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男子个个都跟鬼迷心窍了一样,压根儿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拉着刘小月跑到前面,他们就追到前面,我拉着刘小月跑到后面,他们又巴巴地跟到后面。
我一边竭尽全力地护着刘小月,一边研究起那几个人的表情来,呆滞,痴傻,怎么看都像一群被人操纵了行为意识的人偶。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药物:迷魂药。那么,到底是这群人被下了迷魂药?还是刘小月的身上,根本就带着某种致人癫狂的药物成分?
我忍不住看向了给刘小月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青可。只见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早已经变成了一座呆若木鸡的泥塑木雕。很显然,当初她怂恿刘小月往死里妖娆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而偏厅里虽然熙来攘往,跟一个热闹非凡的杂货市场似的。但却没有一个人对这种调戏妇女的行为公然叫停?而同一个阁楼里走出来的其他美人,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模样。
就连刚才还大献殷勤的风小雅,此刻都是一副双手抱胸,悠然看戏的漠然神情。
正在这时,胡娘出现了,刘小月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到胡娘的身后,连声呼喊:“胡娘救我,胡娘救我。”
那几个神智尽失的男人刚要不依不饶地追过去,风小雅一摆手,立刻有几个人冲过去,强行把那几个失心疯一样的男子拖了出去。
胡娘上下打量着刘小月,冷冷地说:“他们都是一群长期饥渴的老光棍,你打扮成这样,不是存心惹他们犯罪吗?”
事实摆在面前,刘小月也只得悻悻地低下了那颗傲慢的头颅。
风小雅却笑着说:“胡娘,你太严厉了,吓坏了美人,我会心疼的。”
胡娘说:“风总管,你可不要表错了情,她可是大少的女人,别一不小心惹祸上身了哦。”
风总管面色一沉,志在必得地说:“我可不管她是谁的女人。我看上了,就一定要讨回来过过瘾的。”
胡娘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豪言壮语,当下一拍大腿说:“好魄力,那风总管,我就等着祝你马到成功了。”
风小雅又用那黏糊糊的目光在刘小月的上下三路上溜达了几圈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向后面走去了。
这狂妄的语气,这恶心的眼神,只把刘小月刺激的跟疟疾病人似的,又是白眼又是颤抖的。
胡娘又拍拍手,对大家说:“除夕晚宴马上就要开始,请大家按照原先排练好的出场顺序,做好上台的准备。”
说完这些话,她转身便要离开。
欧阳玉儿唯恐步入了刘小月的后尘,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伸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阿姨,我们并不是演员,为什么要把我们安排到这儿来?”
胡娘脸上的笑容兀自未变,但眼神却陡然一寒,就跟一把蓦然出鞘的利剑一样,顿时把欧阳玉儿横在面前的身体逼退了两步。
她抿了一把头发,语气和缓地说:“美人儿,你这就为难我了,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怎么会知道上头的安排呢?要不,你跟我一块去质问主母吧?”
欧阳玉儿被反将一军,立刻张口结舌地无言以对了。
胡娘居高临下地觑了她一眼,再次抿了抿头发,悠然地走出了偏厅。
美人们无奈,只得瑟缩成一团,继续承受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湿漉漉地在身上游走了。
尤其是刘小月,紧紧地用黑色的羊绒大衣包裹住性感曼妙的身材,再也不敢随意张扬了。
就在大家六神无主的时候,肖红玉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尚未褪尽的酡红,眼睛里也是一片水汪汪的迷离和朦胧。而另一位主角张小凡,也是一副幸福满满的样子,那嘴角上扬起的笑容,拉都拉不下来。
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刚才去干了什么勾当?
毫无疑问,肖红玉是喜欢张一凡的,可遗憾的是,这份感情一旦面对帅气又多金的沈家大少,就轻飘飘的毫无分量了。
当钟表刚指向七点,古风堂的外面便噼里啪啦地放起了鞭炮。震耳欲聋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消停了下来。
这时,大家千呼万唤的千姑姑终于出现在了偏厅的门口,美人们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什么风度了,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地奔到了她的身边。
我以为肖红玉至少也会有几分眷恋和不舍的,可没想到,她竟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跟着众人向外面走去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恰好捕捉到张一凡眼里那一掠而过的阴鸷和恼恨。虽然他很快就用平静掩饰了下去,但我却清楚地知道,那个曾经阳光灿烂的帅气男孩,已经不复存在了。
路途中,刘小月实在气不过,便把风小雅的粗野无礼向千姑姑禀告了一遍,哪知千姑姑听完,劈头盖脸地就对她一顿痛骂:“那风总管可是沈总和二少的救命恩人,就连沈总和主母都对他尊敬有加,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
刘小月委屈地咬着嘴唇,却再也不敢多发一言了。
千姑姑带领着我们,穿拱门,走甬道,最后来到了两扇朱漆斑驳的红门前面。千姑姑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真没想到,这毫不起眼的两扇门内,竟是别有洞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张灯结彩的宽阔大厅,满眼的金碧辉煌,火树银花。大厅的正中间,是一个供演员们姿意发挥的漂亮舞台,而围绕着舞台的四周,却是一圈廊檐低垂,暖气充足的观景长廊。那些衣着华贵的头面人物和贵宾们,已经在舞台正对面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不约而同地,美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沈家大少。
他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闲闲地靠在椅背上,神态略显慵懒和疲惫。但这人的气质实在太过超绝,即便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装扮,仍遮挡不住他那灼灼如火般的万丈光华。
美人们都眼巴巴地盯着他。在这个普天同庆的特殊日子里,能够依偎着他团团而坐,对于背乡离井的她们而言,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和温暖的事情呀。可是,沈奕可身边的宝座,永远只有一个女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入座,那自然就是被刘小月私底下贬为“病秧子”的千幽夫人。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此刻的病秧子,脸颊上居然也有了一抹生机盎然的嫣红,顾盼之间,也有了几分健康人似的活力。
最上座的沈老爷子和沈家主母,皆是一身醒目的对襟大红衣裳,很显然,他们这是在延续家族习惯,竭力要把这个节日进行的隆重且喜庆。可惜子女们个个忤逆,竟没有一个人盛装出席。碧朱和千幽夫人碍于公婆的颜面,还都很勉强地披了一件红色的斗篷。虽谈不上喜气洋洋,但至少跟红色也沾点边了。沈奕纱更狠,索性从头到脚都是白色,就跟奔丧似的,气的沈老爷子不停地对她怒目而视。可她依旧一副洋派作风,耸耸肩,一副我喜欢我乐意谁也管不着的牛逼表情。
而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几位贵宾,也大多都是一副颜色呆板的深灰色西装。
比起他们,美人们的装扮可就有点用力过猛了,尤其是刘小月,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刚一登场,就引来了众多男人的追捧。
贵宾席上有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刘小月,哈喇子都差点流了出来。
可即便是这边风景独好,沈奕可却仿佛没有看到似的,只是含着宠溺的笑容,任由妻子侧过身,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那种琴瑟和鸣的情景,对美人们而言,简直就是一种五马分尸般的凌迟,她们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地把自己打扮的如此春满乾坤,就是为了在他的眼里显出独特的魅力,可现在,他却连轻飘飘的一个眼神都懒得赐予她们。
若不是心中早已有了疑惑,我肯定也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这男人的性格有很严重的病态两极化,一时放荡形骸的恨不得被女色掏空了躯壳,一时却又冷若冰霜的仿佛压根儿就不食人间烟火。
但偏偏就是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样子,让他像一束摇曳生姿的罂粟花一样,魅惑,性感,令人欲罢不能。
我忍不住又开始钻起了牛角尖,他是谁?是真正的沈家大少?还是真正的幽冥老板?而那几位衣冠楚楚的贵宾,他们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仅仅为了赴古宅的家宴,也要爬山涉水历尽艰辛吗?
可这些问题,短期之内我是找不到正确答案的,就连在古宅工作了近二十年的老崔,都不能给出我一个完美的答案,我还能把希望寄托在谁的身上?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得把脱缰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