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红姬的语气里充满了惊恐,阿信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那束缚住了红姬的只不过是恐惧而已。
“来找个人而已,我想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那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出现,阿信循声望去却依旧不见任何的人影。
恍惚之间,阿信揉了揉眼睛,却又在红姬头顶的上方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是倒立着站在房顶上的。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蓄着胡子、两鬓有些许的斑白。
他抱着双手,神情如冰霜雕琢而出一般的冰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下落。”红姬拼命的摇着头,似乎慌乱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否定些什么。
阿信实在想不明白那个站在屋顶上的家伙是什么来头,居然只是说了几句话就一具傀儡的脸上露出了那么精彩的表情。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种时候都不适合轻举妄动。
“跟我回去吧。”那男人这么说着,身体却浑然不动。
“……”红姬沉默了一整,小心翼翼、颤颤巍巍的说道:“好的……好的……”
慢慢的,红姬将那些身上的刀刃慢慢收回,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样站在那里。
那男人翻身而下,正好落到了红姬的身边,红姬的身子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却也快速压抑了下去。
那男人正要转身,却在无意之间暼见了阿信。
男人的定住,然后转过了身来,他盯着阿信,眼神如站在云端的神鬼一般。
阿信与那男人的目光相遇,却没来由的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掌给攥住了一般!
不过,那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而已。
两人的对视继续。
那男人的目光如虎,卧在花丛之间无所事事的猛虎。
阿信在这般强大的压力之下,目光却也没有退缩,竟然还笑出了声音来。
“大叔,您贵姓啊。”
那男人没说话,又淡淡的看了阿信一眼,然后转过了身去,一只手抓住了红姬的肩膀、一手竖在胸前、立起中、食二指,一道清风无中生有从那男人的脚下钻了出来、缓缓吹出了一道道青灰色的烟来,那烟雾的形状如一只手掌一般,逐渐将两人笼罩起来,在某个无法预知的瞬间那手掌猛然握紧,那烟灭之后却再不见任何踪影。
“这个家伙……”阿信眯起了眼睛,心头泛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个家伙实在太强了。”难得的,二狗会打断阿信的话,而且还是以一种非常少见的语气。
阿信有些好奇的看向二狗,却发现他已经是满头的大汉了。
阿信顿了顿,问道:“如果对上他,你有百分之几的胜率?”
“百分之百……”二狗说:“被他杀死。”
……
虽然绝刀已经死了,但阿信也绝对没有办法彻底放心。
他留了屠夫一命,而那个红姬也被一个诡异的大叔给劫走了,阿信不知道这两只鬼究竟清不清楚自己的情况,虽然他们一个傻、一个是人是鬼都不清楚的怪物,但无论如何以后得要更加的小心了。
但估计这段时间白河也没心思来管这些事情,毕竟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弗朗西斯的事情,你全权负责,尽量用最快的时间找到他。”白河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钢琴上的琴键,说道:“不管他在不在银海。”
“那血货的事情?”藏一问道。
“不用管了,在解决掉弗朗西斯的事情之前不要再生事端。”白河闭了闭眼睛说道:“让手下去找西城的破脸狗弄些半死不活的血货来搞定小头目。”
“诶!这个弗朗西斯我可是听过的……”葬一顿了顿,问道:“他嘛!也不过是黑爵身边的一条疯狗而已,值得这么注意吗?”
“他是疯狗。”白河眯起了眼睛,说道:“但绝非而已这么简单。”
“放心吧。”藏一用手指卷了卷他的大波浪,说道:“这一次交给我,不会再出问题的。”
“你可别大意了。”白河说:“找到了他之后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有这么可怕嘛~”藏一撅起嘴,满眼的幽怨。
“你知道他的诨号吗?”白河叹了一口气。
“什么?”
“狼人。”
“狼人?一只吸血鬼怎么会用天敌的名字做外号?”藏一不解,而且这个外号实在是没什么品位。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人类给自己的外号不也有些什么死神、野兽、鬼怪之类的吗?”白河笑笑。
“也是哦。”藏一用手指戳着自己的眉头,想着是不是要在做一下提拉。
“不过那些家伙多半都是些名不符其实的自大者。”白河看了一眼浴缸里血红色的斗鱼,说道:“但狼人这两个字落在弗朗西斯的头上,可一点也没有任何的夸张,他的那口牙啊……比起混着狼人唾液的狼嘴,可要恐怖多了。”
“真是吓人。”藏一依旧心不在焉。
“如果你单独遭遇了他,你肯定会死。”白河说:“而且还会死的很难看。”
……
藏一当然没有死的很难看,毕竟弗朗西斯还好好的蹲在监狱里,差不多一个月以后DH又宣布弗朗西斯被重新缉拿,而就在这段时间里阿信的名声在黑巢之中是越来越响。
因为冥狗去了斯里兰卡,所以一些棘手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阿信的头上,还好大都是些底盘争抢的问题,可以说是拿着吸血鬼的俸禄却依旧再做DH的活。
算是好事?或许吧。
那一段时间,阿信似乎变得越来越暴躁……至少他是表现得异常暴躁。
因为他需要一些状况来逃避一些两难的境遇。
暴君、炸弹、疯狗信,都是他在那段时间里得到的外号,而这种所谓的“好日子”也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冥狗从斯里兰卡回来了,并且带回了白河日思夜想的东西。
一块巴掌大的碧玉云板,很是精致,上面所有的纹路都是由一个个细小的梵文组成的。
白河坐在钟楼的月光下,用那块云板轻轻的敲了一下一旁的红酒杯,那清脆的声音荡出了红色的涟漪。
白河笑出了声音来。
哈哈哈。
听到了吗?
哈哈哈哈。
那是时代的齿轮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