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日,宜婚嫁,宜丧。
使臣客栈,此时正一片欢腾。众人都为此事而高兴。
“新郎来了,快将门给堵上。”
丫环婆子热热闹闹地闹了一会前来迎亲的队伍后开门将他们放了进来,南鱼被喜婆背了出来,请进轿子里。
“启轿。”
今天就是她嫁给长伯的日子,送亲队十里长街的嫁妆引来满街人的围观,看着浩浩荡荡抬过到泽王府去的箱子,他们眼珠子都看掉了,嘴里满是赞叹。
“好大的排场啊,这嫁妆十辈子都不用完吧?”
“瞅你那穷酸样,人家有权有势一道菜都能抵上你家四口一年的口粮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王爷一个公主,人家的钱怎么花还用你愁?”
“……”
长伯一身红新郎红袍打马走在最前面,送亲队敲着锣打着,一片花天喜地,八个轿夫抬着一顶轿衣皆由大红缎子制成的软轿,轿门的门帘绣着大团的牡丹花,吉祥又如意,轿子边一左一右各有四个丫头跟着。
抬轿的八个轿夫,个个高大威猛,轿子在他们肩上好像没有重量似的,走起路来四平八稳,这几个轿夫是使臣千挑万选出来的练家子,个个能举起百斤重石,这顶小轿子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南鱼坐在轿中,头上盖着鸳鸯红帕子,红帕下她红妆媚艳,表情却是五味杂陈。她的心情此时很复杂,锁呐声一阵高过一阵地传入耳中,提醒着她此时的处境。
“新郎真俊啊,比画上的仙人还要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一直没有看到他笑过。”
围观的百姓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长伯纷纷夸上一通,更有年轻姑娘在看清楚他的脸时羞红了脸,不敢直视。长伯本身就长得俊,在民间也颇有美名,姑娘家们谈起他时也是充满向往,如今他大婚,可伤了不少少女的心,大骂他是负心汉。
而马背上莫名其妙背上‘负心汉’的长伯握紧缰绳,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他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明明是他成亲的大好日子,他心中却一点喜意都没有,有的只是感概万千与无比沉重。
吹吹打打绕过半个城,总算是落轿泽王府,长伯翻身下马接过喜婆手中的红绸,踢过轿门,南鱼由喜婆背出来落地,给了他一条红绸,他拿住这头,那一头由南鱼握着,他牵着南鱼走进泽王府。
鞭炮声响的同时,泽王府的后门被悄悄打开,落子汐在婆子的带领下进了王府,她被安排在别院中。
“王妃来咯。”
泽王府的下人们喜气洋洋地招呼着客人,有个小丫环端着火盆,放到王府进门的石阶上,长伯牵着红绸,另一头是蒙着盖头的南鱼,他小心翼翼地陪她跨过火盆,其细心程度引起不少宾客的叫好声。
“恭喜王爷抱得美人归。”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如此恭祝声此起彼伏,这时候长伯不好再板着脸,都笑着一一谢过。
“王爷,王妃到。”
两人一牵一带走到大厅时,这此时的主婚人正是北长钺,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因数他的出现在让在坐的宾客大气都不敢喘,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浅浅地呷上一口,享受似地闭上眼睛。
“怎么,这个拜堂还需要我教?”
见两人进来后半天没有动静,他不悦地说道。
“不敢。”
长伯话音刚落,唱礼官便唱道:
“一拜天地。”
两人转过身对着天弯腰。
“二拜高堂。”
北长钺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两人的拜礼,脸上的笑得像只老狐狸。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弯下腰,距离之近南鱼可以感到他呼过来的气息,她隔着盖头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红色不仅是喜庆的颜,也是鲜血的颜色。”
长伯听到后一愣,他的嘴色勾起一抹笑意,随便扩大,那是一种对宝贝失而复得的开心。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三拜之后,南鱼被簇拥着进了新房,而长伯则被截住,留下来陪宾客喝酒,北长钺并没有呆太久,与长伯说过两句话后回了宫。
他一走,宾客们便喧闹了起来,缠着长伯不让她回新房,一个接一个地灌酒。
“王爷,虽说春霄一刻值千金,但是也不急在这一时,先喝了老朽敬的这杯酒。”
一位老者站了起来,是太傅大人,长伯不敢托大,续满酒杯喝了个干净。
“好,王爷好酒量,太傅大人的面子给了,我少卿的面子不不能不给吧?”
一美须中年男子也站了起来,并且不容他拒绝,先干为净,长伯只好苦笑地又喝了一杯。
“王爷,臣……”
“王爷……”
宾客争先恐后地前来敬酒,一壶酒很快便喝完了,但是抬眼再看,才应会两桌,至少还有十分之八九的敬酒没喝。一想到还要喝这么多酒,他的脸顿时就绿了,好在身边陪了不少人,虽挡了不少酒,但仍旧喝上了头,喜宴直到晚上才散去,他此时的酒意也散去不少,歪歪扭扭地回到了掬水殿。
他因醉酒而模糊的双眼在看到房间门上的红通通的喜字时顿时清醒了,他的心中浮出现一抹喜意,整了整衣裳,理了理头发,觉得满意了才抬腿。
推开门往里一看,南鱼却不在房间里,他皱起眉头,将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也没看到她的身影,忽地眼角余光注意到交杯酒的的杯底下压着一张字条,他抽出来一看,上写只有两句话。
臣妾身体欠安,恐扰王爷兴致,还请王爷见谅不能服侍,子汐妹妹如今正在偏院中,王爷可前去探望,落款:南鱼。
“这个女人……”
长伯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他的新婚之夜,让他独守空房间?亏她想得出来,还想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或许该给个小教训?”
又是一轮月中天,长伯眯起眼,心中有了计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