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将屠夫的手臂整只斩下,扔给了二狗。
二狗接住,看了看晕厥过去的屠夫,说道:“他还没死。”
“我知道。”阿信走过二狗身旁,说道:“太阳快出来了不是吗?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不怕他把那件事情泄露出去吗?”二狗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会的。”阿信说:“以他的智商恐怕到也明白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阿信说:“我欠了人家一条命,总是要还的。”
“这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二狗难得的话多。
“这个世界可没什么规则。”阿信看了看头顶上的弯月,却忽然眯起了眼睛来。
月光忽然被遮住,一抹显眼的红飘然而下,那些红色纱罗彩布包裹着一个曼妙的身躯。
当然是女人,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死掉的女人。
骨女。
“她早就被烧成了一对乱七八糟的DNA了。”这是仙东的原话。
当然,在此之后阎铭也派人去搜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DNA做了比对,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骨女的死亡。
但,眼前这个飞在半空之中对着阿信媚笑的女人不是骨女又是谁?
“骨女……怎么还活着?”阿信后退了一步,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
“我的姐姐当然不可能还活着,否则……我怎么可能会活过来?”
“姐姐?”阿信眉头微蹙,难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和骨女是双胞胎姐妹的关系?但,那一句活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阿信来不及多想,因为他看见那骨女原本轻启的唇齿忽然裂开来,那诡异的裂缝一只延伸到了而后的位置!
那裂口光滑,根本不像是生物。
像是……某种精致的木偶玩具。
“我的名字叫做红姬。”那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之中回荡着,但那从耳后裂开的怪嘴却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傀儡吗?阿信这样想着,眼睛却开始四处搜寻控制傀儡的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怪嘴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寒光。
“小心。”二狗上前了一步。
阿信歪了歪脑袋,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盯着那个自称是红姬的女人说道:“她的身上有吸血鬼的味道,但她怎么看也只是一只傀儡。”
“这个世界上出现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二狗说着,甩了甩那只屠夫断臂上的血。
而话到这里,阿信忽然听见一阵噼啪的乱想,很微弱、像是来自某个不知名深渊的深处……大概是某种机括运作的声音。
下一个被切片的秒钟里,一颗拇指粗细的钢钉暴躁着、旋转着,如快速绝伦的风一般射向二人。
阿信和二狗一左一右的朝两边跳开,而就在那只飞旋的钢钉进入二人一米范围内之中,竟然毫无预兆的爆炸开来!
并没有张牙舞爪的火焰和暴躁的火药,那爆炸产生的是无数根细小而锋利的银针,它们如梨花暴雨一般细碎而密布的割破了周围的空气。
下一秒,接连起伏的爆破声响起,其中还混杂着数声钢铁刺破血肉的声音。
爆破声来自阿信背后的石柱,而那些破碎的血肉也不过是屠夫的断手。
红姬的第一次出手完全扑空,当然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毕竟大部分的战斗都该有个循序渐进、一波三折的过程,无论是真实的厮杀还是小说电影都应该遵循这个准则。
还有另外一个准则,战斗通常不会无疾而终。
镗!镗!镗!镗!镗!镗……
空气之中传来无数声利刃出鞘的声音,定睛看去,竟然是那红姬看似瘦弱的身躯上在瞬间弹出了无数把刀刃来。
背脊之上、下腹之上、两肩之处……都像是长出了无数把锋利无比的弯刀,而她右手那宽大的袖子无法盖住的是一把巨大的斩首双刃斧、右臂已经一整个变成了一把被放大了十倍的长矛。
再看双腿……
哪里有什么双腿?!那分明就是十多条只要看上去就觉得锋利无比的锁镰!不知道是不是风的原因,那些利刃摇晃着互相撞击
阿信从石柱后走了出来,额头之上落下了一滴冷汗,他低声对二狗说道:“小心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女人?阿信的用词显然太不恰当。
红姬当然不是人、但不管她究竟是吸血鬼、抑或傀儡,这种变形金刚一般的架势都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姐姐说……”红姬的嘴恢复了原样,她微笑着看向阿信,那种神情又完完全全变回了一个真真实实的生物,她缓缓说道:“你的身躯很适合被吃掉。”
阿信皱了皱眉,说道:“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不算吗?”红姬的笑容更甜了。
说完,红姬的身子开始缓缓向前倾,直到整个与地面平行。
那种姿势,就好像即将于敌人同归于尽的战斗机。
二狗,用双手握住了屠夫的手,摆出了即将本垒打的击球手姿态。
“二狗,那只手可还有大用处。”阿信好心提醒道。
“对付她……”二狗说:“我连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都没有。”
“那也不用说出来啊。”阿信无奈的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了一小节钢筋,然后将它裹在了自己的拳面之上。
“我……可要来了哦。”红姬发出甜美而诡异的笑声,而长在她身上的那些刀刃仿佛在那笑声中暴躁了起来。
寒光掠过,红姬身下的灰尘被轻轻吹开,阿信沉肩也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然而,一切预想之中的冲突都没有再发生,就在箭要离弦的前一刻,红姬却忽然惊叫出了声来。
她立马直起了身子,甚至连左顾右盼的时间都没有,似乎是转身就想要逃跑。
阿信和二狗则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难道是……能源耗尽了?
但,红姬终究没有逃掉,她仿佛被一到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了,只有悬在半空之中瑟瑟发抖的份。
“琉璃,可还记得老夫?”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一个沉稳而厚重的男人声音,而且他说的是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