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了半天后终于停了下来,南宫素浑身像是散了架的一样疼,几次想起来都没有成功,只好平躺着装死,祈祷这些荒草可以掩藏住自己。
“阿素阿素,你在哪?你别吓我,阿素阿素快出来。”桑茴急切的声音和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南宫素屏住呼吸不敢出一丝的声响,但是桑茴还是找了过来。
“阿素阿素。”桑茴顺着杂草倒下的方向沿路跌跌撞撞的找到了浑身带血倒在地上的南宫素,看到她双眼紧闭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恐慌,声音颤抖的喊着她的名字。
喊了几声依然不见醒,桑茴手指颤巍巍的放在了她的鼻子边,没有一丝的呼吸,桑茴的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将脸上的辣椒面冲出了一条沟。
“阿素阿素。”桑茴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又将手放在了脖子动脉处,用脉搏的跳动,南宫素没有死,大喜大悲让桑茴心跳加速,手上的劲道没有准备好,按着脉搏的力度有些重并且忘记了拿起来。
“咳咳咳,我就想装个死试试,你能把手拿开吗?”南宫素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可能就被按死了,现在活着最重要,活着才能想办法。
“阿素,你又不乖了。”桑茴的语气带着之前的宠溺,就好像是南宫素每次偷着出去玩被桑茴在狗洞抓到一样,一种纵容的了然。
看着南宫素身上的衣服被都刮得破破烂烂的,桑茴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南宫素裹起来抱到车上去。
“别动我,我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南宫素虚弱的说着。
“别再演戏装可怜了,你这样无非就是在拖延时间,”桑茴抱着南宫素,一个典型标准的公主抱,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力道,害的南宫素不停的吸着气。
“可是我还是明知故犯的被你骗了怎么办?”桑茴认命服软一般的叹着气将南宫素放到马车上,坐好之后对马夫说了句:“慢些走,去找一家最近的客栈住下。”
“将军,万不可节外生枝啊。”马夫连忙阻止着。
“照我说的办。”桑茴冷冷的回绝之后就放下了帘子。
南宫素左胳膊伤口处的绸缎已经被血打湿了,桑茴恨恨的给她解开,听到南宫素的抽气声之后放轻了动作,胳膊和绸缎已经黏在了一起,撕起来很不容易。
“不要撕了,好疼啊。”南宫素带着哭腔,被马车颠了一下后又大声的喊了一句“诶呦,”眼泪在眼圈里含着,似流非流。
“慢一点。”桑茴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了马夫身上,喊完之后看着南宫素那张皱在一起的脸,又看了看被血水和土以及杂草屑弄得脏兮兮的绸缎,咬了一下牙后狠了一下心将绸缎快速的扯了下来。
南宫素的哭声一下子就响了起来,桑茴黑着脸拽着南宫素极力要往回缩的胳膊,撒上了厚厚的一层药沫,包扎好之后又想给她其他的地方上药,南宫素用右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放手。
“好,我不上药了,你再忍一下,马上就可以找到客栈了,但是你死心吧,乔安之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你,现在的他还在西漠贾氏的温柔乡中不知所以然呢。”明明话语很温柔,但是后半句在南宫素听来太过于恶毒,恶毒的原因南宫素则归结为西漠的贾氏嚣张跋扈根本就不温柔,所以温柔乡说错了,根本就不承认还有其他的情绪,只不过乔安之脸上的唇印不时地在她的眼前晃悠。
“还好阿素的脸没毁,不过毁了也不错,毁了我给你重新做一张脸这样再也不会有人认得你了。”看着南宫素不说话,桑茴来回的抚着南宫素那张光洁的脸,看到南宫素被吓到的颤抖了一下后忍不住笑了,继续爱怜的摸着她的脸,她的脸上还残存着泪痕,湿漉漉凉凉的。
“桑茴,”南宫素又要说着什么,但是桑茴却有些不高兴,用手指横在了她的唇边,“之前你都是叫我哥哥的,很亲密的,只管我一个人叫哥哥,只有哥哥两个字,连姓都没有,唯一的最好的哥哥。”
“桑茴,你得到了这些还不够吗?你现在手握重兵,我也嫁到了北楚,你和乔远疾联手还能得到什么?大邺吗?不可能的,长公主那关你都过不去的。”南宫素拨开了桑茴的手劝解着,许是想到了之前的种种,南宫素的声音有些软,像是半熟的糯米。
“当然不够,我的阿素,”说到这里的时候桑茴的声音带着低沉的迷茫,“不够的,怎么可能够呢?我得不到大邺就会将它搅乱,既然文帝既然这么喜欢天下这个皇位我就将他弄得焦头烂额,到时候看到所有人都陷入苦海我就高兴了,阿素你不高兴吗?”桑茴骨节分明的手捻着南宫素的血带着笑无辜的说着,“其实你叫我桑茴我也很开心的”。
南宫素看着桑茴的样子转过头闭着眼不在说什么,桑茴见状之后也不在勉强什么,摸着她的头发斜靠在马车上闭着眼不在说话,两个人各有心事,只剩下吱扭扭的马车声。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车外恭敬的说了一声:“将军到了。”
桑茴起来裹了裹南宫素身上的衣服后就将她抱了起来,南宫素死命的扒着车厢不出来,手背上被划出的细小的伤口冒出的血珠越来越多,南宫素就像是不知道疼的样子,指甲都没有了血色。
桑茴见状也不生气,笑了笑将嘴凑到了她的脸边做出要亲吻的样子,南宫素急忙用手挡住了他的嘴,趁着这个时候桑茴将她抱了出来。
南宫素看着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这家客栈长着孤零零的灯,气凝丹田大吼了一声:“乔安之我在这,乔”还想往下继续吼,却碰到了桑茴的唇,两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亲在了一起,南宫素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后推开了桑茴的脸,随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的力量有些大,桑茴的嘴里有些腥甜的味道,嘴角有流出了血丝,桑茴邪魅的用舌头舔了舔,满意的说了一句:“很甜,很软。”
“哼。”南宫素气的喘不过起来。
桑茴看着喘着粗气的南宫素笑了笑,将南宫素抱回到了房间里,派人找老板娘给她上了药后才端着一碗参汤重新回到了房间,进来的时候发现床上一片凌乱却没有人,窗户半开着,那件黑色的外套随意的挂在窗台处。
桑茴怒气反笑,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里面的参汤摇晃了几下之后溢了出来,最后终于归于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桑茴走到了床边,半蹲在地上,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阿素你还没躺够吗?小心地上凉。”声音很戏虐,只不过仔细听就能察觉到里面的像是碎冰的怒气。
床底下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桑茴将床帏掀开,南宫素果然就躺在里面。
“你还不出来,你以为你不出来我就没办法了?”看着南宫素躺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好久,被捉到了依然装死不出来,桑茴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威胁,眼角眉梢处带着怒气。
南宫素歪过头看了一眼桑茴生气的撅了一下嘴后慢慢的挪了出来。
桑茴摸了摸盛着参汤的碗,叹了一口气后推开门让人重新拿去热了,回来后又看着闹着别扭的南宫素,“你以为我会上当以为你走了?你不知道谁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吗?过来。”
桑茴一把将南宫素拉到了窗户边,外面的风刮了进来,南宫素的半个身子都被桑茴拽到了窗外,房间在三楼,虽然借着夜色看不清具体的高度,可是看着客栈门口那盏晦暗不明的灯笼,恐高的南宫素还是腿有些发抖。
“你天生怕高,让你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估计你的腿都不听你的使唤,还想骗我,哼。”随着那声冷哼,桑茴将南宫素拉了回来按到了桌子上,这个时候门敲响了,参汤热好了被人送了过来,桑茴接过来后端到了南宫素面前,用汤匙舀上来吹了吹送到了南宫素的嘴边,南宫素皱着眉头往旁边躲了躲。
桑茴将勺子移到了她的嘴边想往里面送,南宫素伸手拿住了勺子,“我自己来。”
“你手受伤了。”桑茴神色不睦的推开了她的手,将汤半勺半勺的往她嘴里送,“这是你从小喜欢喝的汤,只有我做的才有这种味道,是不是特别好喝,喝完了之后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一起回大邺,好不好?”
南宫素喝着参汤的样子像是在喝苦药,皱着眉没有说话。
“我们一起回大邺。”桑茴肯定的说,说完之后喂汤的速度有些慢,两个人一起沉默,只有勺子碰碗的声音,直至汤见了底。
“桑茴,你带走我没用的,你今天带走我,明天乔安之就会娶一个新的大邺女子,我是唯一的公主,但不是唯一的和亲公主,在大邺那里是,在乔安之那里亦然。”
“阿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乔安之的事情?对大邺来说也许你可有可无,但是对乔安之来说你不是,”桑茴用食指尖勾着南宫素的脸,拇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下颚,看着她僵硬的样子,桑茴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阿素,其实,其实,”桑茴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在说什么,“早点休息吧。”
桑茴站起来将南宫素推到了床边,看着南宫素明显的排斥,桑茴笑的有些勉强,“你放心,我不在这里睡,我的房间在隔壁,早点休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