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一片寂静,桃夭夭声如清泉,“公主妙解,堪称知音矣。”
熙和陡然笑地清脆,自挽起了桃夭夭的胳膊,亲昵道:“你这哪里是抛砖引玉,倒是叫别人不敢再来作诗了!”
陶汐儿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本想让她出丑,没想到,她却处处都处理的得体,大出风头惊艳众人。
不远处,一身龙袍的男子眼神幽幽落在独立屹立于众女子之间的桃夭夭,自然觉得她与之前更加不同,却也更加能吸引他的目光。
“皇……”身后的谋士萧月白皱眉看着皇帝的出神,想要出声提醒,却被擎夜摇头打断,“别说话。”
萧月白沉沉看了他一眼,垂丧低头,他是擎夜的幕僚,长相俊秀,偏几分阴柔。最善于谋划,布阵。跟随擎夜时日已久,对他忠心耿耿,自然知道擎夜从来都是将心思放在皇位之上,如今登上帝位之后更是兢兢业业,何时会关注一群女子争奇斗艳的无聊画面?
如此想着,萧月白沉了脸色,心中不悦。忽然远处一阵喧哗,宫人大叫道:“公主……来人啊,请御医过来!”
原来是熙和公主突然犯病,擎夜脸色一变,直接走了过去,拨开众人,“熙和……快去请御医。”
熙和公主是先皇与自己的前皇后所出的女儿,善良单纯,性格温柔,却从小体弱多病,对这个妹妹,擎夜多少有些在意的,毕竟皇室血缘关系本就单薄,偶尔也需要珍惜些亲缘来弥补内心的缺憾。
桃夭夭被擎夜推到一边也不恼,幸好她习惯了随身携带银针和一些救命灵药,当即蹲下身子道:“皇上,请将公主交给臣女,臣女可以医治公主!”
擎夜还没有说话,陶汐儿便冷笑一声,将桃夭夭一把扯起来,“桃夭夭,这里是皇宫,可不是宰相府,你别瞎动手,公主千金之躯,是你能随意定夺沾染的吗?”
陶然儿扑过来抓着陶汐儿,“二姐,长姐上次不也救了我吗?长姐一番医者仁心,你何苦这般刁难她?”
桃夭夭不耐烦地挣脱开陶汐儿的手,只看着擎夜,男子眼神微凝,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忽的站起来将位置让给她,“其余人都散开。”
熙和现在脸色发白,手脚哈抽搐,别人压根就不能碰她,只能在这里就地治疗,擎夜让侍卫圈了一个圈儿,只有他和桃夭夭留在了圈里。
他眼睛紧紧盯着桃夭夭的动作,心里波涛汹涌,这么诡异的施针手法……他从未见过……
一刻钟后,桃夭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为熙和公主松了松双手,“公主,你觉得怎么样?”
熙和往常犯病总需要折腾好一阵子再喝上十天半月的药物才能好起来,她本就习惯了这样的疼痛,被桃夭夭这么一提醒,才机械地动了动四肢,发现了身体竟然恢复了知觉,身体也不那么疼了。
“夭夭……你的医术好厉害!”熙和声音有些虚弱,可是眼神却是亮晶晶的。
桃夭夭笑了笑,就见头顶忽的笼罩下来一片阴影,“熙和,可好些了?”
“皇兄……”熙和挽起柔弱的笑容,“臣妹好多了,还真要谢谢夭夭了。”
擎夜看着桃夭夭的眸色蓦然一深,让桃夭夭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子,之后匆匆道:“公主还需要多加休息,所需药物臣女这就去配一些,稍后给公主送来。皇上,公主,臣女先行告退。”
不知道为何,面对皇帝的目光,她总觉得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想要逃开远一点。
皇帝还没有说话,桃夭夭便匆匆脱了人群,迎面撞上了陶万成,“夭夭,你救了公主了?”
桃夭夭无心逗留,应付一句,“嗯,我去给公主配药了。”说着,她便落荒而逃。
陶万成却是大喜,连忙凑到了皇帝跟前,发现他还看着桃夭夭离去的方向,咧开嘴笑了“皇上……”
皇帝收回目光,淡淡扫他一眼,“嗯。”
陶万成又看向熙和,“小女医术不精,不知道公主可好些了?”说的是医术不精,可是谁看不出他那浑身的骄傲劲儿,好像救了熙和的人是他一般。
熙和道:“宰相大人谦虚了,夭夭可是帮了大忙了,皇兄……”说着,她转向还在沉思的皇帝,“臣妹便先去休息了,望皇兄见谅。”
皇帝点头,着人将熙和送回了宫,接着便要大赏陶万成,“爱卿,夭夭医术不凡,今日又及时救了熙和,朕定要好好赏了宰相府。”
说着,他扫了一眼忿忿不平的陶汐儿,眸中划过冷光,对着众人却是勾唇,“宰相养了一个好女儿,是朕之幸运。”
这话一出,等于是认同了桃夭夭的身份了,众人不禁又想起那段青梅竹马的赐婚,不禁汗了一把,女子是一边嫉恨一边后悔方才强出头,男子则是叹息这么聪慧的女子也要入了皇家了……
陶万成喜不自胜,“臣替小女谢皇上。”
陶汐儿看着所有的风头都被桃夭夭抢走,就连一向最疼她的陶万成也见风使舵地随了桃夭夭,心中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总恨不得将桃夭夭除去。
宴会散后,桃夭夭因要去给熙和公主送药方子所以独自一人走在宫中长廊中,迎面却碰上了一人。
来人身形高大,在她跟前站定了。
在宫中大内,桃夭夭自然知道多做事少说话的规矩,她也没有抬头看,便默默让了道儿朝着一旁的小道走了过去。
两人没有交谈一句,桃夭夭打算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用着沙哑的嗓音刻意压低了对她说:“方才在宴会上,你的诊断手法很是奇特。”
桃夭夭心里一紧,没有听出这声音里的异样和熟悉,忍不住侧身与对方交谈一句,“不过是偶然在山野高人那里学了点儿新奇的手法,没有想到你也是懂医的?”
因为紧张,桃夭夭没有抬头,对方身量高大,穿着便衣,她目之所及也就在男人胸口处,也不对上那人的眼睛,只匆匆应付了一句。
其实这人是便衣的皇帝,擎夜皱眉看着她的发心,想着她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竟然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也不看他一眼,心里不禁气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