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稳的过了几日,城中始终没有王煜的消息,想来他藏的谨慎,实在不易找到,怕出岔子,江挽云也有几日未出宫了。
在宫中的日子,她研制了许多于身体有益的丹药,坚持服用或可延年益寿,向宋氏这般年岁大些的女子最为有用,于身体大有裨益。
加之周嘉玉多为公务所累,多多服用也有好处。
她总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还可以回现代。
如果她不能留下来陪伴他们,就多为他们留一些东西。
过了农历九月,秋天到来,院子中的花草也逐渐变黄凋落,似乎是在为入冬做准备。
江挽云开始坐在案前整理自己长久以来的病案,整理成医案病集,将自己诊病治疗的方法和见解都写下来。
若是她离开了,或许对后世学医的人有所帮助。
“娘娘,听说书宛小姐和十三殿下的婚期定下了。”
陈文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感到汐月宫告诉了双喜,让她禀报江挽云。
“定在何时?”
江挽云急忙问。
“听闻是明年二月初九。”
双喜答。
江挽云算了算,还有三个多月,她应当可以等到那时。
只是不知其中会不会有变故,她还是应当早做准备,将书宛的新婚贺礼备好。
“我必得好好挑选,送书宛一个称心的新婚礼物。”
“届时娘娘必定要参加书宛小姐的大婚,最好是能为他们主婚,不过书宛小姐既然嫁给十三殿下,想来必然是最幸福的新娘,再加上娘娘的祝福,必定是极好的……”
还未等江挽云说完,双喜就已经沉浸在对大婚畅想的喜悦中了。
江挽云也在发呆,在想应该为书宛准备什么样的新婚礼物,除了书宛,还有沈姐姐、从英,最快三五个月,最慢两年之内,他们应当也会陆陆续续开始筹备婚礼。
江挽云想着,窗外突然一道疾风,一个利器突破窗纸冲进房间,直直的射入了柱子上。
江挽云同双喜都惊了一跳,清映闻声冲进来,只看见柱子上插了一支箭。
清映取下箭,发现箭上还有一个纸条,将它解下来,递给了江挽云。
江挽云打开纸条,里面只有一行小字。
“明日未时初,相国寺长生树下见,可解你未解之结。”
江挽云看着这一行小字,眉头皱起。
谁会知道她心中有结未解。
“娘娘,是不是有刺客?奴婢马上前去禀报皇上!”
双喜满脸惊慌,正要出门,被江挽云叫了回来。
“不必,这支箭是从宫外射近来的。”
这种小箭冲击力强,射程长,只要站在高处就能射很远。
何况看这入柱的力度,必定是内力极高之人,出入皇宫不在话下。
最要紧的,她心里也在打着嘀咕,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还不能惊动周嘉玉。
“今日之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次日清早,天还未亮,周嘉玉照例起身准备早朝,还不等他站起身,身后的江挽云也睁开了眼。
“今日怎么醒的如此早?”
“睡不着了。”
江挽云站起身,帮周嘉玉将外袍穿上,系上腰带。
“皇上,今日臣妾想去相国寺祈福。”
周嘉玉整理衣袖的手顿了顿:“朕派云墨保护你。”
“好。”
江挽云点头答应,将周嘉玉的发冠簪好,目送着他出去,自己则洗漱收拾好准备出宫。
宫外,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往相国寺走。
江挽云手中攥着纸条,心里打着嘀咕,十分忐忑。
路程漫长,她心中焦急,尽力让自己稳住。
“娘娘,可是这风吹的不太舒服吗?”
双喜看出江挽云的不安情绪,不由得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薄汗,“奴婢让他们走得慢些。”
“不,走得快些。”
双喜心中不解,却也只能催促车夫。
一路到了相国寺。
江挽云记得长生树,她之前在长生树上挂过许愿的红布绸。
再次来到相国寺,已经变了光景。
江挽云先在大殿,面对着佛祖跪在蒲团上祈福。
她心中心心念念的便是回去,如今在佛祖面前,却没有再许愿回去,而是希望她珍重的人都能安然美满。
出了正殿,殿外有位师父在抽签看命,云墨候在殿外。
出了大殿之后,江挽云没有下山,而是往后院走去,她中午要留在相国寺用午膳,一行人到了厢房,双喜在替江挽云收拾,江挽云则转身出了房间。
云墨正要跟上。
“你在此侯着便好,本宫出去转转。”
“是。”
云墨不敢忤逆江挽云,只能停在原地。
江挽云只带了清映在身边。
出了院子,在相国寺后院走了会儿,他们便到了长生树的院子外。
许久未来,长生树的叶子郁郁葱葱,只不过好些已经变黄落下来了,想来再过一个月,这满树的叶子都要落下来。
长生树下只有一个卖红绸的摊贩,坐在案前整理着红绸,下一秒便被小师父叫去吃斋饭了。
江挽云走到长生树底下,周围空空荡荡的,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江挽云一转身,身后便落下许多树叶。
“清映,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约摸快到午时了。”
还有一个时辰对方才会赴约。
“走吧,咱们也该回去吃斋饭了。”
厢房里,师父已经将斋饭送来,相国寺用饭朴素,午饭便是简单的米饭,炒青菜和豆腐汤,连油都用的极少,江挽云心中有事,没有吃太多便放下了碗筷。
“师父们在经房论道,娘娘若觉得无趣也可以去听一听。”
总归还有一个时辰,急也没有用,江挽云便跟着小师父去了经房,在蒲团上盘腿坐下,听师父们论道。
江挽云难得觉得内心如此平静。
听完师父们论道,时辰差不多,江挽云便起身离开了经房,去了长生树下。
摆摊卖红绸的摊贩没有在,摊前倒是有一个白发老者坐在树下。
江挽云走上前,却见那白发之人并非是个老者,而是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的一位。
“师父,请问是你将这个纸条送给我的吗?”
江挽云将纸条放在桌上,那人却没有看桌上的纸条,反而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会儿江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