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得势不长久,多行不义必自毙!”
“惜惜,我没有……”
严老七胡搅蛮缠,石坚白躺着中枪,没由来的被张惜惜奚落讥讽一番,石坚白心情可想而知,狠狠瞪了站着干笑的严老七一眼,道:我要加注。
严老七这睡觉都要枕着个金枕头的老财迷巴不得他把银子吐出来,小圆脸笑得像是朵刚开放的秋菊,堆笑道:你要加多少?
石坚白真想在他胖脸上揍一拳,冷哼着把臭靴子脱开,里摸出张皱皱巴巴的银票,怒道:五百两,娶老婆的钱,我全压了。
这张银票跟着他上刀山下火海,不仅烂得一塌糊涂,而且还比其他钱要臭上好几倍。
严老七皱眉,像他这样爱财的人是绝不会嫌银子臭的,虽然他一天有上万两的收入,但少赚这五百两,估计要心疼好几天,可这银票实在太沧桑,太有味道了,喃喃道:这……
“你有难处?”
“没有!”
“那你皱眉做甚么?”
“这钱有点臭……”严老七一脸无辜的道。
石坚白这傻小子发这么大的火,显然是很在意张惜惜的,云崖心里不喜,但看到这场闹剧,再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他看着明显侧脸红了的少年,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他就喜欢少年这股傻劲。
石坚白坦然一笑,淡淡道:钱本来就是臭的,不然商贩就不会被会被人说是一身铜臭味……你不押我就把老婆本留着。
“当然要!”
严老七知他指桑骂槐,也不怒,笑着给石坚白立了字据,笑道:我严老七赌遍江南无敌手,阅人无数,看你印堂发黑,淤青带紫,此乃霉运大厄缠身之兆,七爷我才不相信你能拿到六十一号。
说着,手上用力,咔嚓捏破蜡丸,掐指念了一堆“天乾地坤,金土五行”之类的东西,突然就两只眼睛鼓起,脸色大变,豆大的冷汗从额角冒出,喃喃道:十月一阳初生,我严老七财运,官运,桃花运,三运皆达,实在不该碰这个蜡丸。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眨眼之间,一张脸由红变白,这人小眼睛,小胡子,枯枯瘦瘦,垂头丧气,模样怎“滑稽”两个字了得。
石坚白心里好笑,从他手里夺过纸团,打开一看,上面正是“六十一号”四个字。
天哪?
我竟然是六十一号……
石坚白先是一愣,然后喜不自胜,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现在的心情了。
云崖笑得更厉害,“六百五十两,再翻五倍就是三千多两银子,这钱来的太充满戏剧性了。”以他的身份,未必把这三千两银子放在眼里,但这钱赢得这么奇葩,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严老七富可敌国不假,但吝啬也是全江南有名的,心疼了老半天,叹道:“**如战场,输赢乃赌家常事,后赌有期……”
话说完,人影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
咚!咚!咚!咚!
战鼓雷动,第一场比赛已经开始。
段德龙将军冷冷的扫了骚动的人群一眼,众人只觉一阵寒风袭来,突兀的打了个寒颤,不敢再闹,这人就是一个冷血屠夫,人人知其大名,一时之间,皆是不约而同的低着头,假装找地上的蚂蚁。
“第一场,张惜惜对刘洪。”
第一场竟然就是张惜惜……
石坚白只觉周围的眼光怪怪的,议论纷纷,骂者有之,怀疑者有之,羡慕的也不少,但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在为刘洪鸣冤,原本对手是石坚白这个弱鸡,被严老七横插一脚就变成张惜惜这不苟言笑的冰山美女。
刘洪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石坚白对他们的鄙视不以为然,他摸着兜里沉甸甸的银两和烫手的银票,这种感觉,好像叫花子突然成了大款,心里乐滋滋的。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过这么多银子。
人生际遇,真是难以想象。
如果不是张惜惜还在台上,石坚白对这少女还有几分挂念,他早就想跑到思望崖大吼几声了。
“咚!”战鼓轻鸣,张惜惜轻飘飘跳上大鼓,三千青丝随风乱舞,衣袂飘飘,腰细腿长,身姿线条说不出的美妙,狭长的凤目清如秋水,好似下凡仙子似的,带着令人不敢靠近的淡漠。
刘洪发了半天牢骚,但张惜惜一上台,人马上变成呆头鸡,咕噜吞了下口水。
“久闻张小姐有天人之姿,子布一直无缘得见,实乃大憾……”
他这人长得三大五粗,笨壮如牛,偏偏要学书生扯这些文绉绉的话,显得不伦不类的,台下不仅一阵大笑,而且是满头的大汗。
“泡妞你也得用脑子,分场合不是?”
刘洪不由来的一阵尴尬,正要出手,只听这美丽的少女用一种美妙得无法形容,却又带着冰冷的声音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张惜惜说完,转身就走,只有一股淡淡的幽香由远而近,动人心弦,少女此举实在是太不尊重对手了,刘洪脸色一变,怒道:“张惜惜,你什么意思?”
张惜惜没答,更没停下。
“咚!”突然之间,鼓面在震了一下,恐怖的内力迎面而来,到处呜呜咽咽的,都是切割金属的声音。
原来是张惜惜用暗劲隔空赏了他一掌。
刘洪脸色大变,忙两拳直击,拳掌相交,砰的一声,空中宛若雷鸣,刘洪飞出战鼓,摔得个四仰八叉,简直比他爬上战鼓要快多了。
“这么快就胜了……”石坚白瞪大了眼睛,细细看了那面无表情的少女一眼,不由来的感到压历山大。
刘洪已经练出内功,风云榜上第十九名,实力是非常的不弱,但张惜惜只一招,赢得干净利落!
孟祥,马起,刘大力等人也是纷纷吃了一惊,他们虽都有压箱手段,自以为能压张惜惜一头,现在看来,情况不妙。
第二场,穆良,朱云……
这次三城考核是在演武校场进行,此时将台之上放了十几把太师椅,上面分别是天阳城城主马腾辉,天荒城城主孟光,唐鸦和一些三城里比较有势力名望的当家人。
武王坐在最中间,左侧是两个东瀛武士,右边郝然就是打伤段德龙的巴达尔和漠比。
这个胖成猪的东瀛武士能坐在上面,来头自然不小,事实上,这人是东瀛“天和道场”的副场主,天和道场负责给天皇训练死士,训练士卒,和大炎的天兵学宫相似,都是为帝王服务的势力。
不一会儿,大鼓上的人已经开始交手,穆良能排到风云榜前十,自然是不是好惹的,不到十招就把朱云打得吐血认输。
出手非常果断狠辣。
见他打完,巴达尔突然拍手笑道:出手快准稳,干净利落,此子武功颇和我们突厥搏杀术相通,如去尘除杂,夺冠不无可能。
穆良这套拳法快准狠辣,只攻不守,确实由突厥的搏杀术演变而来,不过里面结合了中原一贯的避实击虚,借力打力等拳理,只是他悟性太差,没练出这些精髓,反而看起来不如原来的“搏杀术。”
巴达尔所谓的“去除沉杂可夺冠”,就是指去掉中原武学的框架套路,其意是讽刺大炎武学是好看的花架子,不如突厥。
武王这双眼睛洞察世事,怎会听不出他讥讽之意,微微笑道:巴达兄见识本王实在不敢苟同,练武刚柔兼备,攻守如一,就像我们大炎这杯茶,采时不能暴晒,冲茶不用开水,否者容易破味。
武王说的冲茶不用开水,自然是反击巴达尔,说突厥武功一贯刚猛狠辣,容易伤及自身。
他说的是实话,中原的武林高手,武功越高,活得越长。
但突厥那些高手就不一样,武功越强,死的得越快。
他们修炼时用贪婪,掠夺,杀戮,悲伤,仇恨等负面情绪刺激身体,以激发出肉身潜能,不会养气调和,所以容易走火入魔,伤及身体。
巴达尔教训人不成,反倒被将了一军,端起桌上的热茶,道:久闻杨兄英雄盖世,巴达尔慕名而来,以茶代酒,敬杨兄一杯。
武王正色道:远来是客,我敬你!
刚武王以茶喻武,巴达尔便要以茶代酒,显然是心怀挑衅,想要借着敬茶,试探杨峥武功。他昨天一出手就打伤段德龙,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自信的。
坐在上面的除了漠比和一和一个年轻的东瀛武士之外,其他人都是老江湖,怎会听不出两人唇枪舌战,暗藏机锋。
武王这句“远来是客”当然不是客套,意思是我才是这人的主人,你是客人,不要做喧宾夺主的蠢事。
这时候,两人已经端起茶杯轻轻砰在一起。
叮当!茶盖颤抖不止,没过多久,巴达尔突然之间脸变得涨红,一道紫光从额头划入印堂,气势大增,左手掌无声无息的陷阱桌面,紧接着,将台狠狠震了一下,如同突发大地震一般,脚下劲风肆虐,红地毯哗啦撕裂开来。
东瀛武士惊讶的往世上一看,只见巴达尔两腿绷紧,不停的颤抖,地面被他踩出个深坑,二人显然是暗中较劲,巴达尔不敌,吃了大亏。
咔嚓!砰!
巴达尔的茶杯突然爆裂开,滚烫的热茶四处飞溅,瓷片叮当作响,这时候,武王伸手一吸,滴滴水珠倒飞回来,竟然凝成一团,又自动飞回一个空茶杯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