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蒋诗韵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不禁伸出大拇指无声地赞了贺林一下。
不过这要是把太子的病推到中毒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子爷的饮食都是有专人严格控制的,每次用膳前,得经过好几道人手,有专人尝菜试菜,想在饮食里下毒,那是很不容易的。
况且,要是平常的毒,太医们一定能够诊断出来的。
这毒,必须是这个时代的太医们不知道的,还得下得高明,让人难以察觉。
平心而论,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小命随意诬赖别人,这样,她的良心会不安的。
思来想去,蒋诗韵也没个头绪,不知道这毒到底下在什么地方才可能被太医们给疏忽,而自己又恰好察验出来。
贺林见她眉头紧蹙,似乎很是难办,不由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事儿很难办吗?”
蒋诗韵摇摇头,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贺林却是很不理解,“随便推给宫里的太监、宫女就好了,你只要能保得住性命,不让李勉有了借口就好,何必管那么多?”
这厮,这话也能说得出口?还是这个时代草菅人命不是件什么大事儿?
蒋诗韵实在是受不了,白了他一眼,恨道,“怪不得人都说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呢?不管什么人的性命,也不能胡乱陷害的!”
被蒋诗韵这般说的贺林,兀自笑嘻嘻的,他虽然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但偏偏就是对这小女子服服帖帖,拿她丁点儿办法没有,谁让他喜欢她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呢?
既然韵儿不同意罔顾人命,那他只得另想它策了。
不过这还是有些难度的,贺林拧着眉头冥思苦想起来,却听蒋诗韵忽然问他,“你见过太子吗?进过他的寝宫没?”
贺林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只得一五一十道,“自是见过的,寝宫也去过几次,都是皇上吩咐的。”
既然贺林对太子熟知就好。
蒋诗韵暗松了口气,忙道,“那太子的症状是什么样的?你说来我听听?”
虽然太子那儿必定有太医们的医案,但是谁能断定这些太医们为了保命不会乱写?还是听贺林细细地说说比较可靠,她也好从病症上判断。
贺林也不知道蒋诗韵问这个到底为的什么,不过这丫头向来机灵,说给她听听说不定能有好点子。
他沉吟了下,尽量属实地描述着,“……当时去见太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了。面色不大好,虚肿,说不两句话就喘得不行……”
他也不懂医,也只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蒋诗韵细细地想了下,觉得太子还是肺里的毛病。既然这么久都治不好,怕真的就没希望了。
贺林想了想又道,“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太子很喜欢一块玉佩,就算是病重,也握在手里不放……”
玉佩?
蒋诗韵抬眸问贺林,“可知是何人所送?”
若真的要把太子的不治之症安在中毒上头,拿这块玉佩做文章,不知道如何?
玉石里头不知道含有什么元素,长期辐射接触,中毒了也不奇怪。
蒋诗韵决定就这么办,想来太子所看重的玉佩,绝不是什么普通人送的。就连病重都舍不得放手,那肯定是位故人了。
对不住了,这位故人正好借来一用,到时候就算是要降罪,也跟被人无关了。死无对质,李勉也不好怪罪到她头上去,正是一箭双雕啊!
贺林还没有说出是何人所送,就见对面的小女子已经眉目舒缓起来,不似方才那般拧着了 。
就知道这小女子鬼点子多,难道这一瞬间她就想到了什么?
不敢打断对面小女子的神思,贺林隔了一会子才轻声道,“据说那块玉佩是皇长孙的生母——太子妃所赠!”
太子妃?
蒋诗韵又疑惑了,当今太子妃不是她那大伯母钱氏的族妹吗?
李勉的生母还活着?那为何太子这般在意这块玉佩,到了病重时也不肯放手?
据他的判断,这玉佩该是故人所赠才是!
“李勉的母亲,还……活着?”蒋诗韵不好直接把人给说死了,只得小心翼翼地问着贺林。
贺林这才明白过来她担忧的是什么,忙道,“李勉的母亲就是故去的太子妃,如今的这位就是你大伯母娘家的族妹。”
这就好办了。
蒋诗韵松了口气,开始细细琢磨到时候的说辞。
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梳洗打扮了,看过贺林,就听小坠子来报昨儿那位贵公子已经遣人带了马车来。
蒋诗韵辞别了贺林,拎着药箱出了门。就见门外停着一辆金碧辉煌的双驷大马车,比起贺林的那辆马车更胜好几筹。
真是一辆更甚一辆啊!
蒋诗韵几步走上前,就有一个灵巧的宫女打扮的姑娘从另一边转过来,毕恭毕敬地问她,“蒋姑娘,长孙殿下差了奴婢候在这儿伺候姑娘呢。”
那宫女插金戴银,素净的脸儿白嫩嫩的,说话的声音跟出谷的黄莺似的,比起蒋诗韵来倒更像个大家闺秀,这样的人说要服侍她,真是吓死她了。
她连忙摆手谦逊着,“姐姐不必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话落,踩着上马凳就上了马车,慌得那宫女忙不迭上前来扶。见蒋诗韵自己上了车,她吓得更是连声道歉。
蒋诗韵很是不理解她这种小题大做的做派,安慰了她几句,径自挑开帘子躬身就要进去。
却是被里头的情形给惊得呆在了那儿。
李勉一身紫金冠袍带正襟危坐在里头,笑眯眯地看着蒋诗韵。
还以为他不会也不应该来呢,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接了?
这真是让蒋诗韵惊讶地措手不及。
这人,身份如此尊贵,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蒋姑娘为何不进来?嫌马车坐着不好吗?”李勉笑嘻嘻地朝她伸出一只白如玉般的手,想要搀着蒋诗韵坐下来。
蒋诗韵哪能让他一个才见过第二面的陌生男人牵着自己的手?
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肃容看了眼车内,冷声道,“长孙殿下身份尊贵,小女怎敢和您同坐一车?”
说着就要跳下马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