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话 命案与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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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几道黑影从大金使臣居住的使馆闪过,如一道看不见的疾风,卷起街角的落叶。

一场宫宴,是属于赴宴者的殊荣,也是紧绷精神劳心费力的应酬。

回到府中的大理寺右卿冯允谦吃完宵夜,心满意足地泡在浴桶当中,享受着此刻难得的轻松与畅快。

今夜宫宴罢去,明日大金使臣便会与百官一道上朝,很多事情就不像往日这般轻松了。

打了个哈欠,冯允谦倚靠着桶壁,想着一会儿要去何处歇息。

再过几个月,便是他知天命的年纪,朝中像他这般大的官员,不少仍屈居人下,甚至这些年参加州试的学子里,也有比他年纪更大的举子。

能如他这样不足五十便爬升此位的,整个大周朝中,掰着指头也能数的过来。

更何况如今他儿女双全,府中夫人知书达礼,前不久他还新抬了一个姨娘,正是风姿绰约的年纪,知情又知趣。

想到这里,冯允谦便又舒坦了几分。

他的上峰大理寺丞韩平已经到了告老的年岁,若非周帝留着,这位子早该空出来了。

不过这倒没有关系,韩平如今年纪的大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一年两年的,若是周帝再不放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到时候接手韩平位子的人,无非是他或者左卿池清。

想到池清,冯允谦面上的笑意便敛却不少,不过很快,屋内却传出大笑之声。

只有活人,才有与他竞争的可能。

一个人如果死了,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守在门外的侍从听到自家主子的笑声,当即在外关切:“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笑声戛然而止,传来颇为惬意的咕哝:“再添些热水来。”

侍从闻言,当即应了一声,推门进来提着屏风外的桶便往厨房那边快步行去。

风声寂寂,没有人留心到一闪而过的影子,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屋内发生的动静。

不多时,侍卫提着一桶热水而来,然而刚到近前,便吓得手一抖,将满桶热水泼洒在地,惊愣地连热水烫脚也毫无知觉。

半晌之后,一道惊呼从屋内传出:

“来人啊!大事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呼号之声伴随着侍从捂脚单腿跳走的滑稽动作,惊扰了本已陷入沉睡的大理寺右卿府邸,让这寂寂黑夜,重新燃起灯火,映得那满浴桶的殷红血水和滚落在地的瞠目脑袋更加骇人。

……

翌日,上都街道的戒严显然比平日更加严密。

往来的百姓敏锐的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很快便有消息灵通的人道明缘由。

昨夜一夜的功夫,城中三人被悄无声息断头取命。

除却在朝为官的大理寺右卿冯允谦之外,还有一名养马监的饲马者,以及西城根脚下卖豆腐脑儿的老板。

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出奇一致的在同一夜以同样的方式丧生殒命,说是巧合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周帝刚刚坐定龙椅,本该交由刑部处理的事情,因为牵扯上了大理寺,便径直落到了胡承修头上。

谁曾想不等胡承修领命,便有人提出质疑:

“冯大人的死法,倒是让微臣想起了前些年的几桩旧案。”

此话一出,登时有人反应过来,再看胡承修的目光,便有些不大一样。

那桩旧案是什么,不提倒还好,一提便使得场上众人都不由身子一颤。

当年新朝甫定,周帝位登大宝,但朝中臣子除却北地从龙之臣,更多的还是前齐旧臣,对新政新君自然有颇多不满。

尤其是将在周帝任命年方十二的小儿胡承修领罗刹司司正之位,独从皇令不属三省六部十六卫二十八司之后,朝中的非议之声霎时间达到了顶峰。

甚至有前朝旧臣私下联合准备罢朝抵制。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众人约定罢朝的前一晚,最先提议罢朝跪请的三位老尚书全部丧生。

等到众人依照计划在往常上朝的时间来到宫门外,准备齐齐跪下罢朝逼迫的周帝收回成命的时候,只看见宫门口三颗脑袋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各个睁着眼睛满脸惊恐的看着前来赴约的同僚。

那些撩袍欲跪的朝臣们膝盖闪了闪,却终究还是稳稳的站定,绕过那三颗脑袋,朝着金銮殿中一步一步走去。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对罗刹司的存在提出质疑,也没有人敢对那小小的恶魔少年提出非议。

这些年来,所有人都避免与罗刹司起冲突,当然,也畏惧与这些戴着鬼面的白衣人打交道。

十几年的功夫过去,当年的孩子已经长成大人,多年来的相安无事,让众人差点忘记了当年这桩事的存在。

直到此刻再次有人提起。

众人朝着说话人看去,抱着同情与悲悯的神色。

提出质疑的人是大理寺左卿池清。

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在当年那桩事出的时候,尚是一个刚刚及冠的小子。

可这个当年连上朝资格都不曾拥有的人,却是惨死罗刹司之手的礼部尚书赵敬文的门生。

这些年来,随着池清一路官运亨通,与胡承修之间的矛盾,也愈发不遮不掩。

但此刻听闻他在这样的场合提起当年旧事,众人却是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当年凶案既成之时,陛下都没有罪责那少年,如今时隔多年,又哪里会再重论当年事?

奈何池清是个执拗起来一犟到底的,只持着玉笏站出一步:

“按我大周律,关涉四品及以上官员,事由刑部问审,大理寺复查核审,还请陛下以律法为准,将此事交由刑部与我大理寺同问。”

这话一出,莫说周帝如何反应,刑部尚书先站不住了。

早知道池清是个直愣性子,却哪里料到竟是这样一个夯货?

大理寺信不过罗刹司,那为何不自请接手此事,偏生要拉着刑部一道下水,这一来而去的,没得给别人身上揽活儿,还是吃力不讨好的棘手活计。

但见刑部尚书冲着身后眼锋一扫,站在后头的刑部侍郎只得硬着头皮走出一步启奏:

“按周律确是如此,但律法中另有规定,关涉本司,不得经手亲审。冯大人乃是大理寺右卿,若是真是论算起来,此事大理寺怕是也不当插手。刑部倒是愿意亲为,但是复核这一关,却是落实不了。这些年来罗刹司断处冤案不少,行事又迅速,依微臣之见,此事还是依照圣意,交由罗刹司查问更为妥当。”

说到这里,刑部侍郎再补一句:“况且如今大金使臣还在上都,此事越快解决,于我国威影响越笑。又及使臣安危,许是得再调兵卫保护,免得两国之间因此生出龃龉,给人可乘之机。”

说完这句话,刑部侍郎退回队伍,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站定,也不看池清一眼。

池清冷哼一声:“侍郎大人说得好,既然我大理寺得避嫌,有着同样作案手法前科的胡大人就不用避嫌了吗!”

“若当真是我,可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池大人也未免太小瞧本司如今的手段。”

听到这句话,场上诸人皆眉头一皱。

知道这小子嚣张,却没有想到会这般放肆张狂。

这话是要做什么?

威胁朝廷命官?

当着满朝文武和皇帝的面,竟然出此狂言?

就在众人气闷之际,坐在上首的周帝已经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昨夜胡司正一直在宫中,不会是他。况且此番除了冯爱卿之外,还另有两人丧命,身份从寻常百姓到马监小吏,同样的死法必有联系。这件事就按照朕先前所说,交由罗刹司处置。至于方才陈爱卿所提使馆之事,需要再做安排。”

周帝口中的陈爱卿,正是丢出新话茬的刑部侍郎陈云良。

池清还想再说什么,那头已经有官员就着周帝所说的保护大金使臣的事情商议开来。

一场朝会,始于凶案,终于重新约见大周使臣。

在殿外等候传召的大金使臣冒伊听到明日再论事的消息后,面上尚算镇定,但一出宫门上了马车,便甩袖挥落马车中上的茶点。

得亏车里铺着上好的软垫,才没在宫门外闹出什么动静来。

“该死!这个冯允谦早不死晚不死,偏生在这个关头丢了性命,是想故意与老子为难么!”

回到使馆之后,周围皆是自己人,冒伊再也不用藏着掖着自己的情绪,抬脚便对着花厅的椅子踹去。

旁边的随侍见状冷噤,但却还是壮着胆子上前:

“大人息怒。要说着冯允谦此刻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与他定下的契还没有送过去,就算如今人没了,咱们也还能再换一个。若是等契书落在他手中,这人再没了,事情怕是会被周人发现,那时候才是最大的问题。”

“人没了再换一个?你说的倒是轻巧!如今没了的人可不止一个,而是三个!司马监那边的人暴露了,往后大周的军马消息,哪里还能轻而易举得知!西北军如今的马匹,可都是司马监调动过去的。若说这人暴露也还罢了,那西城跟底下卖豆腐脑儿的呢?他缘何也能暴露!”

想到这里冒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抬脚对着那椅子又是一脚,直踢得椅子散了架。

“死了三个人,一死一个准儿,今日大周皇帝延迟会面修订盟约,谁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冒伊咬牙切齿,昨夜不仅在大周皇宫中丢了人,这才一夜的功夫,二皇子安排在大周上都城里的钉子便有三颗被拔出,这让他回去如何给二皇子交代!

深吸一口气,冒伊望着随侍的目光带了几分冷意。

“随行的队伍里有内奸。”

“什么?”随侍闻言一愣,“这怎么可能!此行人选都是您亲自挑选,各个都是跟了主子多年的老人,断不会有异心之人。”

“若非有内奸,怎么会一杀一个准儿?”冒伊冷哼一声,“我差点忘了,还有昨夜大周制香司的那个小子拿出的脂粉。”

“脂粉?”随侍更不明白了,这又跟脂粉有什么关系?

“单先生出手的东西,向来是世间独一无二,这脂粉与上妆的手艺,都是单先生亲传,若非有内鬼,大周制香司怎么会拿出同样模样的东西?甚至连上妆所用的工具都是一样?”

冒伊眉头紧皱,若是如此,那这内鬼也埋得太深了些。

这脂粉是单先生自去年就着手在研制的东西,今年终于大成。

早在使团来大周之前,大周的脂粉现状他们就已经调查的很是清楚。

大周官衙的制香司向来墨守成规,尤其是司正方古从来听不进去劝告,乃至于大周民间的脂粉行制出的香脂也比制香司好上不知几何。

单先生说过,女子的钱比男子的钱好赚,尤其是大户人家,夫人小姐一年下来胭脂水粉和衣服的花销,不比整个家里的柴米钱少,只要此事能成,大金将不再只是从周人手里买东西,让钱币涌入大周。

但是谁曾想,苦心孤诣一场,最后却被一个制香司的小东西给坏了事!

冒伊越发气愤,旁边的随侍却是皱了皱眉头,说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来:

“既然这样,您说会不会是单先生?毕竟他是周人,万一……”

“放他娘的狗屁!”

不等随侍将话说完,冒伊已经抬手一巴掌抡了过去,出手之狠,使得那毫无准备的随侍摔倒在地,一口吐出和着碎牙的血水来。

“单先生乃是汗王跟前的人,又是二皇子的授业恩师,岂是你这等小角色可以怀疑的人!”

那随侍当即吓得匍匐在地,也顾不上去管肿起的半张脸,只含混着说不明白的金人话不住求饶。

缓过神来的冒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但语气却并没有改善:

“任何人都可以怀疑,但单先生,任何人都不允许怀疑!若非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这惹人的怀疑的内鬼你也跑不了!”

说完这句警告的话,他才长舒一口气道:

“三皇子的达尔那边可有动静?昨夜那边可有什么人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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