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空间,来自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的压抑感让人有些喘不过起来。
‘......’
长长的红地毯铺垫在走廊上,随着那皮靴踏落在红地毯上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一盏又一盏的油灯亮了起来。
近了,灯火慢慢的近了,终于,脚步声的主人出现了。
黑色的服饰与白色的面具,头上的高礼帽与手中的那黑的发亮的钢制手杖。
魔术师走在这不断的被油灯点亮的走廊之中。
他的脚步不慢也不快,因为戴着面具的原因,面具下的表情自然也无法得知,手中的手杖就像是在那些上了年纪的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一般,随着脚步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地面上,沉闷的响声与脚步声有节奏的组合在了一起。
前行,遇见岔路然后左拐,然后再拐。
他的脚步之中毫无停顿,明明走过了那么多的岔路,但是那不急不慢的脚步却如同是在走直路一般,毫无迷惘。
走廊之中原本黑暗的地方,在因为他走过之后,一盏盏油灯的亮起将黑暗的地方尽数驱逐了。
黑暗消失了,本来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墙壁上的雕纹也一个接一个的浮现了出来。
虽然墙壁上的雕纹各式各样,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让人根本看不懂它的意义何在,但是即便如此,这些雕纹却依旧拥有着同样的属性。
——那就是华贵。
是的,这些雕纹就像是有着奇异的魔力一般,即便你根本不认识它们究竟处于何处,甚至是第一次见到‘纹章’这一东西,你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从这些雕纹的身上所表达出来的华贵感。
魔术师的脚步继续在前进着,随着他的脚步,黑暗之中又浮现出了其它的东西。
门与骑士。
那是如同染上了鲜血一般的门。
明显的西洋异域风格设计,半圆形的红色石制拱门填满其中,仅仅是站在它的前面,就能够让人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
而就在那大门的两侧,那灰色的墙壁的前面,一副钢铁盔甲就那么矗立在墙壁前的石阶上。
手持着闪亮而锋利的钢铁长剑,剑被垂直下放,而钢铁骑士就那么站在石阶上,双手放在剑柄之上,那钢铁浇筑的高达两米的身体站的笔直,带着头盔的头部看着前方,但那宽大的设计却又让人无法得知它的视线究竟看向了何方,在看着何物。
而这具盔甲所起到的最大作用,就仅仅只是让这扇大门所给予的压力更加的压人一等。
随着他的脚步行进,这样的组合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次,就根据那墙上的花纹来看,这对组合之间的距离的相似度,几乎能够称得上是惊人的分毫不差。
时间还在流逝,而这位戴着面具的魔术师终于停下了他的脚步。
就在他的面前,那是一扇与之前所见到的组合中完全相同的大门,就在大门的两边,也是矗立着两副骑士盔甲,到这里,可以完全的确认了。
这就是与之前所见到的组合完全相同的东西。
但是如果一定要找出一点不同的话,那就是在这扇大门之前,他,站在那里。
“......”
虽然眼前的大门与之前见到的完全一样,但是作为这座城堡的创建人,他对这里了解的十分的透彻,透彻到了几乎对这里的任何一个小角落都了如指掌。
所以他知道,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
站在大门的前面,他举起手中的手杖,轻轻的敲向了自己面前的这扇大门。
就像是计算好了的一样,他举起手杖,然后没有在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手杖的那一头便正正好好地敲在了大门的中央,距离丝毫不差。
紧接着没有任何征兆的,站在门的两边,那就像是雕像一般的两副钢铁盔甲突然之间动了起来。
走下底座,然后转身面对大门,蹲下,将剑插入门缝之中。
虽然这两副盔甲的动作在些许细节之中依旧能够看出停顿之类的东西,但是这并不影响它们两个突然之间就像是里边有着人类的存在一样的行动起来的这一事实的怪异。
在单手将手中的钢剑塞入了门缝中之后,两副钢铁盔甲变换姿势,单手持剑变作双手持剑,紧接着,就好像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的影响一般,两副盔甲开始将膝盖直立,调整自己的姿势为站姿。
‘轰隆隆’
随着两副突然行动起来的盔甲的动作,这扇大门也开始发出巨大的声响,向着上方移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副盔甲就已经用剑将这扇大门举到了与九十度垂直放置的手臂所持平的高度,紧接着,两副盔甲立刻将剑抽出,换做单手去抬这扇大门,将其举过肩部然后两副盔甲就这么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而就在这时,那被两副盔甲所抬起来的高度,正好能够让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通过。
看到门下的这两副盔甲停下了动作,目睹了这一切的魔术师收回了手杖,然后便向着被打开的门内走了进去。
‘轰隆!’
就在魔术师走进了大门内之后的一瞬间,站在他身后的两副盔甲便放下了手中那被高举起的大门。
大门被放下的一瞬间,本来因为门外的灯光照射进来的原因还隐约的能够看见一点点的屋内又一次的被黑暗所充斥,那一身的打扮主色调为黑色的魔术师也就像是获得了天然的保护色一般,融入了黑暗之中。
‘噌’
就在这时,充斥着黑暗的房间内突然之间从上方照射下来了一束光芒,将这个充斥着黑暗的房间稍微的照亮了一些。
那光芒照射在房间的最中央,但是就顺着这束光芒,周围的景物却也能够看清。
那是如同图书馆的被挂在墙壁上的书架一样的木架子,一排又一排,被悬挂于墙壁之上;而就在那一排又一排的木架的上面,排放着一张又一张的纸牌,但是与图书馆的那一排上面排放着无数的书本的书架有所不同的是,在这里的每一个木架子上,仅仅只有摆放了一张纸牌。
纸牌的质地十分的普通,就像是随处可见的那种普通纸牌一样,背面是一模一样的背纹,而正面就是很普通的扑克牌的花色与数字所组成的一面。
红心1~K,方片1~K,梅花1~K,黑桃1~K,然后是两张JOKER牌。
很普通的扑克牌的组合,一共五十四张牌,就像是有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托举一般,分别排放在房间的四面墙壁上的五十四排架子上,凌空而立。
而在房间的中央,也就是光束所照耀的地方,在这房间最显眼的地方有着一张椅子。
黑色的钢铁铸造了它的全身,棱角分明的造型显得十分的简洁明了,整个椅子最为花哨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背后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的圆圈与花纹的雕刻物了。
——钢铁王座。
如果要为它定下一个名字的话,那么想必也就只有这个了。
而就在这钢铁所筑做的王座的上面,戴着面具的魔术师正坐在那里。
这时的他的样子与之前稍显不同,从总体上来说的话,其实变化并不是很大......但是如果这么说的话,却又让人感觉有些别扭。
虽然说与之前相比,坐在钢铁王座前的魔术师仅仅只是在背后的位置多了一块纯黑色的披风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多了一块披风其它地方都没有发生变化的他,现在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下一刻,坐在椅子上的他意念一动,架子上的那五十四张凌空而立的卡牌便如同受到了什么奇异的力量指引一般,向着魔术师的面前的方向前进,然后按照一个花色一排的顺序十分整齐的排列了起来。
不一会儿,纸牌自我排列完毕,五十四张纸牌在他的面前漂浮着。
但是就在排列完成的那一瞬间,代表着黑桃的那一系列的牌,从1到K字牌开始,都开始了自我崩坏,不一会儿,黑桃的那一系列的纸牌便就这么消失在了空中。
“.......”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坐在王座上的他就如同他身下的那张王座一样,无情而冰冷。
挥了挥手,纸牌自动补齐了黑桃的空缺,五十四张纸牌少了那么一排,除了两张JOKER牌仍旧是保持着在外部之外,其它的卡牌都顺位向上一排,比起之前显得小了很多。
没有在意纸牌的缺少,魔术师伸手在空中虚握,紧接着,除去黑桃之外的所有卡牌都顺着魔术师的手来到了他的手中。
在将所有的卡牌都收进手中之后,魔术师又一次的将卡牌以花色为分界线丢了出去。
红桃落地,化作一个持枪的红衣木制人偶枪士。
梅花落地,化作一个背刀的骷髅。
方片落地,化作一个手持西洋刺剑的木制人偶剑士。
彩色JOKER落地,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三个由卡牌化作的人形之中,紧接着,三个人形的眼中都亮起了红光。
黑白JOKER落地,化作一道虚影进入三个由卡牌化作的人形之中,紧接着,三个人形就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开始活动起了身体。
看着眼前的自己的杰作,坐在钢铁王座上的魔术师站了起来。
“欢迎回来,我的奴仆们。”
沉闷的声音从他的面具下方传来,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三位由卡牌化作的人形并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将注意力指向了正在说话的他。
“高度强化的武器,几乎是媲美魔法使所制造的强化战斗人造人的身体素质,是的,你们仅仅只是为了杀戮,为了我的复仇计划所制造的人偶。”
“那一天,我赋予了你们以形态,那是我还在构建复仇计划的那一天;那一天,我将你们封印在卡牌之中,那是我还没有遇见仇人的那一天;而今天,我赋予了你们以生命。”
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
“那是因为,复仇的时间到了。”
“现在,复仇者们,我命令你们,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去到我们所憎恶的那个人的身边,将他,以及与他有所关系的一切全都抹除干净,这,就是你们生命的意义。”
话音落下,三个手持各式武器的人形虽然形体不同,但是这一刻,他们的眼中都不约而同的红光大盛。
“那么,行动吧,在那骑士被打败的地方,带领你们的部下,用这双眼去寻找仇影,用这双手去挥动武器,用我所赋予你们的心去感受复仇所带来的致命的快感,然后,享受这一场复仇的盛宴。”
这一刻,魔术师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稳,紧接着,他伸手抓住身后的披风,向着身前抹来。
下一刻,被披风遮盖住的他化作了一堆卡牌,消失在了王座前。
而就在他化作卡牌消失的这一瞬间,在他面前的三个人形也随着他一起,在顷刻间化作一堆卡牌,消失在了原地。
偌大的空间之中突然之间恢复了安静,就像是某处的舞台剧一般,就在演员们消失的一瞬间,灯光消失。
而那木架,那卡牌,那钢铁王座,也像是某处的舞台剧用的道具一般,在灯光消失的一瞬间被黑暗所遮掩,而让人所分不清的东西也就在这一刻出现了。
——不知是道具们隐藏在了黑暗之中,还是黑暗吞噬了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