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铺的主人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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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辰时起来,用冷水洗过后脑勺,我全身疼的要命,没力气翻墙爬进十六郎的宅子噌吃喝,只好穿上衣服到坊东门十字街拐角处,找到了挂草葫芦的“卖大碗”。

我撩开布幕进去填了填肚子,照旧叫了碗豆腐羹。

这种小店一般装潢简陋,只是以竹栅布幕围出了一小块空地。但这里的血脏,熬螺(蛳),煎豆腐,蛤蜊肉做的十分勾人,让许多熟客留连回头。

席间,竞然有食客稍稍谈到了何莫驾咄大闹狮子坊的事儿,看来苟澈没让他们把何莫驾咄的名字套出来。我也没听到任何关于封铭的消息,除非这帮闲人能撬开诸孤生的牙。

我吃了两碗煎得香喷喷的豆腐羹,喝下去第二碗卤梅水,碗中的卤梅水映出我的脸,眼睛下面仍旧有些发黑,当我掀开布幕正要离开时,被人搭住了肩头。

我回头看见苟澈那张老脸。他的话音听上去有些不大对劲儿。

“这是小侯爷不是?”

“是侯爷我,老苟头你们捉到那只胖大虫了不是?”

“那还用说,我们捉到他了。”他说到这儿,差点开始吼了起来。

“与我说的差不离,是在大市坊门囗。天哪,我们可是真过瘾!这乞索儿足有一丈高,长得像堵墙,正赶着去大市退酤里。在他那辆租来的驴车后座上,有五桶的烈酒。他一边驱车,一边还喝着另外一壶酒。撒起酒疯起来象头人熊,我们那儿只有两名带着小逡巡与铁头棍的县快班经制捕快对付他。”

他停了下来。我脑子里面转着想说几句俏皮话,但这些话似乎此时都不好笑。

苟澈又接着说:“他与那两个武候叫起劲儿来了。把那两个武候玩累得脱了形后,他把武候铺的一辆救火小驴车连人都掀到了沟里,又重新开了一壶酒喝。到后来自己也醉死过去了。过了一会儿那两个武候醒了过来,他们用铁头棍在他的脑袋上敲了十来下才把他弄醒。他一想叫劲他们就给戴上了枷锁脚镣,这倒很好办。我们现在把他扔在牢里了,安的罪名是醉酒撒疯、攻击巡夜的武候等罪状,还有毁坏武候铺财物,扰乱市集,还有在坊中十字街口堵车。很有意思,是吧?”

“你在搞什么鬼?”我问道,“你告诉我这些不只是为了吹吹牛吧?”

“可他们抓错人了。”苟澈狠狠地说,“这个男人名叫张恒子,住在凝园寺后曲,就是闻义里阿南娘子那片曲坊的一个陶工,刚干完活儿过来换酒。他有一个老婆与四个娃儿。天哪,他老婆可真凶。对这个何莫驾咄,你查出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我头痛。”

“你要是得空的话……”

“我看免了。”我说,“我得谢谢你这么记挂着我。班头你要有这闲心,我看还是玩玩那个天见可怜的陶工去?”

“你管得够宽的?”苟澈冷笑着走开了。

我乘马到了景宁寺后坊入北门西回第一曲的小十字街囗,把马栓在书铺门前的木桩上,来到了那个姓任小娘子的居处。我打开小客厅的那扇门,这种书铺是从不上门杠,以防客人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来找他们这些搅屎棍时,没人在这里接待。

走过雕花缕空的月门,是一处雅致的书房,两面墙都是结实的书架,里面摆着一束束平着堆放的卷子,也有一些盛装书的布袋,袋口开着,露出五支或者十支书轴。这种专门装书的袋子叫“帙”,形容书籍多的成语“卷帙浩繁”就是说这事后。 露出袋口的书轴上,吊系着标签,沉甸甸地坠下来。

一张宽宽的桌案上摆着一架笔格,一个陶瓷质“辟雍砚”,注水用的大肚子细脖子的陶瓷小水罐水盂,口大肚子小的碗状“笔洗”,还有一只青铜色的蹲狮“镇纸”与卷一束与简牍。

任小娘子从一本帐册上面抬起头来,惊讶地冲着我笑了笑。

接近中午而稍微变强的阳光从窗外射进,透过窗棂,在精美禅床书案上勾映出排列整齐的菱形光斑,光斑由小到大,一直铺展到屏风上,她半边身子就掩映在明暗里。

“小侯爷来得真快……”她慌忙站起来行礼,身上穿一件菱纹罗窄袖敞唇红襦,束一条石榴红长裙,外罩一件白地上满织红花、蓝叶、黄梗的硬锦半臂。半臂衣短不及腰,锦裾收束,愈显得她雪胸微隆,长身玉立。一围金叶与小银铃相间地缀饰在半臂的裾缘上,将在围绕于她肩胸间的翠蓝丝绒长帔下玎玲作响,金光闪颤。

光斑落在她宽宽的前额上,照亮额上贴一朵翠地红花的翠钿,钿心上缀有一小粒珍珠。一对凤眉描得又宽又长,再在眉梢畔画一对似流云又似凤尾的颊黄,一直延至双颊。

这是一个不错的美人,一张让你喜欢的脸——漂亮,却又不是漂亮得让你崇拜不已。如同莹润的玉雕人儿一样,带着水艳光泽的质感。

我连忙告诫自已不要神魂颠倒的得象个傻蛋,这可是东都最凶悍的女人之一。

“主人头,有人上门就这么大惊小怕的?你手下的哗鬼们又去吓唬苦主了。” 我对着这个女师爷微笑。哗鬼是伀师手下的流氓与打手,主人头则是是这些讼棍手下哗鬼对写状钞书铺户的尊称

任小娘子走过去把里面的那扇门打开,然后,又把外面那扇门上的垂帘放下。

“我是正正经经的写状钞书铺户,哪有什么哗鬼来驱使,咱们到里间去吧。”

这让我差点笑了起来,全东京的人都知道,这会儿任梓正驱赶着她的孩儿们在各坊曲,狩猎着新到东都的傻瓜们——那些令人心动的荷包——并轮流出击。

这些哗鬼们真是一帮热心的伙计——他们特别爱包打听们,她也经常借助哗鬼们的小梭巡,那些滳血的刀刃,来保护她的收益,引得那些潜在的敌人自相残杀。

不然她为什么亲切得把他们称作我的“孩儿们”。

任梓总能使她的孩儿们保持快乐,哪怕他们穷得连明天的生活都没有着落。

总之而言,就是这小娘皮正如日中天地正努力开创自己的事业。

不时,她会甜言蜜语地诱骗某个倒霉蛋接她的孩儿们提供的诉讼服务。

在东都,她可以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而且她还可以依靠多年的生意伙伴,以此确保所有的人都满意。比如鲁斯塔姆常会给她丰厚的报酬,以感谢她源源不断送来,又让鲁斯塔姆打发到沙漠上护送商队的苦命游侠儿。

“从她身上我看到了我年青时的样子”北市最骄横的豪强--钮桃枝曾如此评论过任梓。听说最近钮桃枝也与任梓与好如初了,他总是想扩大他手下口马行头的奴隶交易规模。

应该说,对这项蒸蒸日上的事业,任梓显示出极大的进取心,在三教九流中都能左右逢源,并且显然是十分醉心干这份工作。

我虽然清楚她是这般的甜蜜而危险,但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奶香味,从我前面走了过去时,我还是乖乖跟了进去。

我站在那里瞧着那几座装满帐册宗卷的橱柜、那破旧的土红色地衣、还有那些沾着尘土的屏风,茵席,凭几,箱柜与那些不大干净的通花门扇。

“我想你应该找个手下的哗鬼来听使唤。”我说,“而且每隔几天,应该把你的屋里扫一扫。”

“兀得、兀得。请坐吧。我的腿脚不够勤快,我在省钱。不将辛苦意,难得世人财。”她一边严肃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坐在一张吱嘎乱叫床榻的一角。她仰着身子,取来了一壶穷酸措大最爱的黄醅酒。我叹了囗气替她倒上一盅,溅到我的手上的几滳酒水,还惹来她凌厉的一瞪眼。

“小侯爷怎地这么快就来见我了?你的头怎么样了?”她呡了一口酒,那张脸在那酒盅后面微笑着。她的牙齿很漂亮,也相当的大。

“不怎么好。惦记你了就来叨扰叨扰。”

“县上的武候好说话不是?”

“亲切与蔼,可亲可敬。”

“来我这儿没耽误你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怎么会。”

“我看你还是不大乐意见到我。”

我想把酒盏倒满,伸手去拿那壶措大最爱。我小心地把酒盏倒满,一滴也没溅出来。她赞许地看着我——倒酒时手稳的男人都是些可靠的男人。可我是会让她感到失望的。

“我是不想让你卷到这件事情里面去。”我说,“我也不晓得,我究竟啥这般多嘴。不管怎么说,这关我屁事了。昨天晚上我吃了瘪,靠着一壶酒睡了一觉。现在这事儿归察亊厅管了,听子们告诉我滚远点。”

“你不想让我卷到这件事情里,”她平静地说,“是因为你觉得武候不会相信昨天晚上我仅仅是喜欢探头探脑,才下到那片废宫上去的。他们会疑心我有罪,逼问我,抓我。”

“你怎晓得我就不是也这么想呢?”

“当家三年狗也嫌。人心怎保不怀毒。武候只不过是常人。”她所答非所问。

“平生不做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我听说他们不抓捕恶人时都是普普通通的好人儿。”

“呵——小侯爷今早上倒是挺会逗乐子的。”她打量着我,眼神貌似漫不经心,但却又很仔细,我从她眼膜上都看到自已了,那张洗去污泥的脸轮廓分明,如同粗糙的石头雕成一般,,唇角线条刚毅的象刀一样,倔强的与野人似的,真是个能惹动公主夜奔的帅郎君。

“你在中都活得自在嘛?我是指象你这种边地来的破落子弟,你钱弄得不少嘛——全付身家都穿身上了?”

我哼了一声。

“我是不是让你不自在了,不该问这种伤人的事?”

“这能让你伤到我不是?”

“我们两个都别闲扯了。你可否告诉我,昨天晚上啥要替我瞒着武侯?是不是因为我风趣的言语与漂亮的脸蛋?”

我偏不回答她。

“那么,咱们换个事聊吧。”她兴致勃勃地说,“你想晓得那条绿玉髓金香薰是什么人的不是?”

注:兀得(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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