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名侍从匆匆奔向刘府正堂。
堂内,若天正在奋笔疾书,几案上的竹简堆积如山。几日来,匈奴边境蠢蠢欲动,几欲占领边邻城池,各地军务瞬间多起来。
扫了一眼来人,若天放下笔,不知为何心里蓦然一紧。这个侍从是他留在天牢中负责照顾信菲的兵役。这么晚匆匆赶来,莫不是信菲那边出事了?!
“快说,凌姑娘怎么了?”没等侍从回报,若天急切地问。
“禀将军,太后娘娘夜探牢房,赐罪于凌姑娘,鞭笞三十!”
“什么,鞭笞三十!”若天蓦然起身,一阵疼痛从心底豁然迸出,瞬间侵袭全身,几欲催的他摇摇欲坠。
“她要做什么,三十鞭,即使是个壮汉早已丢掉半条命,何况信菲她只是个弱女子!”若天的手臂蓦然收紧,紧握的拳头重重打在几案上,桌上的竹简瞬间飞溅出去。
堂下的侍从一惊,迅速向后退去,竹简在他的身前砸下,裂成一片一片。侍从微微抬头,只见,若天脸色已然煞白,冷冽的眼神似乎要将人吞噬。
“难道,只是因为她像她……”幽幽的声音从若天口中传出,只见,若天的眼神就如一潭深泉,表面的平静让人无法探测心底的汹涌。
“我已经失去她了,不能让她再有事!”这个信念忽然涌起在心头,若天大步向堂外走去。
“大哥,你要做什么?”身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若天转身,看清若情从隐隐的暗淡中走出。
“我要去救她!”若天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冽的语气令人无法反抗。
“大哥,她是凌信菲,不是蝶影!”若情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如重锤般沉沉捶打他的心房。
“是啊,她是信菲……”若天的眼中恍然犹豫,抬头,看向那轮苍茫的月色。
蝶影的容貌,信菲的微笑,渐渐、渐渐幻化成同一个身影,她坚毅,她美丽,她阳光,她温柔,她清朗。此刻,她微皱的眉头正昭示着她的痛苦,可是,她不哭、不喊、不闹,只是静静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出现,他的救赎。
“无论她是蝶影还是信菲,我都要救她!我已经错过蝶影,不能再错过她!”若天淡淡的声音响起,伴着他的如箭般射出的身形,苍茫的夜色瞬间点亮。
忽然,一道淡紫色的身影飞来,挡住了若天的去路。
“若情,你干什么!”若天的声音中略见怒色。
“大哥,这么晚太后为何会夜审信菲,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更何况,太后已经答应二哥不再降罪于凌家,如此反复无常,难道不是因为别的事?大哥,你仔细想想清楚!”若情的手紧握着若天的手臂,身形紧随他前进的步伐。
“这……”若天停下身,怔怔望着若情。如今的若情,在他没有留意的时光中已然成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他从未发现,自己珍视的妹妹竟然如此冰雪聪明。
“大哥,关心则乱。”若情望着若天深邃的眼神,一脸宁静的笑容,“人之常情……”
“大哥如果信我,就到永平宫告诉花葶信菲获罪一事,只有公主,才救得了她。”若情轻轻放开若天的手臂,淡淡地却无比认真地说。
“好,我们一起去!”说完,若天揽起若情,在苍茫的月色下向那片幽暗的皇宫奔去。
“什么,鞭笞三十?”永平宫内,花葶听完若天的描述,震惊地站起身。看到若情脸上肯定的神情,花葶心中一冷。
“母后,五年前你已经取了她的性命,如今还不悔过吗,她只是个长得像她的女子啊!”花葶望着殿外的月色,心里冰凉一片。隐隐的,身体泛起火辣辣的疼。
“啊!”花葶惊叫,环抱着身体,蓦然倒在座榻上。
“花葶!”若情飞奔过来,揽住了花葶抽搐的身体。抬头,看清若天脸上担忧的神情。
“花葶,你的寒毒发作了,需要信菲的医治!”若情望着花葶,坚定地说。
“对,信菲,只有信菲才能医治我的寒毒。”花葶看懂了若情眼里的暗示,转头面对若天,“天哥,你要救她,我会帮你!”
“若情,带着我的信物,赶去天牢,带凌信菲到永平宫,违令者斩!”花葶冷冽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是!”若情取了花葶的令牌,匆匆向殿外跑去。
花葶望着若天的身影,在苍凉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孤华。“天哥,从此以后,你不再孤单了吧,即使没有蝶影,你还是会幸福。她似蝶影,却不是蝶影,可是,她能让我们每个人拥有寄托。把你托付给她,我想蝶影心里也会安慰。花葶并不是你停留的驿站,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也会重新启程,找寻自己的未来,和你一样,不再徘徊,不再困惑,不再内疚,不再懊悔……”
月色,依然泛着淡淡的光华,那么苍茫,那么冷冽。可是,这样的夜却不再是孤独飘零的屏障,一段段新的旅程开启,一段段新的境遇浮现。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心不知在哪一刻变化了,没有人知道结局,也没有人质问结果。就是如此,淡淡前行,即使险阻,又有何后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