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完灭高桥

没时间跟她解释的乔某对她说了声“这儿交给你了”，拽着可儿朝后甲板跑去。俩人跑到一堆破铜烂铁跟前，可儿指着一个直筒子似的通往上层甲板的塔楼，说就是这儿了。

塔楼下简直就是一个废旧回收站，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乔某七手八脚地清出一条通道，却见塔楼的铁门上拴着一根孩儿臂粗生了锈的铁链，这可不是使点儿蛮力可以解决的事。

可儿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旁一看，也犯了傻。她以前就知道这儿有个通往上层甲板的塔楼，哪知被根粗铁链给锁着。

乔某四处望了眼，遍寻不见铁锤之类的物件，突然想起什么问可儿，船上有没有消防斧。可儿立刻醒悟地告诉他，中舱那儿有个消防柜。说着便欲领着乔某过去。乔某怕她被流弹伤着，让她原地呆着，自己摸到中舱那块儿。

尽管有了盾牌的掩护，章唯向二等舱发起的强攻一时间并未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一块盾牌足有五六十斤重，倚靠它往楼上冲，若要一手举着它一手拿着枪往上摸去，非一般的臂力可以支撑得住，一个弄不好，顾头顾不了腚。第一个举着盾牌往上冲的人便是被打断了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由于梯间空间太狭小之故，攻击只能以单体进行，且大雾弥漫看不清上面的情形，一群人只能在下面干着急，徒叹无奈。

乔某找到消防柜，从里面取出消防斧，跑到章唯身边看了眼，突然想起消防柜里的水龙头，用这个东西或许可起到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强大的水柱所形成的冲击波，冰冷的江水冲到身上所带来的彻骨寒冷，或可瓦解对方的战斗力。

他把章唯拉到消防柜前跟她如此这般一说，的确是个不错的奇思妙想。俩人击了下掌，乔某拎着消防斧朝后甲板那儿跑去，章唯喊人从消防柜里拖出消防水龙头。

底舱内，拿到乔某送来的盾牌的静子，让同伴在关押船员的舱室外*住里面的那名日特，她自己则借助盾牌，将另外一名日特一步步*向一个死角，最终一枪解决了他。返回关押人质的舱室外，静子向里面用日语喊话，让其缴枪投降，可饶他不死。

不知死活的这个小日本竟然对静子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逞强，说他有人质在手，如果她敢迈进舱室一步，他就杀死一名人质。

静子一阵怪笑后对他说，这些人质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想杀随便他杀多少都行。说着，自己开了一枪将一名人质的的胳膊击穿。

静子的同伙则趁着这名自己的同胞一愣神之际，举着盾牌冲进去，一枪将其脑袋打爆。可当他返身准备向静子邀功时，未料静子的枪口一对准了他的胸膛，冷冷一声“对不起”，手指扣动扳机，一枪射穿他的心脏。

那些被绑着的船员们以为这个用围巾遮住脸面的女人是他们的大救星，一个个感激涕零地喊着“恩人。”静子神情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真想一梭子扫了他们。为了他们，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两名同胞，心中的仇恨正没处发泄呢，若非无法向乔某交代，这些船员死定了。

摸出底舱的静子静静地观望了一番中舱那儿的动静，当章唯领着人朝楼上发起水龙头攻势时，她心里已然明白，无论高桥怎样负隅顽抗，等待他的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尽管留下来恐会被军统发现以至于被捕，但静子一定要亲眼看到高桥走向死亡方可安心。

此时房间里的高桥尚未意识到死亡威胁的迫近，他还在期待奇迹，期待接应船只的到来。然而当冈崎竣浑身湿淋淋地跑进房间，他方感觉到一种末日来临般的恐惧。

“你怎么搞成这副摸样？”

“他们，他们竟采取了水，水攻的方式。将军，您快带着病，病毒逃，逃生吧，否，否则，就，就来不及了！“冈崎竣浑身哆嗦着，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逃生？自从接受了潜入重庆的任务，高桥就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一路他都做了万全的安排，迄今为止的每一步似乎都按照他设计的步骤向前走着。

一蓬蓬白色的雾扑进房间，他倏然明白，一切的祸端均源自这一场突然而至的雾，自己怎会就把重庆的这一特色给忽略了呢？

“将，将军，快，快逃吧，留得青，青山在，不，不……”冈崎竣不知是恐惧抑或寒冷所致，浑身筛糠般直抖。

高桥挥手打断他的结结巴巴，从床下拖出一个大麻袋，伸手从里面拽出两套潜水服，一边脱去身上的大衣准备换上潜水服，一边对冈崎竣说：“你去让龟田再坚持十分钟，马上回来跟我一起撤离。”

他倒不是舍不得冈崎竣，而是需要他的保护，否则往后的行程他一人将寸步难行。

冈崎竣跑着去了，高桥笨拙地换上潜水服。由此可看出，他把整个计划近乎算到了极致，连最终有可能于船上逃生的设备都准备到潜水服这一步。

冈崎竣很快跑了回来。由于冻得手脚不利索，在高桥的帮助下他才把笨重的潜水服换上身。他在前，高桥拎着箱子在后，俩人登上铁梯朝上层甲板爬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乔某一斧劈断了锁住塔楼的铁链，塔楼内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没想到可儿这个机灵的小妮子把手电筒都备好了，当乔某从她手里接过手电筒，喜得差点儿在她娇俏的脸蛋上印上一个吻。

嘱咐了可儿一声让她呆在塔楼下哪儿不许乱跑，乔某向上爬去。窄小的铁梯在里面连转个身都费劲，着了冬装的乔某几乎是挤着爬到了塔楼的顶端，又是一道铁门拦住去路。他伸手一推，铁门露了一道缝，从外面锁上了，他手中的斧头完全够不着力。

用手电筒照了照，铁门是用两个合页焊接着，他只能一手拿着电筒，一手用斧头去劈合页。铁器与铁器相互撞击的巨响震耳欲聋，乔某恨不能腾出一只手去捂住耳朵。由于一只手使不上多大的力，他连着砍了二三十下，铁门似才摇摇欲坠。他蜷起右脚用力蹬去，“哐当”一声巨响，铁门倒地。

乔某从门内一头钻了出去，一双眼与十米外船舷旁两对骇异的目光对上了——哈哈，他竟把身穿潜水服正欲跳江的高桥和冈崎竣逮了个正着。

可他兴奋之余却忽略了自己和他俩对阵的形势。他手里仅拎着一把斧头，而冈崎竣手里则握着一把枪。他正欲腾身扑过去截住俩人时，冈崎竣手里的枪口抬了起来。他略闪躲过这一枪之际，高桥则在冈崎竣的掩护下一脚搭上船舷向船外攀去。

乔某再度欲扑上时，冈崎竣又向他射来一枪，他再度闪过，高桥的身体已翻越船舷，即将离手跃入江心，而他手里的那只箱子顷刻间晃痛了乔某的瞳仁。高桥一旦遁去，这只箱子将造成一个什么样的恶果无法想象。

蓦然一声枪响，甲板入口冲进章唯，她一枪击中冈崎竣，把挡在乔某身前的他打趴在地，而高桥攀住船舷的身体正欲来个后空翻，即刻便将坠入江心。

乔某岂容得他轻易逃脱，手臂一扬，手中的斧头闪电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准狠地飞向正离手腾空而起的高桥，但见一道血光蓬起，与白色的雾霭交相辉映，但听一声凄厉的惨叫振聋发聩，高桥的身体坠下船舷，却在甲板上留下一截血淋淋的手臂和手腕上铐着的那只箱子！

事发猝然，耳闻半空中余音缭绕的惨叫声，眼见一只手臂连着一只箱子坠落于甲板上，随着章唯冲上甲板的众特工战战兢兢地走近仍在甲板上颤微的那只手臂，俱都心惊胆颤。

章唯从人缝中挤到跟前，一眼触到手臂上裸露在外仍在伸缩的筋脉，经历过大小无数阵仗的她，一阵恶心由腹腔上涌，“哇”的一声趴到船舷上呕吐不止。

更有那可儿耳闻枪声突然一下停了，心里念着乔某生死的她跑了过来，见人们围在那儿似看啥热闹，她便硬挤了进去，目光一触到那血呲啦胡的手臂断面，猝然尖叫一声竟晕了过去。

一旁立着的乔某也未料到自己的一斧头挥去，竟造成这样一个令人恐怖和日后或许噩梦连连的血腥场面。老付手拎一条麻袋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走近船舷把围观众人轰散了，闭着眼把箱子连同手臂装了进去。

止住呕吐的章唯把他叫到面前，让他领人划着船去江里搜索坠江的高桥下落。老付抖抖手里的麻袋说：“你认为都这样了，他还能有个活吗？”

章唯惊吓地跳起脚嚷道：“你要死了，快拿开！”

此时就在她身后不远的一个角落里，静子充满仇恨和惆怅的目光，死盯着老付手里的麻袋，似乎里面装着高桥的一条命，这条命却并非死在她的手上，而是死于这场战争，死在中国人的手上。

一股无以名状的悲哀涌上她的心头，从她的瞳孔里弥漫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