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云追的话,风尘若有所思,感觉好像哪里听过这个姓氏。
“不会是六大家的钟家吧?”
百里伯渔很是稀奇的说:“哎呦?竟然连你都知道六大家?很少有人在意这些存在。”
风尘说:“小爷满腹经纶,不屑与你们这些大头兵讲起而已。何况对某些层级来讲,本身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秘密。你们不也一样知道?”
云追说:“那是因为我们过去的工作,不得不将大路上这些关键人物都暗暗记在心里。”
百里伯渔说:“对啊,万一哪天不小心遇到王爵城主世家的眷属,我不认识,开口骂他娘怎么办?”
江小米这次很机智,说:“你刚才不是已经这么干了吗?”
这句话说的让百里伯渔十分汗颜。
百里伯渔不得不解释:“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们能接触的信息里,向来不包括各家的嫡系子嗣。我不认识那女的,也很正常。”
云追点头称是:“嗯,不光钟家,其他几家的直系子孙也都掩盖的很好,外人几乎很难见到,也很难知道。不知道都在怕些什么。”
风尘好奇追问:“那这钟家到底什么来历?又凭什么成为六大家?”
云追说:“因为好多历史已经无从考证,所以据传闻,钟家曾经资助支持过无极寮,无极寮现在的城池,就是钟家出钱兴建的。后来不周院兴起,钟家又倾尽了全族之力,让不周院迅速站稳了根基。”
百里伯渔抢着说:“即使这些都只是人们杜撰的,单论钟家现在的资产,也足以担得起六大家的权势。因为钟家是全国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粮商。”
风尘有些错愕:“原来如此,那不是富可敌国?这么大的财富得染指了多少权力的交割?他们就不知道当年沈万三是怎么死的吗?”
江小米摇着头说:“他们应该确实不认识沈万三。”
云追显然看出了风尘的震惊,于是补充:“你可能和许王座一家接触太久了,有些习以为常,感觉同样是六大家,这种差距属实太大。但是你要知道,许家可以称得上满门忠烈,虽然现在家族人丁并不兴旺,那是因为王座本身就低调,论财富,以王国王座的身份,虽然不是想要多少都可以,但怎么也不见得差,论权势,许家已经一人之下,更何况,只要王座克己本分,未来的王权肯定是他。所以既然能成为六大家,都非比寻常。”
风尘细想来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人总是这样大概太过熟悉,才忽略了对方的重要。
风尘突然有感而发:“看来如果再和钟家打交道,只能靠你了,江米条。”
江小米很诧异:“为什么又变成江米条了?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家。”
风尘说:“你是经常神经大条。而且江米条,很好吃,哈哈哈。靠你当然是因为顾客是上帝啊,怎么说你那小饭馆也算有点规模,得算大客户了吧。”
百里伯渔嗤之以鼻:“你果然没有什么经商头脑,全大陆唯一的粮商,怎么会在乎客户,何况,就算在乎
,小米也排不上号,饭店吃的哪有商场卖的多。”
没理会几人的争辩,风尘转而问云追:“钟家祖宅在这里吗?”
云追点点头,“嗯,贩粮产粮的,当然要和粮仓凑的近一些。”
风尘感慨:“希望不要再有机会遇见他们才好,不然就要被死胖子害死了。”
百里伯渔嘟囔一句,“关我屁事。”
经过这一下午进城的折腾,以及一行人边走边聊的悠闲,后晌已然过半。
风尘有些察觉,在他去过的为数不多的城市中,只有蚀山卫城内的样子最为死板,但却更加亲切。
正直东南西北的道路,房屋坐北向南的建筑方式,甚至城内不同功能的区域划分,都昭示着整座城市的简洁和直观。
就是这样分工明确的片区标识,让几人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在蚀山的东北方向,整整四分之一的区域,有数座学宫,其中占地最广,规模最大的便是耀夜学宫。
道路宽敞,林木成群,无数的雕像壁画,装点着各个角落。人影成群,行色匆匆,不管怎样的表情,洋溢着肃穆和朝气。
除秋节已过,休假的学生都已经回到了学宫。
除了往日校园的痕迹,每个人好像都多了一层阴郁。
四个人的装扮和神情,明显有些特异,所以行了一段路,总能看到不同人影影硕硕躲闪的目光,和细细碎碎议论的轻响。
“真好啊,想不到还能回到学校,这扑面而来青春的气息。”百里伯渔正发挥他偶尔抽风式的感慨,顺便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女学生。
风尘说:“你可差不多得了吧,咱们已经快要被当成猴了,你不觉得吗?”
百里伯渔却说:“哦?!我们身上这种普渡苍生万人敬仰的气息这么浓郁了吗?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猴子派来的救兵?”
说完以后,还百里伯渔还冲着不远处几个看着他们的女生挥了挥手,漏出了他自认为迷人的目光。
风尘差点发飙,“胖子,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
努力无果之下,风尘还是拉住个行人,问了问路,这才找到了学宫院长所在的地方。
这是座古朴的建筑,少有的木制结构,门外围着一圈枫树,看样子是一路走来学院中最年长的几颗。
推开楼门而入,很是宽大,内里却不宽敞,只有一方简陋的桌椅,剩下全是书架和书。
桌椅是百年的檀木,雕花看着年代已久,但保养的极好,只是上了浆色,未曾感到破旧。
椅子上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胡须修建的整齐,皱纹虽然多,但不像满面的沟壑,觉得恰到好处,带着一幅眼镜,认真的看着书,难得的安详。
就一行人的情况,风尘自甘当仁不让,率先上去打了招呼。
“先生,您好,您应该是耀夜学宫,陈世生院长吧。”
陈世生抬起了头,打量了一下来人,回答说:“我是陈世生,你们是
谁的学生?有事吗?”
风尘定了定心,看来没找错人,“先生,久仰,我们不是耀夜学宫的学生,我叫风尘,来自杏坛总院,家师杨书。”
陈世生虽然确实已是高寿,但丝毫未见体态行动的苍老,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尘先生!!!你们可算来了,快,楼上,坐下说话。”
转到小楼二层,这里便温馨的多了,虽然依然简单干净,无比的整洁。
几人主宾落座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一下。风尘就就着急的问起了情况。
“院长,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非要总院出面派人来这里。杏坛东院难道解决不了吗?”
陈世生也收起了先前的激动,不慌不忙的说:“是了,我也派人问过东院了,青灵先生两个月前出了海外,还未曾回来,实在等不及了。”
“院长,还烦请告知详细的情况,我们未曾知道太多细节。”风尘忍不住有点催促。
陈世生沉吟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开始说明情况,“一个月前,除秋节,学院应当放假。截止中旬,都还相安无事,该回家的都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本来也没有多少人。也都成群结队在附近游玩去了。”
“可是刚入中旬,就陆续的有留院的学生半夜被袭击的事情,而且清一色都是女生。”
“有几次?什么时间?”
“三次,都是入夜之后。”
“大半夜不好好呆着出去溜达什么?”百里伯渔嘟囔着。
风尘没理会这点,示意陈世生继续说。
陈世生说:“本来没什么大事,留下的学生也少,所以排查了一遍,加强了管制,就无疾而终了这件事。”
“但是一周前,例行签到的时间,有两个本应该在学院里的女学生和一个男学生不见了。随后的寻找,才在学院的湖中发现了两个女生的尸体,并且其中一人还被侵犯过。”
“畜生啊……”云追愤恨难平。
风尘却问:“只有其中一个吗?”
问出这句话,陈世生立马漏出鄙夷的眼神,连反应慢半拍的江小米都看着风尘表现的纠结。
风尘却全然不顾,又追问了一遍。
陈世生说:“的确,只有其中一个。”
“那被看管起来的男生又是怎么回事?”
“男生的出现是发现尸体的两天后,身上全是伤痕,甚至有指甲抓挠的痕迹,并且灵晖透支,晕倒在了学宫北门外,清晨被发现,衣服上还有死去二人的血迹。衣兜里更有女生的衣料。所以就被关了起来。”
“既然事情原委这么清楚,不管凶手是不是这个人,您都应该交给城主和鸿雁馆处理,为什么会想到让我们前来?我们也不擅长侦查和破案啊。”
陈世生叹了口气,“被看管起来的,是城主的孩子。死去的女生,一个来自不周岛,一个是钟家的二女儿。”
风尘听到三人的身份,直到钟家二字的出现,没忍住说了句:“不会吧,这……”
然后恶狠狠的盯着百里伯渔,不知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