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手指微微蜷曲,没有说话。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从当初那个网络舆论黑料到现在,你曝光在媒体视野下……”祁老爷子叹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了,虽然这么多年没有直接问过我,但聪明如你,背后肯定已经查过。”
“嗯……”祁宴低声应道。
“宫卓诚是你父亲,不过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同时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祁老爷子说。
“有些东西埋藏了二十多年终究还是要给你梳理明白,尤其是你已经能独当一面,现在身体也在好转……”
“你的母亲是我最小的一个女儿,当初和宫卓诚私定终身,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其他妻子和孩子,当年宫廷中还不是一夫一妻,在那种大染缸里,你母亲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宫卓诚信誓旦旦跟我保证说只爱你母亲一个,后面你母亲宁愿跟我决裂都不愿意分手……”
“从她离家出走后,后来我再知道的消息就是她已经被投毒,连带腹中的孩子,也就是你,都没能幸免。”
“当时是下毒加阴邪咒术,神医和清吾道长只能勉强把你保住,不然就是一尸两命。后面我带你回祁家,宫廷那边有接头的人已经汇报了口风,说你死了……”
……
祁宴听着他外公将二十三年前的事情全部道来,这是第一次他清清楚楚的理清了自己的身世。
母亲为爱奋不顾身,宫廷勾心斗角各种暗算,父亲无能保不住妻儿……
当年的信誓旦旦就像一个笑话,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说会爱她一辈子……
“外公如今也没别的希望,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现在又看到你健健康康,所以听我一句劝,那边的事你就不要参合了。”祁老爷子语重心长的最后说道。
宫廷里面多的是达官显贵的互相勾结,祁宴孑然一身,虽然祁家可以提供给他资本,然而权势是远远比不上贵族的。有钱没权,在这个帝国宫廷里靠什么去争?
“我知道外公,我跟那边不会有联系。”祁宴说。
“嗯。”祁老爷子放心,然后又道:“不过那个宫卓诚既然已经找上了你……”
“我不会跟他相认。”祁宴抿唇道。
“哎,有的时候怕就怕不相认还惹得一身腥,被无差别攻击,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祁老爷子叹气说。
祁宴不争,可万一有人就是看他不过去怎么办?当然也许是他太多虑,未雨绸缪罢了。
“我会提防的。”祁宴道。
他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伤害到他,会保护好祁家还有方栀。
“小栀那边估计她还不知道宫卓诚是谁……”祁老爷子说。
“我会给她说,同时让她不要再跟那个人有来往。”祁宴道。
“嗯,远离一点是好事。”祁老爷子应道。
电话挂断后,祁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叹气,宫卓诚来找祁宴……是只看看还是想认他?他应该早就已经知道祁宴的存在了,但选择从小栀那里下手……
呵,这一招迂回战术还真是会用。
祁宴的成长里无父无母,所以他如今也不需要父亲。
病房里,祁宴坐在床上陷入发呆中,他需要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同时梳理潜在的“敌人”。
方芷薇一直想对付方栀,而偏偏那个公爵邀请她跳舞……
这里面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所以说可能已经有人盯上他和方栀了,他需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这会景苑别墅。
方栀坐在沙发上,她的两个师父一边看电视一边给她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宫卓诚就是祁宴的父亲,也是如今帝国的皇帝。”神医说,“我以前是在宫廷任职,是他的下属。”
“他第一次找你的时候是……”清吾道长有些记忆模糊问。
“祁宴还在治疗中,清印的案子刚被破解。”方栀说。
“那八成他就是顺着清印找来的。”神医道,“他没有直接接触祁宴而是选择接触你,肯定是知道你这里好下手。”
“祁宴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外公也说不会让他回宫廷,至于他的身世我不知道他知晓了没有。”清吾道长说。
方栀沉默,她没想到那个看着和蔼的中年大叔居然是带着目的接近她,不过目前看来是对祁宴没恶意,不然的话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祁宴已经够苦了,如今好不容易在步上正轨,她不想再有其他的事对他造成伤害。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在看到是祁宴打来的后她起身去到阳台接听。
“在做什么?”电话那端,祁宴问着她。
“刚刚和师父们聊天。”方栀说。
祁宴嗯了一声,然后道:“今天上午的那个男人……”
“你……知道了?”方栀微愣问。
“知道了。”祁宴道。
方栀特别想问他是怎么想的和对那个素未谋面过的父亲的态度,不过没有开口,因为她感觉到祁宴的情绪有些低。
“他找你预约之后看病的时间了么?”祁宴问。
“没。”方栀说。
她想起来上午祁宴的反应,问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之前是猜测,不久前问了我外公。”祁宴道。
“那你……”方栀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