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云被两个大汉捆的跟个粽子似的,随便扔在马车里,就真的驾车把她带到了江边。
好在此时城门已经关了,这要是送出城将她扔进下游的深水里,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树林外,马车不便往里进了,两个大汉将粽子一般的江挽云从马车里拎了出来,拎着她往江边走。
夜风阵阵吹在江挽云脸上,听着不远处流水声音,江挽云呜呜痛哭出声,嘴里被塞了布条,哭都哭不出来。
她的眼泪冰冰凉凉的落在脸颊上。
老天爷刚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她还没来得及逆转人生,这么快就又要送她上天堂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攒的那些钱花出去,还没来得及和周嘉玉和离,还没有自己当老板赚大钱……
越想越难过,江挽云越哭越大声。
两个壮汉被她吵的脑仁疼,只觉得聒噪并不同情她,脚步越走越快,很快就到了江边。
“小姑娘,我们两个也是被逼无奈,挽姨的命令谁敢不听,但愿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遇上我们了。”
远处似乎有马声急蹄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死了,她好像看到了一缕火光。
“噗通”!
两个壮汉借了借力,来回晃荡了两下,顺势就把江挽云扔进了江中。
水深湍急,江挽云绝望的闭上眼,沉重的身体迅速落入水中,被冰凉的江水包裹。
江挽云仓皇中吸入了一口水,呛的满脸通红却咳不出来,更多的江水漫进她的咽喉,她绝望的睁开眼,泪水混入江水,她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体被捆绑着,发出绝望的求救讯号企图挣脱绳索,然而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她只能绝望的任由自己的身体缓慢下沉。
“噗通”!
耳边似乎有呼呼水声,仿佛有人在向她靠近。
江挽云睁开眼,一个模糊的身影仿佛在向她靠近,她的腰被拢住,终于感受到一个有温度的支撑力,他带着她,缓缓的往水面游去。
将人抱上岸的时候,江挽云咳了几口水晕了过去,她的身体冰凉,周嘉玉用自己的斗篷将她裹住,横抱上了马车。
回程路上她就已经起了烧,一个劲儿的往周嘉玉怀里钻,冻的一个劲儿的哆嗦,缩成一团,小猫一样,脸色青白清白的,嘴里说着胡话。周嘉玉身上也湿,只是尽力抱住她,忍不住催促马车再快些。
稷王府门外,周嘉玉抱着江挽云快步走进烟霞阁,将江挽云放在了床榻上,双喜迅速上前替她换下了湿衣,厚厚的盖上了几层被子。
周嘉玉出了卧房的门,面色有些冷。
“今日御宝阁的事,怕是免不了传到那位的耳朵里。”云墨有些担忧的提醒。
“传便传了。”周嘉玉回头瞧了眼屋里亮着的灯光,“去请个太医来替王妃诊诊脉。”
将要离开烟霞阁的时候,周嘉玉扫了一眼墙角,一个怯唧唧的身影快速躲在墙后,只露出一个不谨慎的衣角。
周嘉玉没多理会,快步离开了烟霞阁。
江挽云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黄昏了,窗外的天色暗淡,昏黄的光从窗里透进屋内,双喜出去打了盆温水给江挽云擦脸,方才拧干帕子准备上脸,就发现江挽云已经睁开了眼。
“王妃你可算醒了。”
双喜心疼江挽云,一夜都没有睡好,眼眶红通通的,心疼之余,又有些恼怒。
“王妃你下次要是再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安全当回事,奴婢真要哭死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
惊险之余捡回了一条命,江挽云也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以后确实不能这么草率了。
此刻的王府前厅里,大大小小的箱子放了满院子,几个大汉并列两排恭谨的站着,云墨有些诧异的转了一圈。
“挽姨这是?”
“这是我们老板特派我们送来的,一是给稷王妃的诊金,二是想向王妃道个不是,之前是我们草率了,实在抱歉,后来经大夫解释才知王妃是仁心仁术,天底下最高明的神医,我家公子已有所好转了,还请王妃能相助到底。”
“东西我替王妃收下了,至于是否继续相助,王妃感了风寒,高烧刚退,恐怕暂时不便,烦请诸位回去禀明挽姨,此事等王妃病愈再论不迟。”
云墨三言两语打发了御宝阁的人,又匆忙回云雪院禀报周嘉玉。
“徐白挽送来的东西自送去烟霞阁王妃的私库便是。至于是否出面替徐渭君诊治,王妃自己应当有决断。”
周嘉玉并没有多干涉,云墨便派了云雪院几个体力好的,将几大箱子的金银玉器都送到了烟霞阁。
徐白挽可以称得上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不仅仅是御宝阁给她带来的财富,还有背后那位强大靠山的家底,这些金银宝器别说送了一院子,就算再送十院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江挽云身边没什么银钱傍身,都充了她的私库,日后出门也有底气些。
看着一箱一箱的东西一一都送进了自己的库房,江挽云浑身上下的头疼脑热全都消失不见了,她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从里面捞出来数串鸽子蛋这么大的珍珠项链,还有一些金银宝石镶嵌而成的链子,她都挂在脖颈上,手上也戴了多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又抱起两个硕大的宝玉瓶子傻笑。
“发了,我发了哈哈哈哈……”
周嘉玉本想来瞧瞧她的病如何了,一只脚方才踏进了烟霞阁,便瞧见了这一幕。
笑的气脱,江挽云又同双喜一一清点了自己的财富,做了估价,准备找个好时机一一都当卖了这些。
“王妃,这些珍宝玉器当真都太过精美了,奴婢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大个的珍珠呢。”
“可惜太重了,不便戴在身上。”江挽云抱着这一堆宝贝,有些可惜,“只得清点数量,过几日去找个当铺典当了换成银票带在身上才是真的方便呢。”
等她离开王府的时候,一口气装进包袱里,背上就能走。
库房离正门有些距离,江挽云的话却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周嘉玉的耳朵里。
云墨看向周嘉玉,他神色未变,却是收回了脚,转身离开了烟霞阁。
快到云雪院的时候,周嘉玉突然顿住了脚步。
“王妃近两日生病,休息的不好,派人去小厨房说一声,晚膳炖鸡汤,多加几味安神助眠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