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那只空酒盏在琢磨着这件事。她把我那只空杯拿过去,又往里面倒满了酒。
我从她手中拿过那杯再次倒满的酒,把它换到了我的左手上,用我的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她乳一般的手背细白滑腻,指节绷出一抹粉橘,分外可爱。给人一种既光滑,又柔软,既温暖,又舒适的感觉。我用自己的手攥了一下,里面那只手的犍子肉显得很有力,她是个强健的小娘子,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小花儿。
“我想他是有花心思的。”她说,“可他没说出来。”
“不错,陷在这件事儿里的人都有想法的。”我说。
她慢慢地转过脸来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说:“这瞒不过你,对不是?”
“你结识封五郎有多久了?”
“嘿,有好多年了。他是我夫君的族人,在退酤里开了家酒肆,我是在那儿结识的他,我也是在那儿结识我宗夫君的。”
“这我晓得,可封五郎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却看上去即富且贵,有足够的钱过得很舒适。”
“他弄了一些钱,就把在酒肆卖了。”
“你晓得他从哪儿弄了一笔钱不是?还是只是听他说过而已?”
她耸了耸肩膀,捏了捏我的手。
“要不就是那笔钱并不太多,他可能很快就用光了。”
我又捏了捏她的手:“他向你借过钱不是?”
“你一直都这么正经,是吧?”她低着头看了看被我攥着的那只手。
“我忙着做事了,而且你的烧春太好了,它使我能有半边脑子醒着。要不然我一定得醉死过去……”
“是啊。”她把手从我的手里挣脱出来,揉了揉说,“在侯爷做事的时候,你一定常常摸人家。封五是个面首,这是不言而喻的。他是靠着娘们活着的。”
“他捉到你什么把柄了不是?”
“我该告诉你不是?”
“试试又无访。”
她笑着说:“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说给你听。有一次,在他家里我有点喝醉了。昏睡了过去,我是很少这样的。他把我的衣裙掀到了脖子的地方。”
“这个不解风情的畜生。”我说,“要是我要一件一件的解开?”
她用手打了一下我的手腕,轻轻地说:“你是不是对我施了咒术,一看见你我的心就一直跳个不停?”
“我可是正经八百的咒禁生,怎么会做出如此下流之事,咒禁生学得都是为你这样春心动荡的好娘子们除去淫念的法术呢?”
“那反过来的禁咒呢?”烛光映着琉璃盏的闪光,将她宝石蓝的衣裙,染作蔷薇的艳红,使我如失坠般感觉到一份心悸。
“憨子麻妮儿,你还不死心,竞还想对香山居士不利?”
“亲亲我,亲亲阿摩。”她轻轻地倒在了我的膝盖上。我一时拒持不住,竞丧心病狂地低下头来亲她的脸,她一边抖动着眼睫毛,一边一下又一下地在我的面颊上亲吻。我亲到了她的嘴上,那嘴微微张开,充满了激情,她的舌尖在两排洁白的牙齿之间窜动着。
“让人相爱的禁咒,是什么样的嘛?,我该如何去除淫念”这妖女脸泛潮红,双眼紧闭,樱桃小口不住开歙,柔润的唇片下微露贝齿,配合急促的呼吸,吐出芝兰般的湿热香息,竟无一霎是闭合的。她的叫声意外地稚拙。
后来发生的事,我只能说是那时我太年青了。
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肺。以至于说出了对香山居士大为不利之事。
我告诉她,在怒江峡谷两侧雪山顶峰的岩石缝中,长有一种针叶草,这便是制作恋药的主要药材。
传说,制药的人要釆摘这种草,必须先放一点银币与物品,男人供放弩弓,女人供放首饰,囗弦或短笛,低声吟唱《恋药祈歌》,直唱到岩石缝中的那种植物的一片叶子开始摇动,即可摘下。
把摘下的叶子与山箐中一种会自然摇动的植物叶子,连上蛇卵与各种鸡下水等,合制成药,用小竹筒装了,便随身携带。
用时只要取下一丁儿抹在他(她)身上,被抹的人便会迷恋于抹药的人,轻则日日思念,重则茶饭不思,精神恍惚,目光呆滞。除非冼净了她的衣服,方解迷恋之苦。
这样的细细的描述,似乎为她带来极大的快乐,尽管显而易见的紧张使娇躯绷得有些僵直,逐渐升高的体温却掩不住她的迷乱,面颊胸口等肌肤薄处,接连泛起大片桃花似的艳丽娇红,充分激起了我做为咒禁生的成就感。
“教我,教我嘛?怎么唱?”她难以自制地张开小嘴,却怎么也阖不上,唇瓣轻颤的模样既媚惑又惹怜,看得我难以推辞。
我只得用“又叶调”唱起这首歌,这曲调在当地流传很广,几乎男女老幼都能随囗吟唱。
《恋药祈歌》旋律悠扬而质朴:“ 翻越九座大山,涉过七条大河,我经历了艰辛,我吃尽了苦难,来到你身边。我要向你诉说,我要向你坦诚。情人将离去,恋人要分手。我流尽了泪,我哭红了鼻,我的心已碎,我的肺已炸!”
我一路抚摸过去,我只觉指触轻软,真是天生生就的一副水一般的身子骨,这份诱人酥绵,周身无一处不是如此,连肌肤上的悚栗都能摸将出来。 阿摩喉咽里一迸出断断续续的娇吟,便再难遏抑,女郎死了心似的叫唤起来,娇细的鼻音抛颤,大口大口吐着热息。
“相恋的人怎能离异?相爱的人怎能抛弃?为了能使心复活,为了能使肺还原;为了恋人的回心,为了情人能转意,圣明的恋神,尊敬的爱神!我向你祈祷,我向你求援。”
“好郎君……”我抬起头,才欲喘囗气,蓦地耳蜗里磁酥酥一颤,只见她娇慵微倦的眸中掠过一抹兴致勃勃似的光华,她抱紧我、湿热的温息接连袭上颈侧,略阖起大张的小嘴,低喘着忽然捉住我的手,不停地僵颤着。
“釆上您的一片叶,摘下您的一朵花,莫使我中邪,莫叫我痴狂。把药涂给彩虹般的姑娘,把药抹给鲜花样的妹子。我涂她的衣裙,让她的衣裙颤抖;我抹她的项珠,叫她的项珠跳动。我要抹在她的额头上呀,擦在她的乳头上,我要抹在她的心头上呀,擦在她的肺腑中!”
她死死抓着我的腕子,她的指甲掐得我痛极。
“她活着就应忠贞于我,存在就该依恋于我,她死,死魂应属于我的,她亡,亡灵也该是我的。” 我翻身将女郎按在榻上,把纤细的双腕摁在她散发耳畔,我用嘴唇凑近她绷颤欲避、微透青络的白皙颈侧,轻轻啮咬。“莫让她离开我呀!莫让她恋别人呀!喝酒莫要让她醉,让她天天想着我,使她时时挂着我。 ”
“呜”的一声她颤抖得说不出话来。我们两人都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只有粗浓的喘息,,偶尔迸出一丝娇腻的呜咽,
“ 釆上您的一片叶,摘下您的一朵花,莫使我中邪,莫叫我痴狂。我捧着希望的绿叶,我拿着虔诚的小花,去寻找心上的恋人,去觅着肺中的情人。过江江要给我路,渡河河要让我道;走在山间山有路,行在石上石有道。头发花白遇好事,牙齿脱落进宝财。”
她咬牙细喘,缩着粉颈细细颤抖,片刻,两颊陡地彤艳如血,“呜呜”的呻吟已难以克制地迸出唇缝,她一把抓起我摊在榻上的衣摆咬在口中,颤抖着死命地摇!女郎失控的娇吟与喘息,回荡在空荡荡的厅室里。她起伏的温柔不住顶压着我,我便令她喘息更急促,起伏更剧烈。
“ 花消于吃饭,叶落于花,花放在我砍柴的路上,叶藏于打水的地方。让恋人吃下,让情人抹去。圣明的恋神,尊敬的爱神!我没有釆您的叶,我没有摘您的花。是雪兔釆您的叶,是山鼠摘您的花。我献上不疯的钱,我奉上不痴的物。让我痴情的魂回来吧!让我醉恋的灵归来吧!让情人飞燕般地冲向我。醉在我腿上,醉在我怀中。”
我总算不顾情形多让人尴尬,还是又喘又叫的唱完了整首歌。
怎么说我也是个说话算数的男儿汉。
等她回过身时,已是媚眼如丝,下颔抵着锁骨,两颊通红,连胸口都涨红一片。她迸出一声急促虚渺的气音,吞声似的将呻吟咬在口里,她皱眉咬唇,趴在我胸前颤抖起来。
几乎在同时,门突然打开一条缝了,我望见慕容使君的脸无声无息地悬在哪里。我正抱着她,来不及挣脱。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周身感到一阵寒冷。
我怀中的妙人儿没动,她甚至都没合拢她那张着的湿濡晶亮的红唇。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半梦呓、半讽刺的表情。
慕容使君关上门轻轻咳了一声说:“对不住,真的。”然后那张脸又静静地消失了。他的眼中有一种极度悲伤的神情。
我把她推到一边,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脸。
她原样躺在那里,半侧在那张翠织成的茵褥上。她修长的腿摊在七破花间长锦裙的上面。兀自沈浸于欢愉之中,起伏剧烈的胸膛上香汗淋漓;还未回神,似已有所感,心满意足地轻抚么雪润肚皮,面颊一片娇红。
“再唱嘛。怎么了?”她抬起酷红玉靥含混地问我。云鬓微乱,小巧的鼻尖上布着一层密汗,吐息湿热,酥胸起伏。
“慕容使君。”
“别管他。”
我从她身边走开,坐到了我来时坐的那把锦褥上。过了一会儿,她喘过一口气来,胸口彤红未褪,便挣扎坐起。重新系好诃子、拉上碧罗襦,理了理汗湿的云鬓,她伸直了身子坐了起来,两眼直视着我。
“没事儿,他喜欢的,他还能指望什么呢?”
“他还能指望什么呢?信求架子啊!这简直太惨绝人寰了,我就是个畜生。”我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已埋了。
“唉,我告诉你说他喜欢的,这还不够不是?他喜欢,人皮包狗骨的。”
“放屁辣骚别对我叫,我不喜欢乱喊乱吵的娘们。”
她抖着白嫩的腿儿扶着榻起来,,随手理好裙摆,又是一名规规矩矩、知书达礼的好娘子,除了天热微有薄汗,全然看不出异状。她拿出来一块小手绢,擦了擦嘴,然后又照了照镜子。
“好郎君。”她说,“我是喝多了。明晚亥时,来退酤里的溅玉阁,我再听你唱歌。”她没敢朝着我看,她的呼吸很急促。
“那是个安静地方不是?”不知为何,我忽然很喜欢教人唱歌。
“王拙罗实鸡是那儿的居亭主人。我与他很熟。”
“怪不得。”我说。我还在发冷,心里觉得很不愉快,那感觉仿佛是刚刚掏了一个乞索儿的讨饭口袋一样。
她拿出一纸唇红轻轻地蹭着她的嘴唇,然后用眼睛看着我。她把那面镜子丢了过来,我用手接住,照了照自己的脸。我用袖子对着镜子擦了擦脸,然后又把那镜子递还给了她。
她仰靠在那里,把那婷婷的玉颈一览无余地露在外面。她摸着我粗鲁的咬痕,那眼睛懒懒地望着我,象一只刚偷吃了鸡的狐狸。
“我就爱听你唱嘛?”
“呸。亥时在溅玉阁等着。看我怎么降妖除魔?”
她嘻嘻地笑着,她的那双眼睛依然是一副懒懒的神态。我想如果她知道所谓的《恋药祈歌》,就是釆摘巫术用药时对恋爱神灵,及花精叶魄的祈祝之词。可能她就不会这么得意洋洋了。
我头也没回地走出了那房中。那个门子在大厅见到了我,便上前为我打开了门,他的脸像块石板一样毫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