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主子呢?”
周嘉顷环顾一周,内宅找到先前见过的年轻公子,不由得问道,“主子不在,如何谈正经事?”
“十二殿下,我家主人今日有事未能到来,在下同你做交换也是一样的。”对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这便是殿下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只要殿下将人交给在下,这解药就是殿下的了,保证殿下服用过后半个时辰便能生效。”
“我如何相信你?”周嘉顷问道,“本王是同你主子商定的交易,他不来,本王可不敢轻易将人交给你。”
“殿下莫非是信不过在下?”
“就是信不过你。”周嘉顷毫不犹豫道,“你还是将你主子叫来,咱们当面交易,免得过后出什么问题扯不清。”
那人脸色微变,威胁道。
“殿下,您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若是再不解,便会毒发身亡,我们可以等,殿下可以等吗?”
周嘉顷在心里冷笑一声,幸好他早就已经解毒了,否则还要被这些无耻小人威胁。
“若本王今日死在登云楼,皇上必不会饶恕你们,大萧和新罗势必也会产生纷争,若是本王没看错,你们都是新罗人吧,新罗毕竟是小国,国力无法与大萧抗衡,一旦开战,不管你们谋划的是什么,都变成一片虚无。若不是畏惧大萧,想来你们也不会利用我将李熙带出来,早就派人进宫暗杀李熙了。”
对面的绿袍男子有一瞬间的诧异。
周嘉顷何时变得如此聪慧敏锐了。
竟然将其中利害都说清楚了。
“殿下说的是,新罗的确无法与大萧抗衡。既然如此,我们也表示出诚意,解药先交给殿下,殿下服用完解药,彻底解毒之后再将人交给我们,如何?殿下可能相信我们?”
周嘉顷怔住了。
一开始也没说好他会如此主动的将解药交给他啊。
这、这该如何演下去?
“怎么,殿下还是信不过我们?”
看周嘉顷迟迟没有反应,男子不由得继续问道。
“且慢,本王有些尿急,先失陪了。”
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周嘉顷只能先尿遁,带着李熙匆忙下楼。
“站住!”
身后人一声令下,众人围住二人。
“你们莫非想对本王不轨不成?!”
周嘉顷转头,斥问道。
“殿下,我们对你未有歹心,只是今日你恐怕只能一人离开了。上!”
众人纷纷围上,个个都抄起了刀,周嘉顷见状,急忙将李熙的绳子解了。
“救命啊!有人行刺!!”
周嘉顷大喊一声,惊动了楼下埋伏的羽林军。
只怕这招引蛇出洞用的不好,并没有将大蛇引诱出来。
江挽云也实不能拿李熙的性命开玩笑,便挥手让羽林军都进去支援了。
羽林军纷纷涌入登云楼,三下五除二便拿下了众人,只是那身着绿袍的男子武功不低,被他逃走了,云墨秉持着保护江挽云的原则,并没有亲自追上去。
暂行将众人收押,几人乘马车回宫。
想起下午的事,周嘉顷还心有余悸。
“方才那刀,离我不过一寸的距离了。”
“殿下宁愿背负危险也不将我交出去,实在是仗义,若将来有机会,在下一定报答。”
李熙捡回一条命,也是惊惧之余。
可惜他并不认识今日登云楼这些人,否则还能知道他们是受谁指使。
走在前面的马车里,江挽云亦在沉思。
今日既然撕破了脸,日后就更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回去干脆找个画师,根据周嘉顷的描述画出幕后之人的画像,满城通缉得了。
只是想来以他的手段,怕是难抓到他。
思及此,江挽云轻叹一口气。
回宫之后,江挽云便让画师去喜合宫,周嘉顷在旁描述,他则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了画像。
画像送到汐月宫时已是晚膳后,江挽云在案前看了会儿书,双喜将画像呈了上来。
“娘娘,这是画师送来的。”
江挽云接过,打开画像,画像之中赫然是一手执折扇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
“看来周嘉顷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
毕竟是根据周嘉顷的第一印象描绘出来的,那般紧急的时刻,他还能记得对方手中拿了个折扇,已是十分不易。
只是看着画像上的人,江挽云总觉得熟悉。
眉眼五官都极为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江挽云端详了片刻,脑袋里纠结着,越来越想不清楚,便将画像收起来,捋了捋事情原委。
自他们发现李熙进宫之后,各种危险,似乎都与新罗脱不开关系,可以确定想要李熙性命的必定是新罗贵族,他们虽怀疑这两次刺杀也与新罗有关,只是还没有找到证据。
无疑新罗出现了一个缜密的野心家,他藏的很深,只是小小的施展了些手段,便将上京的这湖水搅乱了。
第二日,画师将登云楼潜逃之人的画像也画了出来,江挽云派人分画了多份画像,在城中张贴通缉。
新罗人就算再有本事,宫中也是他们难以闯入的,加之城门严防死守,通过的每个人都进行检查,他们万万逃不出上京,必定还在城中的某一处躲着。
既然人还在,就一定能抓到他们。
等了两日,宫里宫外都没有消息,宫中奉上了夏末的最后一茬西瓜,江挽云则挖着西瓜在吃。
案前放着几张画像,她沉默的看着它们,眉头皱起。
“娘娘,赵乾坤求见娘娘。”
“带他进来。”
江挽云正疑惑赵乾坤因何而来,刚放下手中西瓜,他便急匆匆的走进了正殿。
“重大发现!”
赵乾坤草率的朝着江挽云行了个礼,正要说话,瞥见她桌上的画像,忙指着画像道。
“你知道这画像上的人是谁吗?”
“是谁?”
江挽云不解问。
“王煜,不觉得和他很像吗?”
经他提醒,江挽云再去看那副画,竟真的觉得画像上的人和王煜有四五分相像。
先前根本没发现有这么像。
?“的确有点像。”
“何止是像,这简直就是!这气质、这神韵,和王煜一模一样!”
“一样吗?”
江挽云疑惑,画中的公子气质卓然,王煜最多只能算的上是有几分书生气,柔柔弱弱的,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