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七七上膛,灼热的弹壳掉落在地面上,开起一朵朵的白烟。
阿信歪了歪头,似乎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四零的身份已经败露,但并不难看出他是一个优秀的卧底,虽然优秀并不代表不会出错,但四零脸上的笑容告诉阿信……不会有那么顺利的。
“上。”就在七七扭身,正准备再一次冲上之际,阿信忽然看到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从黑暗一闪而出。
“小心!”阿信的鼻尖发凉,一边大喊着、一边朝着七七的方向奔去。
但……那个黑影,却在半途之中折返,在他短暂停下的那一刻,阿信看清了他的脸,是……超级喜欢刘德华的白发。
当然,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发的目标并不是七七,而是小葵!
来不及了!
阿信和七七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回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阵铁皮被撕裂的哀鸣,小葵被硬生生的从车里给扯了出来,白发用一只手钳住了七七的脖颈,得意的笑着。
而被挟持的小葵并没有挣扎,她只是闭着眼睛,留着泪,或许于她来说,反抗也是一种罪过。
不过是在手臂上刮出了几条血痕而已,但七七眼中的怒火却已经要渗出来了。
她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小葵。
“白发!你敢?”七七恨到指节发痒,却不敢扣动扳机。
这个时候,四零不疾不徐的走了上来,淡淡的说道:“大言不惭。”
七七猛然一愣,眼神僵住。
“你们最好连动都不要动。”白发笑着,说:“否则,我随时扭断她的脖子。”
阿信握紧了拳头,尽管心中万分惊惧,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四零走近,拍了拍七七的肩膀,说道:“能不能麻烦你,把你手里的枪交给我呢?”
七七斜了四零一眼,你眼角里尽是冷冽的恨。
“我说……”四零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然后……他忽然用手拽住七七的头发,猛得将其甩了出去,于此同时,夺过了七七手中的枪。
三米之外,七七落地,还来不及站好的时候,四零已然欺近,七七双手握拳,正准备摆出反击姿态之后,却听白发大喊道:“你敢动?”
答案,当然是不敢!
七七的身体无奈而绝望的停滞,眼睁睁的看着那带着烈风的枪柄在自己的视线中被不断放大,然后变成一团爆裂的黑!
七七整个人被砸翻!四零接着一脚蹦出,七七横飞、整个人轰在了墙壁之上。
“你有种冲我来!”阿信拳端的骨节发白,怒不可遏。
四零用鼻子出气,轻笑,转过身来说道:“你这种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小喽啰,已经没有台词了。”
说着,四零对着阿信扣动了扳机,轻描淡写的扣动了扳机。
血雾在阿信的肩头爆开来,阿信被瞬间轰翻在地的同时,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蚀骨的痛。
银于吸血鬼的诅咒之痛。
大多数人大概都没有被岩浆灼伤的经验,但被开水烫伤的痛想必大多人都体会过。
想象一下,比沸腾的水还要灼热上十倍,而且是在你已经被轰烂了的血肉里、缓慢而延绵不绝的扩散、蠕动。
阿信痛到大叫 ,却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他支撑着站起来的那一刻,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着。
在那一刻,阿信不禁有些佩服四零,他也挨了那么一枪,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四零看了看还冒着硝烟的枪口,对阿信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擅长用枪,这一次,一定送你归西。”
就在四零准备举枪的那一刻,他身后的七七忽然开口道:“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
四零笑笑,转身说道:“不。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参与进来?”七七捂着自己小腹的手指有些颤抖,看来是内脏破了。
“如果我不参与进来,你们也只会加深对我的怀疑……而且,我留在桃源街的意义已经不多了。”四零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说道:“我来这里无非有两个结果,一是杀死阿信,成功取得你们的信任,二是彻底跟桃源街撕破脸,不过,可以杀掉一个桃源街的重要人物,怎么算,都不吃亏啊。”
说完这话,四零再一次转身,用枪口对准了阿信。
“喂!”七七忽然大喊起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四零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说:“虽然你被归类在重要人物,但你问话的额度已经用完了。”
说着,四零扣住扳机,阿信怒目而视,那怒来自于自己对于银弹的恐惧和无能为力的绝望,白色的光芒再一次将四零的双眼遮住,在狂乱的风中阿信似乎听见了金属机括摩擦的声音。
“你们的头,就是白河那个杂碎吧?”七七的声音轻飘飘蹿入死亡的嫌隙,而四零的手指真的就这么僵住了。
阿信也是一愣。
白河?黑爵的兄弟?他是黑巢的头?
虽然难以置信,但四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回答我。”七七忽然踏前一步,说道:“白河那只畜生,是不是还恬不知耻的活着!?”
四零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他将头歪朝一边……
“你们才是自降身价的贱畜,既然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语毕,四零转身。
一枪!
“你敢!”阿信大吼着冲上!
“你敢?”白发厉声喝道,在小葵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第二枪!
第三枪!
七七在残暴的黄沙和肮脏的血雾之中倒下,那纤细的手臂在冰凉的地面颤动了那么两下,然后完全的松散下来。
“我操你妈!”阿信喉咙里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兽濒死之时的哀嚎,悲凉而惊慌。
但,也只是哀嚎而已,他又能做什么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被挟持而小葵终于忍不住奔溃,她挣扎着、奋力的挣扎着,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