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洛英,怎么一提到欧阳玉儿你就这么怂呀?咱们只是来打工,又不是卖身为奴,凭什么要对她们唯命……是从呀?”
说到后来,我的话语就跟四处漏风的簸箕一样,不但飘,且还底气不足。自从踏进这个霸权当道的世外古宅,谁还敢理直气壮地要求公平公正呀?即便是鬼马如我,不也一样要对自己的主子刘小月唯唯诺诺,唯命是从吗?同是天涯沦落人,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洛英无奈地说:“唉,你不懂,我不是怂,是身不由己……,总之,现在给你说不清楚,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给你详细解释吧。”
我说:“既然是隐私,就不一定要给我解释,走,回去吧。我向你保证,其他美人们也都跟欧阳美人一样,都想着后发制人呢,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率先揭盘的。”
洛英耷拉着脑袋,说:“可是……,欧阳玉儿肯定不会这样想。”
我边拖着她往前走边安慰她:“放心,那欧阳美人虽然刁蛮,但却不是坏人,只要你把我刚才给你说的话分析给她听,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洛英说:“真的吗?”
“当然。”
我回到阁楼时,青可已经在客厅里出谋划策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献出了什么锦囊妙计?反正刘小月已经一扫阴霾,眉开眼笑的像朵盛开的花。
她离开的时候,刘小月还挽着她的胳膊,亲亲热热地把她送到了大门口。我都不明白了,短短几天而已,这素来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就变的如此亲密无间了呢?
冬天的白昼总是格外的短,五点刚过,天色就灰蒙蒙的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似的,再也没有任何生机可言了。
而幽幽阁的后院,此刻却是一副百花盛开的热闹景象,精心准备了一天的美人们都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一个个都把自己打扮的惊艳绝绝,倾倒众生,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在这一片花的海洋中,刘小月的打扮尤其扎眼,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红色的抹胸,红色的超短裙,红色的高跟鞋,还配了红色的指甲油,这身装备把她女性的轮廓勾勒的纤毫毕现。胸部壮观,腰部纤细,那火辣辣的程度,几乎令人移不开目光。
因为上次肖红玉的前车之鉴,美人都对那种美丽性感的超短裙避之不及,而刘小月这次的兵行险招,便很自然地成为了一大亮点和特色。
她们一边恭维她性感,漂亮,一边却又巴不得她步入肖红玉的后尘,最好能一头栽进泥水沟里再也爬不上来。
很显然,这身装备,便是她那位军师给参谋的成果了,只是,聪明如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装扮会显得妖娆有余,而庄重不足吗?
我本来还想提醒她两句的,但看着她那副抬头挺胸,俨然已经把第一美人的桂冠探入囊中的自信模样,便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了。
到达幽幽阁后,却没有见到那个一直病殃殃的千幽夫人,想必是主母考虑到她的身体,已经用专车把她接走了。千姑姑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便带着我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单从这一点来说,刘小月的运气就比肖红玉强,虽同样是裸露着大白腿上阵,却很幸运地避开了在冷风中苦苦等待的厄运。
到达古风堂后,胡娘立即迎了上来,请千姑姑移步去了客厅,而美人儿和我们这些佣人,则被她带到了古风堂左后方的偏厅里。
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陌生的面孔,有的在背台词,有的在咿咿呀呀的吊嗓子,还有几个侍者模样的人正在整理调酒工具。
有钱人家的春节果然非同凡响,一个除夕居然请了这么多的人前来助阵?这又是表演又是调酒的,得烧多少银子才能摆平呀。
而同时,我又条件反射似的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帮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难道仅仅为了来这儿表演一个节目,也要历尽历尽九死一生,穿越重重磨难吗?
正在疑惑,却看到胡娘走了进来,两个男佣抬着一个硕大的木箱紧随其后。
胡娘说:“猴儿,演出服和道具都在这儿呢,快给他们发下去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尖嘴猴腮的男子就走了过来,他笑嘻嘻地说:“胡娘,沈总今年准备给我们什么奖励呀?”
胡娘点着他的额头说:“你一个修剪花圃的普通工人,居然连续几年被请上古宅的舞台出风头?你不但不感恩,却还敢在我这儿得寸进尺,讨价还价?我告诉你,你要是只记挂着讨赏,我就不让你登台了。”
那猴儿闻听此言,居然扭动着比女性还柔软的腰肢,嗲声嗲气地说:“胡娘,别这样嘛,人家就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
胡娘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说:“放心吧,只要你们用业余的身份演出了专业的水平,沈总肯定会给你们封个大红包的。”
那帮人仿佛受到了鼓励,对胡娘说了几声谢谢后,便各自领了演出服,去旁边的更衣室更衣去了。
原来,这些人都是古宅本土生产的客串演员,就跟当初我们在学校举办一年一度的联欢晚会似的,参与表演的,全是自家人。左右也不过是图一个乐子而已,即便是因为准备不足最后演砸了,也能歪打正着地烘托出搞笑而又热闹的节日氛围。
突然,我在那帮酒吧侍者里面,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褐色的眼睛,高鼻梁,金黄色的卷毛,居然是张一凡?
可张一凡,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经过最初的愕然过后,我很快便释然了。作为酒吧最优秀的调酒师,他自然比别人更具备来老板的家里出风头的实力和机遇。
被古宅隔离了三个多月,乍一看到一张熟面孔,我激动的就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正准备拨开人群向他走去,却突然发现他凝视着我右后方的角落,连眼珠子都不会移动了。
顺着他的视线,我也往那个角落看了过去。
是肖红玉。
今天的肖大美人也是剑走偏锋,普天兴庆的日子里居然穿了一套黑色的羊绒长裙,颜色虽略显沉闷,但却显得她清瘦苗条,楚楚动人,再加上她此刻还用一种幽怨且又痴迷的眼神注视着张一凡,越发显得销魂噬骨,我见犹怜了。
那一刻,他们的眼睛里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很识趣地往旁边移动了一下脚步,把自己彻底地隐藏在了人群之中。
肖张二人的眼神越来越热烈,哪怕是隔了一堵人墙,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干柴烈火般的狂野和炙热。终于,他们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居然不约而同地悄然消失了。
偌大一个偏厅虽然已经人满为患,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动态。大家都在紧张地做着出场前的准备工作,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再偷窥别人的隐私了。
唯有我这个无所事事的大闲人,把那一幕郎情妾意的勾当尽收眼底了。我敢保证,那二人突然消失,绝对做不出什么好事来。但这些,又与我何干?有钱人的后院本来就很龌龊,用龌龊对龌龊,倒也公平的很。
“美女,你也是来表演节目的吗?”
我一愣,赶紧回头,却发现一个白面书生似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刘小月搭讪。
不同于那些身穿花红柳绿的表演者,这男子身着一身复古的白色长衫,倒也有几分异于常人的风流倜傥。
刘小月的脸都气绿了,扭过头,理也不理他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堂堂大少的女人,居然被认为是来表演节目的下作之人了,她自然应该生气。
白面书生吃了一瘪,竟毫不在意,兀自对着她的倩影说:“美女,我叫风小雅,是梅苑的总管,咱们……能不能和做个朋友?”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年龄一大把的老男人了,居然还起这么嫩的名字?这老兄的心理年龄估计还停留在哺乳阶段呢。
风小雅虽然谈吐不俗,外形看起来也颇有几分儒雅风范,但刘小月作为一个资深大美女,什么样的极品男人,什么样的搭讪场面没见过呀?当下便像躲避苍蝇似的,转身就向后方走去了。
风小雅怔怔地看着她袅袅婷婷的背影,眼神焦灼的就像猎人看到了肥硕而又诱人的猎物。
可没想到,刘小月躲到后方也不得清净,三五成群的男子公然上前,索性省略掉搭讪的步骤,一上去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我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挤过去把刘小月护在了身后。
可那帮男子就跟丧失了神智一样,竟然隔着我,向刘小月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袭了过去。
刘小月又气又急,怒吼一声说:“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大少的女人,大少的女人你们也敢觊觎,是不是不想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