沱沱传送到楼顶，同时那些已经构建的NPC被远远的传送到城市外面。“秋哥！程序碎片正在侵蚀这个世界！”羊沱沱说道。

刘知秋如梦初醒，放眼四望，已经构建好的城市模型正在消退，整个城市像是正被逐渐的分解。

“我们先离开这里。”刘知秋说道。

三人转眼间传送到数里之外，远远看去，城市完全被雾气吞噬，已经构建好的大楼都在消退倒塌，也只有那栋最高建筑还完好，孤零零的在雾气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雾气在变大。”羊沱沱说道。

“这些程序碎片具有吸附性。”沙柚柚目光落在虚处，光环不停的闪动，“准确说是掠夺性，他们在抢夺接触到的一切代码，用以修复自身。但是被掠夺了代码的任何程序或者文本……总之所有被掠夺代码的东西都将面临崩碎，最终彻底分解。秋哥，你弄的这还是神迹么？”

刘知秋很严肃的说：“这是失误。”

他想了想又说道：“早知道会这样，去山顶那个空间做实验好了。”

“秋哥，等他们抢夺代码自我修复之后，这种腐蚀就会停止下来吧？”沙柚柚问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刘知秋语气淡淡，“它们不仅仅在自我修复，同时也在创造新的个体。这有些解释不通，但事实就是这样。也许我不应该为它们匹配分析、学习、自我修改这类的模块。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已经懂得创造同类。”

这时雾气的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溢出城市，向整个大陆扩散。

“这就像细菌，虽然个体小到肉眼难见，结构简单，但是繁殖速度远比其他物种快的多！”沙柚柚忽然皱了皱眉毛说道。“不过有个比较奇怪的地方！”

羊沱沱懒洋洋的说道：“小柚子，你又发现了什么？”

沙柚柚道：“我无法通过服务器去查看雾气中的情况，好像整个被雾气笼罩的地方都被屏蔽了。”

羊沱沱忽然咦的一声：“还真是这样的，连信号都被干扰了。这样下去我们这段时间算是白忙了。”

刘知秋道：“抱歉了，这是我的疏忽。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需要重建。”

羊沱沱道：“真的？我们也就剩几个NPC没有被腐蚀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完好的？”

刘知秋指了指羊沱沱，又指了下沙柚柚和他自己：“首先，我们都处于雾气中，但是并没有受到侵害。还有，我之前没留意，现在想起来才发现，我们的帝国大厦并没有受到影响，还有大陆上的土地也完好无损。”

羊沱沱挠挠眉毛：“真的么，那太好了，那些山川河流可是我的心血。”

沙柚柚忽然打了个响指：“秋哥，我知道了。你是说，已经完成的东西是不会被侵害的，只有建立初期的模型才会受到影响。”

刘知秋给了沙柚柚一个赞许的眼神：“是的。等到雾气将所有模型分解掉后，我们只要想办法把那些楼房树木之类的东西重建就可以了。只不过弥漫整个陆地的雾气怎样处理却是个问题。”

沙柚柚道：“这个应该不是难事，只不过会比较麻烦。”

“你有办法？”刘知秋打量了沙柚柚一眼，“快说来听听。”

沙柚柚道：“秋哥，我是这样想的。你所说的最小单元是可控的对么？”

刘知秋点头：“一定程度上是的。”

沙柚柚续道：“那就好办。我们等着所有没来得及处理的模型被分解后，这些雾气就会停下来。然后将所有可控的单元移动到海上。如果还剩下雾气，我们就新建一定的模型，然后将雾气逐渐的变成可控状态，最终全部限定到海上。之后我们的所有计划都照常进行就可以了。”

“嗯，真有你的。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刘知秋赞许道。

羊沱沱悠悠的道：“幸好我已经将帝江完成了，不然还要重做，怪麻烦的。”

之后的情况便如沙柚柚所说，他们一直等到雾气将所有模型吞噬，然后三人将可控的雾气移动到海上，沙柚柚新建了一些圆球状的模型，将雾气逐渐全部转化成可控状态，最终限制到海面上。

羊沱沱搓着双手：“柚子，你得帮我设计一款可以在这海雾中自由出入的NPC，不然我做的那些海岛都废了。”

沙柚柚点头：“你得将需求先告诉我。”

这时帝江和介再次于公频上“交流”起来。乔一明白它们是好奇介会如何被创造出来，但是此时乔一没心情去关注这种事情。

他叮嘱介再有关于海雾的情报通知他，然后退出共享，找到了鬼哥，并将情况叙述了一遍。

鬼哥不解道：“海雾对我们已经不具有破坏性，沙柚柚还要这些海雾做什么？”

“我也想不通。“乔一摇摇头，“除非她想实现刘知秋要做的事情。”

鬼哥道：“依我看，刘知秋是要建造某种针对凝聚态的新型NPC，但是这种NPC对沙柚柚来说会有什么用，这谁也说不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