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嘿嘿”发笑,“这些事儿嘛,说来话长呀!我不想说!”
“不说也罢!婼儿,我明日就需回国,你与我同行罢。君陌若是见了你,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我看着他眼中的笃定,恐怕要让他失望了。“三哥,我一直很想很想回家!可是,可是,”我咬咬牙,猛吸一口气,继续道,“三哥,你赶紧回国,不要为任何事情耽搁行程!你的身份,待在这儿,终究是不安全的。至于我,三哥,你们先走吧。现在峪城是齐国的,你们过了峪城,就在那儿等我两日,若是我来了,咱们就一起走。若是,若是,我没有来,你就不要管我了。我要去和一些人道别,我怕,这一别就是永远。”
我知道他想问我什么,却还是憋了回去。他解下腰侧的玉佩,“朕会通知各城守将,见此玉佩,如见朕。”
这块玉佩,我是知道的,是夏阡生母唯一遗物。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是不敢轻易接受的。
我推脱再三,夏阡都摆出帝王的威严了,我还是只有接受。“三哥,如果你们先回京了,帮我转告君陌,妹妹顽劣,跟六哥开了一个玩笑,待婼儿回京,自当好好补偿六哥的眼泪。”
夏阡笑道:“你的话,我会带到。只是,六哥伤心了,你会补偿。三哥就不用补偿了?”
“三哥你不是认出来那人不是婼儿了吗?三哥就不用补偿了。”
夏阡语气低沉道:“你和商将军的死讯传回京城时,父皇也是日暮西山。你不知道那段时间里我有多怕,我没有了父皇,也失去了你。”
我刚开口,听到自己声音中略带着颤音和。我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道:“三哥,五儿是个好丫头,今生是我对不起她了。如果可以,请你一直以皇后之礼供奉她。”
他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婼儿,你若平安归来,你的任何要求,朕都会同意。”
我不敢有承诺,我抬眼,却无意间看到那边林子处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我看过去时,那个身影很快地闪入林中。“三哥,你过来的时间很长了,快回席上吧。婼儿明天为你送行吧,我现在有些不适,就回去了。”
我微微欠身,向他告辞。他拉住我,将药瓶放到我手心中。
我离去后去了那片林子,只是已经没有了什么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烦意乱,我不想去前面觥筹交错的宴席,也不想回到芳菲院,只是沿着湖走走。
今儿的月亮躲在云层后面了,还好湖边的宫灯亮起来了,不至于看不清楚路。远处的传来丝竹声,显得这里更加宁静。
走得有些累了,我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俯身敲腿时,我无意中看到旁边有个红衣宫装女子,她弯曲着身子,似乎是在湖里捡东西。在我看来,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冲过去,本是想扶住她,没知道竟失手将她推了下去。
看她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我有点惊慌失措,可是我也不会水呀。我大叫道:“来人呀!救命呀!有人落水”
万幸的是这个被我误推下去的女子好像会水。她游近湖岸,我赶紧伸手将她拉上岸。我拍拍她的后背,“夫人,抱歉!我刚才以为您危险,我是想帮您,没想到弄巧成拙了,真的很抱歉。”
她咳了咳,“没事儿!姑娘,我没什么事儿的!你不要自责!”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焦急地喊着“语晨!语晨!”
“我的夫君来了。”她顺着我的手站起身来。果然看到一个男子快速地走过来,一把揽过她,关切地问道:“有丫鬟说有人落水了,我想着你说出来透透气,我很是担心你,就过来看看!语晨,你头发怎么都湿了?你还好吗?”
“没事儿,刚刚帕子掉到水里了,我是去捡帕子。是这个小丫头误会了。”
听到她为我辩解,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我意识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这边上演着夫妻温情,那边好像有一大队人马过来了。
我稍微挪动脚步,想乘人不注意就溜走,奈何,男子道:“多谢姑娘关心了。”
我尴尬地笑笑, “不敢当!不敢当!”我说完,就听到了楚祎的声音,“大哥,大嫂可安好?”
大哥?大嫂?我猛地想起刚刚丈夫喊妻子为“语晨”。那,被我误手推进湖的,就是齐国逸王妃,也就是魏国长公主宁语晨?我好像差点闯了大祸!
“妾身无事,惊扰王爷和贵客了。方才只是妾身行为吓到了王爷府上的丫鬟罢。”逸王妃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我。害得我是连头都不敢抬。
四周是怪异的安静,我只好道:“王妃,您还是以后莫要轻易犯险,若是为了一方手帕而出事儿,逸王会很伤心难过的!”
“姑娘不知,这方手帕,语晨是看得比命还珍贵。”逸王笑道,语气中满满的宠溺。
我好奇地抬头,这天下竟还有和我一样视手帕如命的人?恰好,逸王妃站在一盏宫灯面前。恰好,我看清楚了她手上的帕子,也看清了她的模样。
我下意识地想扯来帕子看看,但是,我还是尚有理智的。我向众人行礼,“逸王妃,各位王爷,抱歉,我,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我丝毫顾不上我是不是失礼了。我现在的脑子是一片空白,再待一会儿,估计就不是失礼的问题了。
我是喜欢梨花,但是这种喜欢并不是建立在自己选择的基础上。无论是在长安还是在裕城,我住的院子里总是栽满了梨花。而,这条仅仅绣着几朵梨花的白帕子,也是有记忆以来就跟着我。我喜欢梨花,更多的是成为了一种习惯。我从小听爹爹弹奏的就是梨花曲,爹爹也教给了夏阡。我唯一会的舞蹈,也就是梨花舞。我也一直不明白,爹娘为什么要故意引起我的这种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