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样说,祁宴不由得微微皱眉,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怎么会送名贵的镯子当新婚贺礼,还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方栀……
“他有说叫什么吗?”祁宴问。
方栀摇头,说:“没有,说是下次见面告诉我。”
反正那个人肯定是认识她的,而她又跟方家没瓜葛,所以可以问一下她的两个师父。
祁宴抿唇道:“你描述一下他的样貌,然后我让人去查一下。”
“穿着古式西装,衣着贵气,不是寻常的商贾家庭,他身上的‘贵’是体现在权势上,我猜他应该是贵族之流,而且爵位不低。”方栀说。
她回忆着那人的眉宇长相,因为是看着祁宴,所以莫名的……她居然觉得那人的某个五官部位在他的面相中有所闪现。
祁宴见方栀看着他出神,露出一个些微疑惑的表情。
方栀回过神来,又觉得他俩不像了,于是道:“面相是富贵之态,然而充满病气,年龄五十左右。”
祁宴轻笑说:“你这个描述,让人无法锁定目标。”
方栀眨了眨眼,因为对方的样貌很周正,脸上又没有特别明显的“标志”,只好这样形容了。
“既然你觉得他是贵族,那么我就在贵族里查一下,毕竟这年头还穿古式西装的人比较少了,一般都是有讲究的人。”祁宴又说。
方栀点头,然后听祁宴继续问她:“他看你的眼神的那种慈爱到底是哪种,是你师父看你的?”
方栀摇头道:“比我师父带着客气和疏离。”
“那是之前你爷爷奶奶他们看你的那样?”祁宴追问。
“也不算……是那种淡淡的,至亲之下,普通亲戚之上。”方栀形容说。
祁宴微微思索,心想着,看来是认识方栀的近亲……
“我让人帮你留意一下。”祁宴道。
“其实也不用太在意,他没有恶意,而且既然说了下次会见面,那我下次问问他的名字就知道了。”方栀说,“不过刚开始去的时候确实被他的那个阵仗给吓到,还以为是什么帮派来着……”
祁宴淡笑道:“A城是帝国首都,天子脚下不敢猖狂。”
不知道是自己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祁宴微勾的嘴角渐渐放下去,方栀以为是他累了,让他躺下来休息。
中午的时候神医还有清吾道长照例来看望,这次补汤是用中药炖的,专门给祁宴喝。
“这一份我让你师父没有放中药,是给你的。”清吾道长拿着粉色的保温桶递给方栀说。
方栀笑了笑,道:“之前跟您是开玩笑呢。”
“一碗水端平,两个都顾着。”神医笑说。
在方栀喝汤的时候,她顺带将那个装着镯子的盒子给她两个师父看看,清吾道长打开红色锦盒,拿出来那个玉镯子端详,说:“好水色,手艺不错,是出自老工匠之手。”
神医看着那个黄金点翠,接过来看着,眉头微皱。
“这是哪来的?”他问。
“今天会诊,对方送的。”方栀说。
“出手挺阔绰,这种镯子本来成本价就高,放在现在更是有市无价,一般当藏品的。”清吾道长道。
“那个病人怎么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神医问。
“不清楚。”方栀说。
“他应该是方栀的……某个亲戚吧。”祁宴接话道。
清吾道长和神医互相看一眼,都问着:“方家那边的?”
“应该不是,他看着是贵族。”方栀说,然后问着她的两个师父,“是不是你们二位的故友?”
“我们两个老头子年轻时倒是结识不少权贵,但后面也都没来往了,你这一说我也摸不清是谁。”清吾道长道。
轻易就送这种镯子给小栀,还是贵族的,可能他俩真认识,不过没有见到人不好猜。
神医松了些多疑的心,年轻时他在宫廷里当御医,这种镯子是见过的,不过一些贵族拥有也不足为奇。
喝完汤后,保温桶被方栀拿去洗了,这会病房来人了,是祁老爷子还有祁荣跟祁威。
祁老爷子跟神医他们点头示意,神情看着不太好,祁荣打了声招呼,随后就是祁威直接跪在了祁宴的病床前,这让祁宴有些没反应过来,清吾道长和神医更是皱眉的看着他。
“外甥,二舅对不起你!你的舅母和二表哥心肠歹毒,屡次三番陷害你于险境,我在这里替他们给你道歉!”祁威低着头痛声说。
祁宴表情淡淡,看着他道:“我外公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所以二舅不必行此大礼,也不用替他们道歉。”
“要道的,是我管教无方!”祁威此刻脸上都是悔恨,哪怕他是长辈,然而这会面子和尊严都不重要了,因为警局那边说抓住祁礼直接是死刑!如果带不回人直接就地枪毙……
方栀把保温桶刷完,她没有出去,而是就在卫生间门口看着。
“二舅知道错了,你二表哥也知错了!所以能不能饶他一命!他还二十五岁啊!你二舅我就这一个儿子……”
祁威说着说着就激动到落泪,他之前已经背地里找过律师询问,律师说这种罪就判刑个几年,毕竟主要罪责由戴芙梅担着。然而随着总警署那边把戴芙梅的案子提走,同时今天上午又接到了新的通缉令,那一刻,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死刑!!!他的老婆儿子全部是死刑!!
就算保不住老婆那他的儿子也要保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