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儿抖了抖,“长姐……她……”
桃夭夭拉着她进屋,“别管她了,自作孽不可活。”
“哦!”
……
第五章宫宴
这一次教训之后,陶汐儿难得安静了一段时间,倒是陶然儿和桃夭夭走得更近了。
这一日,皇宫召开盛宴,三品以上官员女子都得参加,桃夭夭和陶然儿约了一同去,陶汐儿自负美貌与名声,便未曾与她们同行,还早早等在了宫宴上,和几位官家小姐等着调笑桃夭夭。
盛宴之上,都是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三五成群聊得热闹,公子哥们开始争比技艺,在专门的舞台上吟诗作画,舞刀弄枪,女子们便攀比交情,暗怀春心地瞧着。
桃夭夭和陶然儿刚刚有说有笑地进来,便被陶汐儿等几双眼睛紧盯着了。
“长姐那边有比赛,我们去看看吧。”陶然儿从前都是没有机会来的,如今也总算跟着桃夭夭出来一回,胆子有些小,走到哪儿都习惯咨询她,弄得桃夭夭亚历山大。
“成,那就去看看。”
桃夭夭笑了笑,携手过去,正与陶汐儿讽刺的眼神对上,桃夭夭挑眉,目不斜视地越过她,看向那边的斗诗台,两名青年男子正说地风生水起,旁边一声声叫好。
陶然儿看得心肝乱跳,却见桃夭夭没什么精神,不觉问,“长姐可是觉得无聊了?”
桃夭夭正要安抚她,却听到陶汐儿一声冷笑,“她懂什么?自出来丢人的罢了,还能指望她看出什么门道来,诗词歌赋,她哪一样沾的上边……”
因为桃夭夭臭名声在前,宰相府一向是不看重这个大小姐,反倒是对二小姐陶汐儿着重培养,世家小姐们也都听着陶汐儿的,跟着她一同讽刺着,似乎是料定了桃夭夭是一定会很丢脸。
陶然儿皱眉,“二姐,我们都是宰相府的姐妹,怎可在这种场合如此刁难长姐?”
陶汐儿冷笑一声,抬高了下巴,不屑地看着陶然儿,“你算个什么见不得大场面的东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和她也不过是一路货色……都是出来丢我宰相府的人的罢!”
闻言,众人哈哈一笑,这些小姐们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不容易有了这种聚在一起的机会,恨不得爬高踩低多找些乐子呢。
“汐儿,同是宰相府的,差距也太大了,真是难为你有这样的姐妹了……”
“就是,说不准还要丢了你的脸……”
几人正讽刺着,忽然一道轻笑声从台上传了过来,“你们都在这里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说来我也听听……”
陶汐儿带着一众姐妹忙行礼,“公主!”顿了顿,陶汐儿主动迎上去,“公主,我正在同长姐说起,看见众位公子们斗诗,姐妹们也有些技痒,不如,公主做个见证,咱们也来比比琴棋书画如何?”
宴会上,皇帝还没有来,众人都比较随意,原本这里也就是众人争奇斗艳的地方,历年来皇家宴会无非也就是这些花样,她的提议也算是合适。
“甚好啊。”熙和说罢,却是一眼看到了后面的桃夭夭,连忙笑着迎了上去,“这就是宰相府的长女桃夭夭了?我曾经皇兄的书房里见过画像的……”
众女子:“……”
桃夭夭:“……”她扶额,给熙和公主单独又行了一礼,“公主,臣女桃夭夭。”
熙和倒是大方的很,打量了她几眼,又看着陶汐儿道,“不是说要比赛吗?那谁先来?”
陶汐儿原本还妒恨于桃夭夭,现在这么一听,立刻挑衅地笑道:“公主,臣女长姐多才多艺,不如就把这个彩头给了她罢。”
说罢,她还冲桃夭夭挑眉加油,“长姐,可不要给我们宰相府丢脸了哦。”
她这么一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也多亏了陶汐儿的造谣,这桃夭夭的名声大多数人也是知道的,别说琴棋书画,就是台面都上不得的。大家都等着看好戏,桃夭夭若是出丑了,她们还能及时踩一踩,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皇上?
熙和犹豫地看了一眼冷静的桃夭夭,“你觉得如何?若是不妥,我……”
“无碍。”桃夭夭冷冷瞥了陶汐儿一眼,唇角是悠然的笑意,“方才见大家在斗诗,现在斗胆请公主也出一题,夭夭便赶上这个热潮也做一首诗,算是抛砖引玉吧。”
熙和探她一眼,忽然道:“我一见你,自觉气质与她人不同,皇兄的眼光必定是不会错的,这坊间传言也不可尽信,如今,你有何想为自己说的,也就借此机会赋诗一首,明此心志如何?”
桃夭夭愣了愣,倒是诧异地看了熙和一眼,看来她刻意过来,也不单单是想同大家乐一乐的,难道真的如同她所说,看看她皇兄看中的女子是何模样?
可是,她也不是皇帝喜欢的那个桃夭夭啊!
“公主好意,夭夭领受了。”桃夭夭安抚地拍了拍陶然儿的手,脑海中飞快地搜索着那些名人名家,所幸大诗人惯喜欢吟诗作赋来朗诵自己的气节,桃夭夭眼眸在四周落了一圈儿,见宴会场上景致优美,藤萝缠绕,假山落石之间,溪水潺潺,眼眸一转,忽然道:“女萝覆石壁,溪水幽濛胧。紫葛蔓黄花,娟娟寒露中。”
熙和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藤葛缠绕,碎花点缀其中,在她的诗句中颇有一番意境。
她期待地看着桃夭夭,“可是有了点睛之笔了?”
陶汐儿也没有想到她这么短的时间便可以出口成章,简直和以往大不同,顿时咬牙切齿。
桃夭夭勾唇,自不理会陶汐儿的眼神,幽幽开口道:“朝饮花上露,夜卧松下风。云英化为水,光采与我同。”
见熙和眼神微微发亮,她转身,扫了一眼那些等着看好戏又忍不住露出失望神色的小姐们,冷哧一声,“日月荡精魄,寥寥天宇空。”
熙和率先叹了一声,“此诗于这情境之外又扩大出一个更为广阔的视野,在最平实无华的主题之中凝练出贯穿于时间与空间中永恒的思考:溪水清莹澄澈,如云母石熔化而成,我之离尘绝俗,胸无纤翳,光明朗澈,正与此相同。夭夭,可是想表达此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