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清将视线收回,落在白苏苏身上,满是侵略性。
如同惦记上一块好肉的狼崽子,迫不及待地亮出爪牙,要将其藏在暗不见天日的洞穴之中,独属于他一人。
明明晃晃,毫不掩饰。
他不紧不慢的一步步向白苏苏逼近,高大的身影阻挡在光口,将白苏苏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挑衅地瞥了一眼被白苏苏护在身后的六月雪,后者立刻冲上前,却碍于结界阻挡,只能一拳砸在结界上,关节处鲜血淋漓。
白长清微微垂首,姿态谦卑,语气轻柔:“师父,同长清回家吧。”
“你一个过街老鼠,哪里来的家?”
碍于处处受制于人,不能发作,白苏苏掐紧了掌心,后退半步同白长清拉开距离只挑着最歹毒的话说。
白长清眸中划过一丝悲痛,凤眸低垂,专注望着白苏苏,直至将唇畔被咬出血迹,才抬手抚去血迹。
他殷切地望着白苏苏,固执道:
“师父,同长清回家。”
“白苏苏,不许和他走!”
六月雪气急败坏,任由鲜血从指缝流下,死死瞪着白长清,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白苏苏冷冷扫了白长清一眼:
“走吧。”
白长清说的家,无非是九重天。
他在九重天用玄铁铸造了一座笼牢,置于一望空当的寝殿之中,其上雕纹繁琐,流动着灵光。
白苏苏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听见“哗啦”一声,锁链碰撞,在燥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师父。”
未等白苏苏回头去看,双眼便被一双手捂得严实,白长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父,你是长清的。”
他贪恋地拥着白苏苏,一边呢喃,一边却又将镣铐带在白苏苏手上。
玄铁与肌肤相触,带来冰凉的触感,裹挟着寒气丝丝渗入体内。
白长清却又将一件狐裘为她盖上,轻声道:“师父,当心着凉。”
“白长清,你给我解开!”
白苏苏怒喝,后退两步转身直面白长清,这才发现连接手上的镣铐的铁链,以笼牢为.asxs.,长不过六尺左右。
混账!
孽徒!
他竟然敢将她困于这方寸之间!
剧烈的怒火随时都要从她的眸中迸射而出,白长清却无视她的怒火,谦卑的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白苏苏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抬脚想将他踹开,却被一把握住脚腕。
同样冰凉的触感,落到脚踝上,左脚之后,便是右脚。
而后,是白长清起身,手中赫然浮现缚魂锁。
白苏苏暗中催动灵气的动作骤然停止,白长清垂首:
“师父,长清得罪了。”
说罢,那浮动着流光的缚魂锁,便落在白苏苏修长的颈子上。
白长清垂眸看着那一处白皙的肌肤上,碍人眼的婚契图腾。
将心头的烦躁狠狠压了下去,他抬手在上面轻抚。
“啪——”
白苏苏一耳光甩了出去,“放肆!”
白长清怔愣半晌,心上仿佛被人用钝刀子狠狠地捅得稀碎。
他抹了把唇角,眸中黯色更深。
他想说他放肆也不是这一次了,话到嘴边,触及白苏苏满含怒火的眸子,又强硬地压了回去。
“长清罪无可赦,但凭师父处置,师父消气。”
她若能欢喜,莫说打他骂他,便是要他的命,他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