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月9号,紧赶慢赶的阿忠,总算是完成了关老几位的嘱托,把陈默安全的送达了安市的新兵入伍地点。
要是他二人在玩上一天,那陈默当兵不但会成为奢望,说不定啊,他还得按照逃兵给处理了。
幸好,他们终于到了。
对于自己当兵的事情,陈默怎么会不通知老妈跟老姐呢。
他站在承载新兵的篷布车斗后面,跟其他新兵一样,都在跟家人倾诉着不舍之情。
张秀梅捂着嘴,两眼含泪的看着穿着军装,身材笔挺,胸前带着大红花,哽咽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可眼睛里,全都是不舍之色。
跟老妈拥抱了一下,再一次的感受了母爱的伟大,陈默分开后就拉住了姐姐陈玲的小手。
“姐,我要当兵了。”
陈默笑着说道,语气里都是兴奋之色。
“嗯。”
陈玲同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恭喜你了!到了部队里面一定好好表现。千万别给爸妈丢人了!”
“放心吧,我知道。”说着,陈默靠近了她几分,小声的说道:“玲儿,小媳妇,我在部队里面等着你,看你这次往哪跑?”
说完之后,他根本不等陈玲反应过来,立马走向了阿忠。
这一幕,也让陈玲恨得牙根痒痒,可苦于周围人实在是太多了,这让她想推拒回去的话,也憋回了肚子里。
来到阿忠面前时,陈默说道:“赵哥,这趟辛苦你了,等兄弟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去看看林哥。”
林哥,是阿祥的称呼,他的全名叫做林国祥。
“嗯。”
阿忠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陈小弟,谢谢了,你有心了。”
“不用,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
“……”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合身军装,浓眉大眼的大兵走了出来,他喊道:“好了,时间到了,新兵准备上车!”
“妈,我走了,您跟老汉儿多注意身体啊!”
“黙儿……”
张秀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妈。”陈玲搀住了张秀梅的胳膊,宽慰道:“小弟只是去当兵,又不是上战场,没事的。现在兵役是三年,三年后,咱们就能见面了。
再说了,您要是想他了,可以写信的。”
“对对对。”陈默赶紧附和道:“妈,我会写信给你们的。”
“嗯嗯。”
张秀梅哽咽着点着头,想伸出的手来再次抚摸一下儿子的脸庞。
见此,陈默赶紧站到了老妈的身前。
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张秀梅纵是有千言万语,也没有说出一句来。
陈玲看着这一幕,鼻头也是酸酸的。
看样子,就好似老妈要把陈默现在这个轮廓,绘制成一副画,一副美好的画。
也好似,要把这个轮廓,代入到心中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淘气包陈默影子上一般。
只等到闲暇时,再好好回味一番……
好一会儿后,当那位大兵再次催促的时候,张秀梅才依依不舍的把手收了回来。
张秀梅带着离别时伤心的语气,殷殷嘱咐道:“黙儿啊,注意安全啊!妈……在家等你回来!到时候给你炖你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
“嗯~~”
陈默的鼻头也是酸酸的,眼泪,不禁顺着眼角流下。
“好了,妈。”陈默擦了擦眼角,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妈,我走了,人家催了。”
说着,陈默故意做出了兴奋的样子,一边朝着车斗走去,一边朝后挥着手。
到了车斗这里,在未来战友们的帮助下,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跳上了车斗。
然后站在车斗边缘,注视着老妈。
“黙儿~~~”
张秀梅的手用力的抓着女儿陈玲的手臂,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
陈默站在车斗上,跟其他战友一样,都是强忍着再次夺眶而出的眼泪,挥了挥手……
军车……
离开了。
载着陈默他们这批新兵离开了。
他们是带着家人们的期盼,还有父母们望子成龙的希望离开的……
路上,军车的车斗上,一帮年轻人很快的就把离别的愁绪散了开去,心中,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经过了一路的聊天,陈默与未来的战友们,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
这辆军车上差不多有20来人。
一个靠着车帮,脸颊上带着草原上特有的红色面孔的小伙子,他呲着牙乐道:“各位战友好,我来自美丽广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我叫赫巴特,今年22岁。”
他旁边一人立马接话道:“大家好,我来自湘西,我叫张宇,今年21岁。”
“大家好,我叫库尔谷巴,来自西疆。”
“大家好,我叫陈默,来自西陕。”
“……”
随着军车车轮的转动,虽然冬季里的风灌到车厢里,让人忍不住紧了紧领子,但一帮年轻人互相介绍后,气氛一点都不寒冷,而且,还非常火热。
聊着,聊着,大家就聊到了家乡里的美食。
赫巴特眉飞色舞的说道:“说起我们草原来,那美食第一个当属烤全羊了。”
“霍!”
作为一个标准吃货,再加上口才十分好的陈默,早已化身成了“捧哏”,他立马接茬道:“老特,你们那可真奢侈,烤全羊啊,好吃不?”
“那还用说。”
赫巴特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没错!”
一道声音响起:“烤全羊确实是不错,可跟我们那里的手抓饭可差远了。
我跟你们说啊,我们那的手抓饭,都是用的上好羊羔,再加上我们那特有的黄萝卜。
我告诉你们啊,等门熟了,一口下去,保证你们以后都不想别的吃了。成天就惦记着手抓饭。”
一听这美食的名字,就知道这是来自西疆的库尔谷巴说的。
“哎呦!”
张宇接过了话头:“这光吃肉可不行,容易不消化,要说啊,好吃的还得我们湘西的‘祁阳墨鱼豆腐汤’,那滋味,现在想起了我还直流口水呢!”
说完这句后,他对着“捧哏”的陈默问道:“哎,对了,陈默,你也算是半个东北人了,那天寒地冻的地方,都有什么好吃的?”
陈默吧唧吧唧了嘴,一脸自豪的说道:“我跟你们说啊,我老家那好吃的当属小鸡炖蘑菇了。
家里养的一岁芦花鸡,从山里采来,晒干的香菇。
这俩东西搁砂锅里一炖,再加上西陕地界特有的香料。
那滋味儿……
我告诉你们啊,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吃这东西长大了。
这吃了二十多年了,到现在我也没吃够呢。”
“喝!”
来自北海的白晓宁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