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禁生平凡的一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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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齐诵声响起,众咒禁生们开始诵念戒律。“不得邪求一切人物……”,在“嗡嗡”的诵经声中,我完全跟不上咒禁生们的诵念速度,往往我刚开口读了两三个字,别人一条戒律就唱完了,我跟着哼哼唧唧的同时,也装模做样的跟着掐了个诀。每一个手诀都代表着特殊的含义。我成天在各坊曲鬼混当然不懂,不过却不妨碍我胡乱掐了个“兰花指”。

过了一刻钟左右,我正隔着我的师兄弟们发颠一样乱抖的头与肩,瞧着心灵深处的空玄之处发呆。身旁传出了一个冰冷、傲慢的声音,说话的人一听就像是自我感觉很好。那声音拖着长腔说:“你就是屌顶天不是?”

我继续摇头晃脑,理都不理他,那小子忍不住戳了戳我的胳膊,我还是不搭理他,那人干脆拽了拽我的衣袖,我皱着眉头转过来了,原来是药园生吴一凡,他是太医署太医世家的子弟,一向眼高于顶,为人又碎嘴惹人讨厌,各科的诸生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吴婆婆。

那人开口小声问道:“屌师弟,我叫你哩?”。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晃了晃拳头:“吴婆婆啊,你会说人话不是?想让我这对砂锅一般大的拳头教教你怎么说话不是?”

“嘿,你个饿不死的乞索儿。要不是有人向我举荐你,非揍你不可,我这爆脾气!”

“爆婆婆别叨叨了,有屁快放!做早课哩。”

“嘿,好,段十六郎说你这个人行事心黑手狠,事后又守口如瓶。我想请你今晚去快活一趟,我们商讨商讨发财的手段。我好老兄弟在大市那边的调音里坊中南曲的铮呜楼招待你,你晓得不是?”

“我晓得南曲的铮呜楼在哪里,吴婆婆。”那调音坊内的各坊曲,是诸妓聚集竞艳之“曲”,洛阳城内谁人不知。

“那好。这个,南曲可不大容易找。这儿的街道,都是按照一种希奇古怪的走向循墙排列的。我看你最好从坊门前十字街,旁边的酒肆那里沿着台阶走上来,那样一来的话,南曲是你将看到的东回第三曲,铮呜楼是那片街坊上惟一的一座三层楼子。我们申时见,好不是?”你瞧,都说晓得了,这小子还要叨叨个没完。吴婆婆果然是盛名之下决无虚士。

“这事到底是干什么,婆婆?”

“这里不方便说事。”

“你不能向我透个底不是不是?大市那边的调音里离这儿可远了。”

“不过就是要对付蛊虫一类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备置法器与真言施法用的药材,来药园找我随便拿!你还怕什么?要干干,不干滚!”

他倒说得轻巧!我最怕得就是那些粘呼呼,软趴趴的东西,昨天就被吓得差点尿裤子。

“嘿!我不想贴这些东酉?”

“要你闭上鸟嘴乖乖过去的话,那边还说付你车马费的。你不是急着用钱?”

“我不爱去做丧尽天良的黑心事就可以。”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人,但在大都市的生活压力太大了,居之不易啊。

那个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了:“要不是丧尽天良的黑心事的话,我找你干嘛。”

这句话,令不知什么东西在阴影里蠕动起来。

我立刻转过身来,阳光透过窗格星星点点照亮四周。其间的黑影里的什么东西像拥有生命一般集结旋转,如同一滴油落入清水中。我听见一阵如同被风从远方吹来的幽咽声音,在忽然显得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起来,诡异得令我脖子后面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我找你……干……干……干嘛……”

我感到一阵困惑,一段关于往昔的某个记忆再次被唤醒了,那一年我还只是个鲁莽的儿郎子,而那呼唤我的声音,就和现在一模一样。我差点向后跳起来,一只手按着刀柄对抗即将到来的记忆的潮汐,另一只手则笨拙地在怀里摸索着。

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了:这仅仅是吴婆婆在我说话吗?还是穿过我残破记忆的一阵微风吗?还是因为晒太阳晒得太多而伤到脑子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就像是从墓穴那些骨头拼凑出来的声音所发出来的。

“你所惧怕的,你梦里的鬼魂都醒了,现在它们都已经醒了。”一种类似金属刮擦石头的刺耳噪音随即在四面八方响起来。

是什么如同血的波纹和涡流在凝集、消散,然后又重新凝结在别处。这次我看到一个提着双手长刀的人形,但他的双眼中却像燃烧着来自七层地狱的火焰。

我最深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了,我明白眼前是什么人。这是什么人的形象,而它的出现几乎击垮了我的神智。那聚拢成的人形不断盘旋变幻,那段久远而又熟稔的回忆浮上心头,我的四肢都不禁开始打颤。绝望将我死死包围,我闭上双眼努力对抗着黑暗,而那恐怖的过去随时都可能将我吞噬。

什么都不要听!

“过去的东西就要回来了,”一个声音从我心中最黑暗传来,“我们躲不了……”

那黑暗的影象在我眼前凝成一张熟悉欣脸,眼眶里空无一物,嘴巴张成血盆大口。就像在面前挂了铜镜子一样,我当然认得这张脸。

这是我自己的面庞!

这张脸面目狰狞可憎,眉骨与脸庞的肿胀,坚韧的皮肤绷得很紧,裂开的嘴唇边流淌着鲜血。原来属于我的双眼死死盯着我,那里现在鼓成了两个肉球,眼神里仍然流露着憎恨。这是张应该在墓冢里渐渐腐烂的、冰冷的、死掉的脸,我知道我必须转头逃走,否则这些邪恶黑暗的东西一定会侵入我的灵魂,玷污我的血液。

“我们等你许多时日了,漆雕……雕……擎……擎……天……”

当它费力吐出词句时,咽喉处也努力张开了一道断裂开来的伤疤,仿佛在帮忙说话般不断扯开,越来越大,象另一张血淋的大嘴!

“最后一个斑剑虎士。”我的脸嘶嘶叫着嘲讽我,“你们还剩下什么,蠢人。看看你周围的世道,你们守护的君主到哪里去了。你的同伴也都不在了,所有人都失去活下去愿望了,你还在等什么呢?”

我被气得浑身发抖,不住地喘着粗气。

那张脸的脑袋猛然仰翻向后,从脖子的断裂处弥漫出如黑血一般的烟雾。伴着一道如闪电般的亮光,我发出了尖叫,然后一切突然陷入平静之中。

我还在等什么呢?一丝发狂的愤怒从绝境中升起。尽管我清楚这不太可能,我知道自己决不会是世上最后一位斑剑虎士。

我拒绝相信它们。

我不会是那些高贵的武士中的最后一个人。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时间却在不停地倒退,飞快地把我带回了那些我永远不愿触及的记忆之中,那里满是一个困惑而愤怒的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幻象被破除了,阳光又充斥了整个房间,一屋人都张大嘴,象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直到我按着刀柄慢慢地坐直起来。人们才转开头。

阳光已经没有原先那么明亮了,好像什么东西已经吸弱了它的光芒。

一缕阳光溜过经堂的一边,悄悄地落在被咒禁生屁股磨得黑亮的木地板上。斑斑点点的光亮透过阶前大树的枝叶,再穿过敞廊的落地花窗与通花门扇,不停地交替跳跃着。远远传来外面坊街上的车马驶来驶去喧闹声,而在对面那堵木墙的针生的经堂里,传来针生们打脉诀单调的咔嗒咔嗒的声响,听了就叫人又肉疼又想睡。真是个该赖床的早晨。

正在这个尴尬时候,忽听堂上一记鼓声响起,却是陈助教敲动木鼓,以示一遍结束,让众人再念第二遍。

原来这酒鬼没睡啊,于是大家又没事人一样唱了起来。

可咒禁生们唱的那么含糊不清,这厮是怎么分辨清楚的?我暗自腹诽,反正他是绝对听不清咒禁生们吐字的,更遑论分辨开头与结尾了。

“你鬼叫了半天到底干不干啊。”吴婆婆瞪着我,嘿,这位还在呢,这人真是太执着了。

“我真怕鬼啊,虫啊什么的。”我也瞪着他,你没看见我被吓得象杀猪一样鬼叫吗?

“怕有什么用啊。”吴婆婆又开始碎嘴了。“你吃这碗饭的,怕有什么鸟用啊,男子汉大丈夫为人行事,就得死生看淡,不服就干。”

“不是,我……。”

“不是什么?没这钱你拿什么去梳拢人,不梳拢人你怎么过这回季试。”

“……”

“是鬼可怕?还是你这回过不了季试,被递解回原籍去丢人现眼可怕。”这死胖子太能说了,我简直无言以对。

这个药园的田舍奴,问的真不错啊,算得上直指人心。我的拳头发痒,但却囊中羞涩。我尽量甜甜地说:“如果油水足,当然是婆婆你说了算,你叫我去闻义里挖陶土。我也没二话啊。”

“嘿,记住分我一成,要早上两年,非揍你不可,我这爆脾气!”他嘟嘟嚷嚷爬过地面,顺着墙角溜出了经堂,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觉得段十六郎的脸上有一丝嘲讽的笑意。我从怀里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递给十六郎。这杯酒立时驱散了十六郎脸上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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