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特的房间里。

干净的白色墙面和天花板，从未见过的非铁非木非金非石的奇异家具——这就是仙门吗？

白河静刚刚想到这里，就忽然感到脑袋传来一阵剧痛。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静！”守在一旁的楼五尘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小静你怎么了？”

楼五尘用变化的称呼提醒白河静他们此时扮演的关系，但白河静此时却完全没有顾上，她只是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喊道：“好疼，好疼！进来了，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在我的身体里，在我的脑袋里！”

“冷静，冷静！不要慌！”楼五尘见白河静已经听不见自己的话，只得用神术直接在她的意识里发声，“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计划……”白河静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艰难地作出了回应，“是！”

更深层次的神术链接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来，这是楼五尘特意为六代祖师转世仪式准备的神术，一道在神道中也极为特别的禁术。

这并不是楼五尘掌握的神术，而是来自云行西的知识。更准确地说，楼五尘目前所使用的这具化身之所以会出现，就是依靠云行西在红莲道主那里讨来的这道神术：能够在获得主体意志同意后，从主体中剥离一部分指定次要意志的特殊神术——

“——神术?夺情!”

先前那个黑衣少年的怨念、还有随之一起融入白河静体内的某种更神秘的意志，在楼五尘的控制下一点点从白河静眉间挤出，凝成一滴黑得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的水珠。楼五尘迅速拿起一颗奇异的玻璃球靠在水珠上，水珠就被玻璃球吸了进去，一瞬间便将原本透明的玻璃球染成一片漆黑。

楼五尘连忙拿起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棕色瓶子，将变黑的玻璃球丢进去浸在瓶中的液体里，然后塞上瓶塞，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半天确认没有异样后，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成功了吗？师——”从意志并轨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的白河静把握住了现在的状况，及时地改了口，“哥哥。”

“嗯，你感觉如何？”楼五尘扶她坐了起来，然后用神术问出了后半句话，“还有其它的意志留在你意识里吗？”

“……”白河静闭目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就好。”楼五尘叹了口气，“对不起，虽然预想过六代祖师以这种方式复活的可能性，但我还是低估了其中的凶险。我没想到在仪式里除了六代祖师的意志之外，还要一起继承死去之人的怨念，甚至在仪式的设置上就是支持和鼓励这种继承的——想不通，多余的意志对六代祖师的复活来说不应该是个麻烦吗？而且我也低估了道子间的战斗，把你置入了超出我预想的险境……”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白河静低下了头，“是我大意了。”

楼五尘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今天这个对手在道子里并不算强，但他的攻击就已经触发了锁链最强一档的自动反击，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我有点怀疑，我这个临时的计划会不会是一个想当然的错误……”

“我相信。”面对楼五尘的动摇，白河静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师——哥哥你的计划绝无问题，你一定会保护着我取得胜利，然后我来实现……”

白河静没有继续说下去，楼五尘闻言则笑了笑：“不说这个了，你感觉好点没？”

“嗯，我没事了。”白河静从床上站了起来，“这是哪里，我们已经在仙门内部了吗？”

“这里从位置上算是仙门内部，但……也不算仙门。”楼五尘领着白河静走到窗前，推开了透明的玻璃窗，“欢迎来到——学园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