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慢慢平复心情,身体却是异常疲惫,我侧过身抱着被子的一角,卷缩成一团,昏昏沉沉的,若不是残烙的到来,我想我定是睡了过去。
“你就是这样迎接我的?”残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侧过身子坐起来,看着站在床边的他那齐膝的长发随着那红色妖娆的衣摆翻动着,一张脸在摇曳的烛光里若隐若现,美得不可方物。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妖孽?”我不答反问,下了床,到梳妆镜前整理有些凌乱的发髻。
“嗯……有啊,现在有了,呵呵。”残烙从身后抱住我的腰将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自若得像是夫妻。我闭上眼,曾经,也有那个人喜欢从后背抱着我,将头靠在我的肩头,不过那感觉好像就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了。
“我们走吧。”我淡淡出口,带着叹气声。
“有东西收拾么?”
“没有。”我在他怀里转身,面对着他,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那个少年呢?”残烙一直都勾着唇角,不似君公子的优雅,不似西钺的妖媚,而是有些霸道的小邪恶。
“我不会带上他。”
“呵,为什么?”
“这条路是我选的不是他,他应该有更好的发展,而且……”我坏笑着对上他的眼,“我怕你杀了他。”
“啊?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残烙很是配合的装着皱眉不解,带着些委屈,像是我在冤枉他。
“因为男人也是会嫉妒的,我那弟弟长得可是不逊你呢。呵呵呵。”我笑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
“真是个坏女人。”残烙手臂一收,我的头就撞到了他的胸口。
“呀,好痛。”我摸着鼻子,皱起眉头。
“活该。”残烙一点我的鼻子,我心里一紧,这个动作,好生熟悉。
残烙抱着我,迅速的飞身穿过窗户,脚尖一点,就越到对面的房顶上。
“为什么你每次都翻窗户?”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刺激。”残烙戏谑笑道。
我嘴角抽筋,第一次我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残烙。
残烙带我飞身下了房顶,正好落在一顶马车前。
“上去。”他笑道。
我手扶着马车踩着踏板就要上去,可那坐在一旁休息的车夫见着马上满脸的怒气的冲上来。
“你们做什么,是要抢车么?”
我无奈翻个白眼,还以为是他的呢,居然是硬抢啊。我也不管其他,直接进了马车,掀开帘子看他要怎么处理。
残烙对着对他咆哮的车夫好似一点也不恼,等着那车夫上前来,手里的鞭子就要挥过来,残烙忽地笑了,像是地狱之莲的开放。
“你会让我们做的吧,而且,还会帮我赶马车。”残烙依旧笑着,只是眼睛微微眯着,下巴微微上抬,嘴唇抿在一起,直盯盯的看着那车夫。
那车夫手一抖,鞭子就掉了地,我见他双腿都开始颤抖起来。
“是,是。”车夫几乎快要跪下来,连忙唯唯诺诺。
我心底一惊,这个残烙……
我放心帘子,心里还有余悸,那个样子,真让人害怕,即使不是对我,我见着也害怕,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我须得十分小心才是,说不定下一时刻我就被拉去喂了蛇。
残烙挑开帘子进来,笑得优雅,坐在我旁边将我搂进怀里,这时车开始动起来,晃晃荡荡。
“我是第一次见着抢劫都还这么优雅的。”我靠在他怀里,闭上眼,是真有些累了,不知道他会带我去哪里,会是他烙烬门的所在地七星楼么,若是就太好了。
“那我多抢几次给你看好了。”残烙言语里满是笑意,刚才那骇人的危险气息荡然无存,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我怀疑你是不是真有钱,有钱人会去抢么?”我瘪嘴。
“要我真是个穷光蛋怎么办?”残烙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挽起我的一缕头发,一圈一圈的绕着,悠闲自得的模样。
“我不是说过,我会一口一口的咬死你,即使咬不死你,也要诅咒死你,呵呵。”我轻笑道。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啊,是啊,你后悔了吧。”
“不,我其实蛮期待你要怎样咬死我,呵呵。”残烙低下头吻住我,舌头肆意侵略。
我双手撑着他的胸口,推开他,低眉,不让他见到我眼里的恨意:“呃,那个,我饿了。”
“呵呵呵……”我抬头见残烙笑得花枝乱颤,老脸上一红,这才发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说着话到底在他眼里意味着什么。
在我发愣的这段时间,残烙的手就很不自觉的滑进了我的衣服,我连忙抓住他的手,皱起眉头急急道:“我是真的饿了。”
刚跳舞下来本就觉得恶,在卷天屋里我连一根香蕉也没有吃完,现在真的是饿得难受。
“咕咕咕咕……”我尴尬的摸摸肚子,心里却是感激涕零,我这肚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残烙笑得更加猖狂,身子都颤抖起来,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直接无视他,打量起这辆马车,可是很让人失望,虽然这辆马车很是豪华,但是茶桌上除了茶就什么也没有。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估计整张脸都皱起来,我最怕饿了。
“走,我带你去吃东西。”残烙向我伸出手,收敛起了笑。
我乖乖的握住他的手,然后在车夫以为是鬼影的情况下就飞离了马车。
“你,你,可不可以慢点。”我双手原本紧抓着他的衣服,后来就变得双手抱住他的腰了,紧紧的,不愿松开半点,虽然我知道有他搂着我我不会掉下去,可是我还是害怕啊。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在树林间飞奔着,准确点说是在树尖上,下面全是黑乎乎的一团又一团,就算是明亮的月也照不明亮的黑。
耳边还是只有残烙的轻笑声,好像我就是台上的小丑,而他就是台下的观众。
我见他没有半分减速的意思,我干脆抱着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怀里当鸵鸟,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疯了不可。
在我数到第一百三十一小白羊的时候,残烙的笑声更浓了,几乎完全是嘲笑。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还不放手。”
“不放,不放。”我更是搂紧了几分,在他怀里摇摇头。
“真不放?”
“不,誓死不放。”我很坚决,要是掉下去那可不是玩的,这个残烙说不定就手一松我把我扔了下去,再变态一点,他把我扔了再在半空接住我,再扔……如此循环。好吧,我承认我电视看多了点,我承认我现在有点乱想。
残烙像是妥协了,也不再说什么,直到我被他硬生生的拉开了,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却是没能成功。我身子向后倒去,看着残烙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几乎心如死灰,闭上眼,结果却是躺在了软绵绵的地上。
呃?
我睁眼,原来是床,原来我们已经到了。
下一刻,残烙就欺身压过来,我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你是故意的。”我控告。
“嗯,是故意的。”残烙点头若有其事道。
他的手又不安分起来,真是,真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我饿了,没记错你是带我来吃东西的吧。”我别开头,躲开他的霸道的吻。
“很快就会端上来。”残烙的吻落在我的脸颊,声音低沉,双手依旧不停。
“你……唔……”
真是恶心的男人,我愤愤的想,我郑凡歌不杀你誓不为人。
的确,饭菜很快端了上来,我几乎是衣衫不整的吃了整顿饭,将肚子填了个七分饱,而残烙一直都在一旁看着,我心底悲凉,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那么就应该自己去走,无论结果怎样,都是自己的种的果,已是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怎样退缩。
*……*……*
我在这里一住就是一个星期,这七八天里,我走遍了整个庄园,所见的人只有残烙及下人小厮,而这个庄园建在城外,也难怪那晚带着我飞了那么一大片树林了。
残烙在这段日子里几乎都没有离开过这里,我像是木偶一样同他缠绵,同他拌嘴,当卸下所有的伪装之后,就会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在寂静的夜里一片一片的慢慢碎掉,残忍决绝。
每次都好想要一口咬断他的脖子,而每次我都生生的忍下了,现在不是我义气用事的时候,我这些天付出的岂是他的命可以偿还的,我还要他的烙烬门跟着一起陪葬。
我站在庄园前的湖边,看着安静的湖面,一手摸着手腕上的玉佩,心底反倒安静了些,看来我得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月亮又缓缓的升起来,我抬头见着,看来是快要满月了,我展开双臂让自己沐浴在这洁白朦胧的月光之下,想让她洗净我的肮脏,洗净我的邪恶。
“跳个舞给我看如何?”
我一惊转身,见着一身红衣的残烙站在不远处,笑意浅浅的看着我。
“自然可以,只要你额外给钱,呵呵。”我接着说道,“那你想看什么?”
残烙抬头看看月亮,然后看向我:“就《明月》吧。”
说完他席地而坐,红衣长发散了一地。我见着几乎看呆了,即使他是我的仇人,我也无法否定他的美,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月下美人吧,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乐了,翘唇笑开来。
“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