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词呢?”
张池犹豫了一会儿举手,有些战战兢兢:“那个保安说他记不清楚了……”
“……你愣逼啊!”这话一出,三队的一个从警五六年的警察本来心情大好,这时却一摔文件,破口骂了出来,“这个事情自己有底了,还容得他记不记得清楚?暗示明示,他也得说就是这么回事啊!”
“老王,够了!记不清就是记不清!”李想皱了皱眉,严厉道。
“李队……”
老王有些不服气,却一下子敛住了口不再言语。
李想面无表情的操作着鼠标把录像进度条拉动了一下,招呼了一下肖宇涛:“你也看看吧,这是昨天晚上四点钟左右的录像,一个兜帽人进来了研究所,然后放置了炸弹。”
“看,就是这个时候,4:23.”李想指了指屏幕。
画面之中,楼道昏暗,只有些微的灯光,一个人影从楼梯上走了上来,他手里提着的一个硬纸袋子,走到了一处房间门口,随后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兜帽人又走了出来,这时他手上已经空无一物。
“十五分钟。”肖宇涛说道,这时候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为4:38.
反复看了这段兜帽人出现在楼道的影像好几次之后,录像文件的时间被拨到了爆炸的时刻。
同样是静默的,单调的画面,录像画面左上角的时间在凌晨5:30时,也就是一个小时后,那处兜帽人进去的房间房门底部以及四周,陡然出现强烈的亮光——这是铝热剂开始发出光和热。
随后就是保安急匆匆赶到,确认情况后呼叫警方及消防队的影像了。
这一段视频肖宇涛和李想看了一遍后便没有看第二遍的兴趣。
“有头绪么?”张池看了看肖宇涛,又扭过头看了看李想。
肖宇涛:“犯人要么对研究所相当熟悉,要么……”
李想皱了皱眉,接道:“……如果不是对研究所熟悉的话,那么这个人相当可怕。”
张池有些疑惑的咬着下巴。
肖宇涛把录像往回调了调,指了指兜帽人:“显而易见,他几乎没有用手遮脸的动作,而从录像中看,他的正面也从来没有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中过。”
“不错,摄像头的位置虽然可以观察得出来,但……很难做到这么一丝不紊。”
“除了这个呢?李队,队长,你们还有啥头绪么?”
被问的后两者几乎同时摇了摇头,李想捏紧了拳头:“……或很有可能不止一个嫌疑人,该死的!”
肖宇涛对这个推论不置可否,“张池,你明天问问傅莉莉,黄叶,这个时间段都在干什么,要不在场证明……”
李想摆摆手打断了他,“这个任务我们已经派下去了……这样吧,我们分配一下任务,你们队负责跟进物证方面的线索,我们队去跟进走访关系人。”
“嗯好,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太晚。”
说完,肖宇涛便要扭过身体,却又心里一动,凑近了李想的耳朵细声说道:“黄晨的杀人细纲,我们会不会还有没发现的一部分……现在它们被某个人获得了,他按照这个细纲去杀人……甚至于,提供它们帮助别人去杀人?”
李想想了想:“你是说,拉普拉斯在这个案子里的角色,可能只是一个指导者?你凭借什么东西做出这样的假设?”
肖宇涛皱了皱眉头,想要抓住脑袋中一闪而逝的灵光,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道:“直觉。”
“你尽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按照这个方向去查。”李想深深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说道。
而这时,张池却忽然脸色一肃,朝着李想及肖宇涛身后的方位挂起一个微笑。
“张局?陈队!”
肖宇涛和李想也看了过去,不约而同挺了挺背。
办公室门口,两个身穿警服的中年正并肩走过来。
微微点了点头回应了众人的问好,公安局局长张忠义叹了口气:“支队对这个案子很重视……老陈,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吧?如果我们案子再没有突破,那恐怕只能移交这个案子给支队了。”
张池有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这么晚还没睡啊,张局,陈队。”
陈斯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耸了耸眉,额头上的抬头纹又细密了几分:“你们这也不是还在?“案情的下一步突破,估计就看技术组那边了,先回去休息,这是命令,肖宇涛!李想!特别是你们两个!”
“誒好。”众人应道。
李想犹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却还是在陈斯威严的目光中将电脑关闭。
“宇涛,给你一个任务。”
“在!”
陈斯笑了笑,摆手道:“别这么正儿八经的,这个任务是……总之你现在去车站接一个人。”
肖宇涛有些疑惑:“接人?”
“对,接人,凌晨点半的车,你现在过去,应该是刚刚好。”
“谁这么晚飞过来?”
“就上次和你的提的那个专家,你可得给我伺候好了,她这肩上的杠啊星啊,比我的还多。”陈斯指了指自己肩头的两杠三星。
肖宇涛惊讶道:“那就是处级干部?他叫什么名字?”
“你去了就知道了。”陈斯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怎么和他接头?”
“这个不用担心,她认得你。”
认得我?难道是某次公安局内部会议见过面?
肖宇涛在脑海中把这些人虑了一遍,但还是一无所获,固然狐疑,他还是点了点头应是。
“好,我去。”说罢,他扭头就走。
陈斯又在后头喊了一声:“你小子,明天早上的开会别翘了啊!”
肖宇涛头皮一硬,只得应,“保证到会!”
十数分钟后,肖宇涛已经身穿便服,出现在了A市汽车站。
他申请了一辆公安局的奥迪,这才能这么快的到位,看了看手表,已经是12:29分,距离陈斯告知的时间还有一分钟不到。
忽然,远处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这女人盘着头发,上半身是衬衫,下半身则是办公室的OL裙,面容清冷,右侧拉着拉杆箱,踩着平底的皮鞋子,一步步朝着他接近过来。
女人的脸渐渐清晰,肖宇涛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了几分。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