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凝痛下决心后,还是没把握能够面对纪鸿卓和崇德郡主的婚事。她想,她应该承认她自己的承受力有限,并非钢筋铁骨,所以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她打算逃跑了。
留下书信给崇德郡主和盛馨顾齐后,关凝便收拾好包袱离开京城。
来的时候信心满满,走的时候心情失落,看着越来越远的繁华都城,关凝心中失落在所难免。
不过回到县城好味屋,她一见店里顾客盈门,顿时开心起来。
果然,人最重要的就是一日三餐,一饮一食,虽是天定,也要自己努力。
关凝回来这几日,一直在好味屋中干活,饭菜烧的很认真,知道她回来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因关凝不想对外声张,大伙儿也保持了一个诡异的沉默。
主要是喜欢关凝手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让更多人知道关凝回来了,他们就点不上菜了,那就保密保密!
纪鸿卓和宁王辗转两个地方都没找到关凝,等他们回了宁王府,盛馨和顾齐都过来了,上回纪鸿卓和他们说了,要大家一起帮忙当月老促成他和关凝的婚事后,盛馨和顾齐私下也聊了聊,都觉得纪鸿卓这家伙脑子挺好使,帮忙就帮忙,等帮成了让他们给封个大红包!
“阿凝给我们留下书信,说她暂时不在京城。”纪鸿卓一听,立刻将两封书信拿了过来,关凝的内容很简单,只说自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等心情调整好了再回来。让他们不必担心,自己很安全。
盛馨猜测:“认识阿凝这么久了,我发现她确实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顾齐说:“所以,她应该是回去了。”
盛馨点头:“不错,我记得阿凝在城郊还收了不少乞丐,但她给他们留下一些银子了,应该生计上没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县城里的几家好味屋,阿凝很久没有回去看了。说不定此时正在巡店呢。”
顾齐道:“不错,阿凝是个三天不做菜,就手痒的性子,她喜欢忙忙碌碌的生活,哪怕我们不惊动阿凝,只要去问问好味屋的生意是不是突然蹿升,就知道她到底回去没有!”
纪鸿卓关心则乱,已经失去分析能力了,听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把情况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抬脚就往外跑。
还是宁王一把拉扯住他,“你可别疯了,明天还要上朝呢,你的事情天天够忙的。”
关于税收改革,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群大商户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见商业税提高了这么多,现在一起不干活摆烂。甚至辞退了不少工人,如今这档子事,纪鸿卓处理得有条不紊,辞退掉的工人,他便帮忙找别的出路。但关于商业税的上升,他是绝对不动摇,没得谈。
纪鸿卓如今甚至得了一个称号,叫做玉面阎王!
宁王可不能让玉面阎王跑了。
“……”纪鸿卓看着宁王和顾齐,一个拉着左手,一个拉着他右手,他无奈仰头叹气,说:“好好,我不走,那顾齐为了避免阿凝受惊又走,你修书一封,去问问你爹,她若在,多帮帮她,别让她一个人。”
顾齐说:“这就去。你呢,好点没?”
纪鸿卓说:“没。”
宁王立刻拍掌,内官忙把酒抬了过来。
“这些全是本王珍藏的美酒,有御酒,多年的女儿红,梨花白,杏花春色,江水碧,咱们都喝!”
盛馨说:“那我呢?”
顾齐说:“你只准喝梨花白,只能喝两杯。”
盛馨撇嘴:“你管我!”
顾齐说:“最近我帮你挡了多少相亲?小丫头没良心的,你再说我不能管你,明天你起码得相亲五次!”
盛馨立刻改口风:“我错了,顾大哥,风度翩翩潇洒倜傥的顾公子,你说的对,我只喝一杯就走,行了吧?”
这一晚,他们几个果然都喝的酩酊大醉,到最后只剩下盛馨一个清醒的,她气的没声价的叫苦,把太医也叫了过来,大伙儿一起给几个灌醒酒汤,这才对付过去。
纪鸿卓知道,自己想抽出时间回家乡,就必须把目前的税收问题彻底解决。这也是事关国家民生的大事,一旦彻底推行,国库充盈能够更加妥当的应对临时紧急情况,还能避免大商户的垄断,给小商户和农民们创造更多挣钱的机会。
他忙起来风风火火,暂时把对关凝的相思先搁置一旁,早出晚归的,甚至干脆留宿在办公地点,自然不知道崇德郡主已经连续三天登门造访,等在宁王府里头,想找纪鸿卓好好讨论讨论,到底怎么做,才能让皇帝准许她和纪鸿卓的婚事。
连等了三天,宁王一开始给她好脸色看,毕竟是静安王府的郡主。
但到了第四天,宁王也烦躁了。
之前关凝在的时候,隔三差五会把好吃的好喝的送过来,包括上回清凉解暑的薄荷饮品,她足足做了一大翁封着,让人送到宁王府,说王爷想喝的时候,一次只挑一勺子,加上冰,喝起来香甜清爽,既有薄荷清香,也有桂花的馥郁。
关凝走后,这个福利自然是没了。宁王很郁闷。
“郡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宁王开口,崇德郡主说:“王爷请讲。”
她老神在在的,其实没很认真在听。主要是宁王未到冠礼之年便罢了,他的长相少年气特别重,比成年男子要纤细两圈的身子,和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肤白大眼,看着人的时候,眼睛水汪汪的,要说好看,那是真好看。但在渴望婚姻的成年女子崇德郡主看来,未免像个小弟弟,说什么都不打紧。
“郡主,你和纪鸿卓没可能的。”
宁王这话,成功的把崇德郡主的注意力全拉了回来,她双眸瞪圆,愕然问:“宁王殿下何出此言?”
“纪鸿卓另有爱慕之人,他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宁王表情严肃,可他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崇德郡主觉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她冷笑一声:“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