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虚拟仓的舱盖，方远的卧室已经完全沉浸在夜色中了；清点完奖励后，方远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接下来的事已经不需要方远操心了——韩新强他们会玩到很晚，基地里有什么后续要求的话也有他们的负责。而那些多余的卡片则会由奔跑的蜗牛带给了韩新强他们。韩新强他有专门处理道具卡片的渠道，方远这边多余的卡片交给他的话，韩新强会帮忙把那些卡片给卖掉。

门神察觉到方远离开了游戏状态，很快打开了室内照明。

时间快要到凌晨一点了；对于平日里作息还算规律的方远来说，这个点已经超过应该睡觉的时间了。游戏里的地球废土在到了点之后天会黑，不过开卜拉518c的日夜交替与地球完全不同；加上今天机会难得，方远久违地熬了一次夜。

不过虽说明天还要上班，今晚的收获方远还是十分满意的。当然，现在也是时候睡觉了。

方远招了招手让门神过来，接过手机看了一下。胡桃说好的电话还没来，方远叹了口气，也没再问她的情况，直接去睡觉了。

临睡前，方远把门神的起床提醒定在了早上七点——

早上七点起床对于方远来说稍微有点早，尤其是在晚睡的情况下可有点奢侈；不过第二天一早，方远的确是很早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吃过门神久违地没有烧焦的煎蛋，方远早早来到了公司。

还没有到项目高峰期，方远到的时候公司里还没有人；保安系统才刚打开了公司大门，清洁机器人正在走廊间滑来滑去，方远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墙上的挂钟发起了呆。

赵羽明自己是个追求格调的男人，除了私人物品外，公司办公室里也在他的主张下添置了一些和高科技办公设备不太搭调的古典装饰品，办公室墙上的石英挂钟就是其中之一。伴随着似乎是为了凸显古代感而被特意放大的滴答声，挂钟的秒针不紧不慢地走完了七点的最后几格刻度。

八点二十分就是正式上班的时候了，已经可以听到门外传来的来上班的同事的人声了。而不同单位之间出勤时间规定不同，国安局毕竟是正规国家机关，八点他们应该就已经正式上班了吧？

方远这么想着，拿出手机；手机上有奔跑的蜗牛半夜里发给方远的有关昨晚后续冒险的事，还有言乐与小宁在新修好的地热井边的合影。不过现在方远已经管不着这些东西了，深吸了一口气，方远对胡桃发出了通讯请求。

似乎是响了两声、然后又被挂断了。

从昨天说好的‘约会’，到今天为止已经过去超过十二小时了；原本说好的晚上的活动没有等到她参加，说好的‘有空再解释’也没了音讯。按照正常逻辑来看现在胡桃的状态难免会让人觉得担心，不过方远又有其他方面的担心。没有联系到胡桃，方远没有放弃，转而向老胡发送了通讯请求。

“哟，早啊方远！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啊？”

与胡桃不同，这边几乎是才刚把通讯请求发送过去、老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投影画面中出现了老胡胡子拉碴的脸，除此之外，老胡脑袋上还套着一个白色的袋子一样的东西。方远才刚看到，没有马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咦？”

“我在做眼部按摩，这个是按摩罩。”老胡解释道，“最近美舒晴新出的按摩产品，我用了两个月了，感觉挺好的。”

方远这才反应过来，重看了一眼老胡带着眼罩的样子，感觉到有些好笑：“差点没认出来……刚才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看着好奇怪。”

“以为我怎么了？”老胡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并顺势往下猜测道，“以为被人绑架了吗？我被绑架的话这个电话是打不通的哦。”

“不不不……你别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可怕的事。”方远咧了咧嘴，“现在八点了哦，你们还没上班吗？”

“上是上了……不过昨晚加班到凌晨，今天特许摸一小时鱼，稍微做一下眼部按摩。”老胡说着扒开一边的眼罩，把他满是血丝的眼睛给方远看了看，“喏你看，用这玩意按摩过后现在已经好些了，刚才我都困得睁不开眼睛。”

“……”方远咧了咧嘴，然后问道，“对了，我是想问下，胡桃是不是在你们那里？”

空气好像突然停滞了几秒，老胡原本一脸轻松地跟方远先聊着家常，却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凝重了起来。之后老胡重新将眼罩放了下来，用凝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谨慎——的语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方远问道，“你是说胡桃的确是别你们抓到了吗？”

“……”老胡沉默了片刻，“是的，没想到你已经猜到了。本打算等这件事调查清楚后再一并通知你的。那么你是怎么猜到的？是昨天我告诉你已经有线索的事吗？”

老胡还是有些在意方远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事实上，方远突然问他这个的确是有些神棍——就像是一场尚未被发现的恶作剧还没开始就被直接揭穿了一样，老胡有些好奇为什么方远突然知道了这个。对于方远来说，胡桃虽然是爽了一场约、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一点音讯都没有，但是似乎也没有证据将这件事与老胡他们联系到一起。方远与老胡他们目前的调查内容息息相关，对于方远的状态老胡大概知道一些；而正因为如此，对于方远突然猜到这件事的原因，老胡还是有些意外的。

当然，意外的并不只有他——

“果然是被你们抓到了啊。”方远皱眉道，“昨天我约胡桃下午见面，结果她直接没来、还直接没了音讯……”

“不是被抓了，只是被国安局请喝茶而已。”老胡纠正道，“她现在被临时限制了个人的人身自由，所以她现在无法与你进行正常联络，这个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现在知道了……”方远点了点头，“你昨天说那个与我有关的嫌疑人，指的就是她没错吧？”

老胡恍然大悟，他也明白方远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了。就在前几天，老胡亲口告诉过方远，有关‘飞翼号’的事故、还有方远上报的那次‘肃清空间站’的任务，两件事的点差似乎已经有一些头绪了。由于方远问得很勤，老胡曾对方远‘剧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几个嫌疑人里有个与你有关的人”，当时的老胡是这么说的。

当然，由于进一步的消息也就没有再详细说过，光凭这个似乎也并不能说明什么；老胡想了想之后，又问道：“光凭这个应该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如果我调查的没错，昨天下午你约了嫌疑人见面，应该是你自己也察觉到一些问题了吧。”

想起昨天约胡桃出来的原因，方远点了头：“算是吧……”

“那干脆这样吧。”老胡说着，利索地坐了起来，揭掉了他蒙着的眼罩、甩到了一边，然后说道，“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你干脆来一趟咱们国安局的虚拟会客室吧。到时候我可以大概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除此之外，我也会把嫌疑人带过来一起，你有什么要问的话，到时候也可以直接问她。这样你觉得如何？”

方远马上点头：“那就这样吧。什么时候？”

“随便，你没事的话十分钟后就可以。”老胡最后答了一句，挂断了这次通话，“到时候要注意，不能让其他人一起跟来，你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