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峻书正要反驳,忽然想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可是二姐整日闷闷不乐,难道不是因为她吗?
“本公子不管,我就是向着我二姐,你让她伤心难过就是不行!”说着,宋峻书撸撸袖子便要教训江挽云,“今日我便替她好好出出气!”
江挽云正要收拾收拾他,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喝。
“宋峻书,你对我师父做什么?!”
二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李书宛今日正闲得无聊出门看戏,恰路过翠云楼门口,便瞧见了这一出大戏。
宋峻书有些怯,他的死对头来了。
“宋峻书你敢对我师父无理,信不信我打得你娘都认不出来你?”
“李书宛你这个泼妇,我必定要去同李伯伯告你的状!”
“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动不动就告状!正是丢男子的脸!”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当着江挽云的面吵了起来。
江挽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师父你放心,今日有我在,谁也懂不了你。”李书宛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江挽云身前,叉腰仰头用鼻孔怒视宋峻书。
“我不是马上师父……”
“我知道,等我解了禁足,便去求父亲带着拜师礼上门。”怕江挽云误会,李书宛解释道,“先前我是要登门拜师的,奈何第二日母亲带着我回外公家省亲了,一去便是两个月,回来没多久便犯错被禁足一月,现下父亲还在气头上,没解我的禁足。”
李书宛有些委屈,然则她是李家独女,父亲最疼爱她这个女儿,想来很快就能消气,她也不至趁着父亲公务偷偷摸摸出门。
“哈,原来你还在禁足,我必定要告诉李伯伯让他重罚你!”
宋峻书十分得意。
“你敢?!”二人说着便扭打在一起,小孩子玩闹一般,江挽云被扰得头疼,便将自己要说的话告知了宋府的管家。
“管家,你是宋府的老人了,应当知道三公子此举不妥,若是再招惹御和堂,别怪我找上门同宋大人对质,闹得双方都没面子,万一捅到皇上跟前,就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了,你说是不是?”
“是,郡主恕罪,是三公子年少无知,冒犯了。”管家知其中利害,连忙道歉。
江挽云转身离开翠云楼,等厮打中的二人反应过来,翠云楼里已经没人了。
二人只能各自回家受罚。
次日,宫里头来人请江挽云入宫,说是武德王已进宫了,江挽云收拾妥当,便乘马车入宫。
今日皇上心情好,内侍将他推到了御花园,众人齐聚御花园,这日天气晴好,正是春已萌芽微风和煦的时候。
江挽云快速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便认出了武德王。
武德王比皇上小十余岁,远远瞧着不像已奔四的人,瞧着背影挺拔宽厚,正面也是儒雅温润的谦谦君子,眉眼带笑,却有种威严,只不过在皇上面前收敛了。
“臣见过皇上、武德王。”
江挽云拘谨的行礼,皇上笑着让她平身赐座。
现下只皇上武德王安王同她四人在御花园,瞧安排的座位,想来还会有人来。
估计是要将几个王爷召进宫叙旧。
这时江挽云的位置就有些尴尬了。
她如今一不是皇室中人二不是朝中肱骨,出现在这里好像的确不合时宜。
江挽云悄悄的打量武德王,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朕在宫中也是寂寞孤单得很,现如今能同朕叙话的,也只有十三弟了。”
皇上这辈,同几个兄弟关系处的都不太好,尤其是到了这个年纪,原来的兄弟要么远放边陲要么都仙逝了,同皇上关系处的不错且还在身边的就只有武德王一位,奈何武德王无心朝政,多年来常游历在外甚少回京兄弟二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皇兄身边多是奇人异事,想解闷又岂是难事,臣弟为人无趣得很,同皇兄讲一日的佛理道法,皇兄恐怕要打瞌睡了。”
江挽云低着头竖着耳朵听着,一言不发。
早听人说,武德王生母早逝,半生算得上凄苦不顺,后常参悟佛理道法,有超脱之意,原来竟是真的。
那他还能同挽姨生下渭君,这不是违反了佛家规定吗?
周嘉玉方才赶到御花园,就瞧见了江挽云痴痴的望着皇叔的侧脸花痴,神色呆痴,看的人莫名烦躁,十分想在她头上敲一记,让她不长记性。
“父皇安好,皇叔安好,儿臣来迟了。”
“不迟,赐座吧。”
周嘉玉在江挽云对面入座,抬头看向她,正应上她的目光。
难得的,江挽云朝他还算和气的一笑,只不过笑容之中多少带了些猥琐。
“皇兄,臣弟离京有段时日,安王同稷王好似都长高了不少。”
江挽云有些想笑,都二十的人了,还能再长吗?
“孩子们总是要长大,咱们也已老了。”皇上不由得感慨,“朕这些时日也在物色让他们都紧着成婚,不知十三弟可有什么人选?”
“臣弟以为,孩子们的婚姻大事,还是要看他们有没有心仪之人,让他们自行决定最好不过,最要紧的,是太子妃的人选。”
皇上闻言,叹了口气。
“你莫不是也受了朝中大臣的委托,前来催促朕立太子。”
“臣弟不敢,作为皇兄之弟,自然是希望皇兄万事随心不必忧愁,可臣弟还是皇兄的臣子,更要为皇兄分忧。”
武德王不着痕迹,说出来的即便是皇上不爱听的道理,皇上也能听得进去。
姜还是老的辣。
“这话由你说出来,朕舒坦多了。”
他何尝不想尽快立储,只是难啊。
江挽云不懂这些朝局政事,皇上也不会希望她懂,她只能一耳朵听进一耳朵听出,低头悄悄卷自己的衣角。
不多时,齐王也到了。
看这架势,皇上是把属意的皇子叫进宫来,想让武德王表一表意见。
只是皇上未必会听这意见罢了。
反而有可能武德王中意哪位王爷,皇上反而会敬而远之。
自然武德王也没有如此耿直,妄议储君可是大罪,即便皇上说不怪罪,也难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