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是巧了,正好谢家有个儿媳妇跟我娘家有亲,便托到了我这里。我心里纳闷呢,怎么好好地谢家打听这事干嘛?结果人家就说有可能结亲。”
她把谢家和谢归州的情况跟陶氏说了,压低声音道:“你们二房那姑娘的亲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定的是什么亲,谁都打听不出来。这不谢家心里犯滴咕,便我来问问。”
她拍着胸脯道:“我可是你亲嫂嫂,有些话对别人说不得,对我你还不相信吗?如果那亲事没问题,我一定帮你促成跟谢家的亲事。”
为了让陶氏动心,她将谢家有多少田地铺面,有多少人做官的事都说了。
陶氏听了确实心动。
叶家确实有钱,门第却低下。想要找个门第高且不算太穷的,还真找不着。有那家境不好的读书人,她又怕遇着个宋易风。
像谢家这样条件的,是她一直想攀又攀不上的。
现在因着叶雅茗的亲事,谢家就找上门来了。
当初她担心的两难境况果然出现了,真是让她欢喜又让她忧愁。
“这亲事是他二叔在京城里定下的,具体我真不清楚。不过我能保证绝对不是那等乱七八糟的人家。我家二叔的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就是个老实人,特别疼闺女。谁要是给他闺女委屈受,他这老实人绝对能发大火,哪怕是老太爷、老太太也压不住他。他亲自定下的亲事,还能有错不成?”
这话还真把冯氏说服了。
叶鸿盛的性子,大家都是多少年的姻亲,哪个不知道?他疼闺女也是出了名的。
她苦笑一下:“你这话我信,但人家不信啊。既然亲事没问题,那你把那人的名字住址说一说,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人家去京城打听一番,知道没问题,清儿可不就结了一门好亲事?”
“我是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叶家日子难过啊。”她把继任家主的事跟冯氏说了。
这事儿丢面子,所以她一直没往娘家说。
冯氏顿时吃了一惊:“都没有这样的。长子长孙不继承家业,反而让外嫁的孙女继承家业,这是什么理儿?你跟妹夫也能答应?”
“那谁叫二房能干呢,制出龙井茶,那可是皇上都说好的茶,往后没准能成为贡茶。”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这话我也就跟你说,你别传出去。龙井成为贡茶后,我们家没准还能成为皇商。”
她朝冯氏眨了眨眼:“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让二房继承家业,而我跟你妹夫都不作声了吧?真成为了皇商,哪怕我们大房往后只分得两成家产,那也比原先的七成还多,身份也大不一样了。等我孙儿长大,便是官家小姐也娶得。”
“真的吗?有把握吗?”
陶氏道:“也有几成把握吧。你要知道,不是谁制了茶都能送到皇上面前,让他喝一口的。这一步是最难的,其他的就是等时间。毕竟贡茶啊皇商啊,都得京城官家来查看资质,调查一下家世背景。”
冯氏愣愣地点点头。
陶氏凑近了她,又悄声道:“茗儿那亲事就跟这档子事儿有关呢。事关重大,大家都不想节外生枝,这才不往外说。”
说完,她拍了拍冯氏的胳膊,声音恢复了正常:“反正吧,谢家这门亲确实是好亲事,但如果他们非得计较这些,不打听清楚茗儿的未来婆家就下不了决心,那就算了吧。”
她扯了手帕掖掖嘴角:“大不了再等个一年半载,我家门第变了,我再给清儿议亲。虽说十七八了年岁大了些,但我想只要我们成为皇商,便是长男方一两岁,男方也是很愿意结亲的。”
十八九岁还没定亲的男子少,但十五六岁还没定亲的却很多。
毕竟有许多人家,担心早早定亲,万一对方有个什么意外,自家儿女就成了二手货,没准还要担个克妻克夫的名声。
再者人是会变的,小时候乖巧懂事,长大后变了个样儿的大有人在,许多人还是愿意在儿女差不多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再议亲。
看陶氏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冯氏终于相信了姑子的话。
旁的不说,这位小姑子的脾性她是知道的。如果二房不能给叶家带来这么大的利益,大房怎么会乖乖放手?陶氏非得回娘家搬救兵大闹一场不可。
她这小姑子可不是那等大气不爱计较的人。
“那行,我去跟谢家好好说说。”
说着,冯氏又道:“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不会往外乱说。”
“那就多谢嫂嫂了。”陶氏笑吟吟地道。
陶氏这头忙着消化叶雅茗亲事带来的好处,叶雅茗那边也没顾得上去庄子上看茉莉花的情况。
她和叶鸿盛一起陪着陆庆生和他的妻子彭氏在临安城里游玩了两日,直到第三日一早陆庆生夫妻俩上了回京城的马车,她这才得闲去了田庄上,开始带着买回来的那些奴仆制茉莉花茶。
茉莉花骨朵被采下来后,会在当天晚上绽开,吐露芬芳,制茶人要在之前把茶一层层铺在花骨朵上,等花朵绽开,茶叶吸收了香气,又得把残花筛出来,再把茶叶放到火上烤。
好的茉莉花茶,要如此窨九次。而制茶人,在制茶期间天天要熬夜。
好在陆家二叔不光来下聘,还送来了两个护院,一个叫易武,据说武功堪比大内高手;还有一个是个丫鬟,名叫陈秀。
有这两人保护,她的安全系数大增,便是在庄子上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
关婷以前跟着镖局送镖,满世界乱跑,动极思静;后来跟了叶雅茗,就被关在宅子里许久没得出来,又静极思动。
看到叶雅茗身边有两个身手厉害的,那陈秀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可她在人家手上过不了十招,关婷便打算跟叶雅茗暂时告假。
“等你有需要了,再叫我哈,我先回家歇息两日,再跟着走一趟镖玩玩。”她再三叮嘱叶雅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