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云走进刑部大牢,牢房中少有窗子,只有高处有几个小窗,透进些阳光进来,其余所有都被封死,严防罪犯逃跑。
衙差将江挽云带到关押众医闹的牢房前,江挽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黑壮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
黑壮男子有些傻眼,然人已在牢房,也只能供认不讳:“我叫孙云良。”
“这名字和你的作为可不太相符。”江挽云冷笑一声,“给你个救你这些兄弟出去的机会,要不要?”
“要、要、要!”
孙云良连连点头。
不多时,他人已经在刑部大牢门外。
正感慨重新看到阳光真好,他转头看向江挽云。
“郡主,您要让我替您做什么?”
“找到给你银子的那个老头,想办法把他的上级约出来。”
“这……他也没说他住在哪里,我怎么找?”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想来你在城东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混的,牢房里还有跟着你的兄弟,想不想救他们就看你办事情利不利索了。”
“利索、利索,您等我两日,我一定将人找出来。”
江挽云放了孙云良,双喜却有些不放心。
“此人乃是市井无赖,怎会信守诺言?万一他窜逃出京,咱们拿他岂非没有办法。”
“即便是市井无赖,有时也讲兄弟义气,且等等看吧。”
医馆这两日没什么事,不知是否同那日医闹有关,医馆内有些冷清,江挽云坐在案前看医书,她最近在尝试着炼丹,不知如何下手,正在学习之中。
医馆内分外安静,只有账房拨算盘的声音。
门外传来响动,众人抬头向外看去。
一队人抬着几个半人高的大木箱,排着队整齐的放在门口。
一个身着鸦青色袍子的内侍走进医馆。
“郡主安好。”
江挽云认出他便是之前替武德王去王府送礼的那位内官,连忙回礼。
“朱内官安好,不知朱内官大驾光临,失礼了。”
朱内官是先前跟着先帝的,在宫中颇受尊敬,江挽云自然不敢怠慢。
“咱家今日是替武德王来给郡主送贺礼的,先前武德王在北疆,不知郡主医馆开张,得了消息便让咱家送来了,还请郡主收下了,明日武德王回京,还请郡主进宫一叙。”
“谢武德王。”
江挽云受宠若惊,上次武德王送来的那些她基本都变卖了,卖了好些银子,现在又送来如此多,她岂不是要发家了。
然则无功不受禄,平白接受如此多的赠礼,她心里头虚。
下午,孙云良便急匆匆的带着消息来了御和堂。
“郡主,查到了查到了。那日给我二十两银子收买我的老头是宋府的大管家,我同他说我掌握了你的秘密,要同他主子见面商谈报酬,同他约在了翠云楼。”
“做得好。”江挽云赞赏的点点头,“那宋府管家可有说他的主子是谁?”
总不可能是宋邱海,如此低级的手段,只能是智商不高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这他没说,今晚郡主见到便知晓了。”
江挽云点头。
晚上,她早早关了医馆,带着清映双喜,在翠云楼二楼的桌前坐下,等着孙云良同宋府的人接头。
江挽云的座位靠窗,窗口正对大街,若是宋府有人来,她第一时间便能看到。
小二上了一壶热茶几盘坚果糕点,江挽云吃了几口,便瞧见昏暗的月光下,一个身形挺拔的紫色身影出现在街口,跟在他身后笑的十分谄媚的正是宋府的大管家。
宋邱海有两子,大公子她见过,为人沉稳,必然不会做出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事,那楼下拿着折扇吊儿郎当的俊秀公子便是宋邱海的三公子了。
宋邱海常提携他家的大公子,听闻宋家大公子此次在乡试中也是十分出彩,今年正要考会试,宋邱海意在培养大公子接班,常带着他出席一些宴席,至于三公子便不长提起。
宋府宴会那日也没有瞧见他。
不过倒是听说这位三公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令父母头疼的事没少做,每每闯了祸回府便要挨宋邱海一通毒打,然次次不长记性,这次挨了打下次还犯。
眨眼间,人已经踏入了翠云楼,径直走向孙云良,坐在了他对面。
“就是你要见本公子?”
他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还真有几分纨绔的样子。
“听说你掌握了江挽云的秘密,只要你告诉本公子,这二百两银票就是你的了。”
宋峻书将二百两银票拍在桌上,本以为孙云良回迫不及待的收下钱,没想到他只是紧张的看了看楼上。
“宋公子,对不住了。”
宋峻书正疑惑之际,楼梯上走下来三个人。
正是江挽云。
宋峻书还不太认识江挽云,没有认出来她,只是有些疑惑的看向孙云良:“你什么意思?”
“今日不是我要见你,是郡主要见你。”
孙云良十分识相的站起身,江挽云则在桌前坐下。
“宋三公子,就是你找人去御和堂闹事?”
宋峻书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孙云良卖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十分坦然的承认。
“没错,正是本公子。”
“我同三公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三公子何至于如此报复?”
“谁说我们没仇?你想坏我二姐姐姻缘,我必定得替她出气才行!”
遍京城谁不知晓宋家要同稷王府结亲了,这个关头她还上门惹二姐伤心,难道不是故意的?
“我如何坏你二姐姐姻缘了?”江挽云只觉荒唐,“准确来说,是你二姐姐坏我姻缘才是。”
“你胡说!我二姐最心善不过,明明是你惹得她伤心难过,还想从她手里抢走她的夫君!”
宋峻书气的脸红脖子粗,拳头紧握在桌上,像个小朋友一样,一点威慑性都没有。
“你二姐姐那位夫君又不是什么金饽饽,我至于抢吗?”和小孩子吵架实在没意思,江挽云干脆道,“若我真的想争,就不会同稷王和离了,坐着正室的位置,你姐姐进门也只能为妾难道不是更好?你应该感谢我成全了你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