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很疑惑,你这一会点头,一会儿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白鹿精说:“情况是这样的。”
原来但是弟妹来到白鹿一族的时候,在半路被白鹿精拦住了,二人毕竟相互熟识,而且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人有见面之情,又何况他们还高低挂点亲戚关系呢?
于是二人就开始嘴遁,说着说着,彼此就掏出了刀子,不过二人都没想动手,而是想要互相吓唬一下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一只蝙蝠精冲了过来,一头撞在了弟妹的后背,弟妹不察被偷袭后背,整个人一个踉跄,撞在了白鹿精的刀子上。
天下之事往往就是如此不巧不成书,有时候这种事情听起来荒诞,可是现实里确实发生过,而且这个概率还不小,至于那个蝙蝠精,也是有来头的。
当年弟弟与弟妹游历世界,就路过一个村庄看到了发现了吸血蝙蝠一族,弟弟与弟妹就替村民除了吸血蝙蝠,当时有一只吸血蝙蝠非常小,弟妹就起了恻隐之心,放了这个小蝙蝠精。
弟弟呕不过自己的女朋友,于是就把这个小蝙蝠精放走了,可是蝙蝠精再小也懂得仇恨,于是在等待了漫长的一段时光,并且感觉自己有了报仇之力,于是就出来报仇,在路上他看到了弟妹,于是一路尾随。
蝙蝠一族最强的功法就是探查与跟梢,其独特的回声定位法十分厉害,可以准确的定位到敌人的位置,而且敌人很难察觉,因此蝙蝠一族也常被妖族当做探哨使用。
因此蝙蝠精的一路尾随弟妹来到了白鹿精的领地,然后在暗地里偷偷探听了这一切,最后瞅准机会给于致命一击。
其实按照正常来说弟妹是不能没有防备的,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弟妹受到了打击,心神俱疲,情绪波动过于剧烈,于是乎心态就炸了,这时候人是最虚弱的时候,蝙蝠精一击,谁也没想到,如此便酿成了这场悲剧。
白鹿精把事情给哥哥一说,哥哥道:“你为何刚才不说。
白鹿精道:“刚才弟弟也听不进去啊。”
于是哥哥就带着白鹿精赶回了儒家宗门所在,二人的老师,儒家鸿儒知道了此事,便把二人叫到了跟前,并且抓到了逃跑的蝙蝠精,然后把事情给二人说开。
看着彼此之间已经出现裂痕的兄弟,鸿儒问道:“你们现在对天下有何看法?”
弟弟率先开口:“妖物乱国,当屠灭之。”
哥哥闻言皱眉,不过想了想没说话,这时鸿儒问哥哥:“你何意?”
哥哥道:“天生万物,万物皆有灵,皆有生活在这片土地的权利,咱们儒家不单要教化人族,还当教化万物,如此方为儒家霸道。”
“妖物冥顽不灵,天性弑杀,没有教化的必要,当屠杀。”
弟弟这时看着哥哥,哥哥却说道:“万物天生,汝岂能全部屠戮之。”
“兄长,你愚昧。”
“弟弟,你残暴。”
二人互相不服,在鸿儒面前就争吵起来,鸿儒看着二人的表现,叹了口气,二人闻言看向鸿儒道:“老师,你说我们谁说得对。”
鸿儒闻言叹息一声道:“都对都不对。”
“和解?”
二人一脸问号,这时鸿儒道:“儒本没有定数,儒是包容,是有不同的理解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荀子又是儒皮法骨,董仲舒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实行儒家的霸道,这些都是每个人对儒的理解,儒不是一成不变,儒也不是墨守成规。”
“大儒寻求的是自己的道,而不是遵循前人的道,不是说你学儒就要跟孔子学,跟孟子学,乾坤在变化,岁月给天下带来了不同的意义,儒要变,若是一层不变,皓首穷经,那就是腐儒,那会对儒造成很大的伤害,甚至会让儒变了味道,变成枷锁束缚世人。”
“所以今日你们对天下的看法不同,对妖的看法不同,不分对错只是你们的道不同,你们接下来就要寻求自己的道,走出自己的风采,把你们对儒的理解宣扬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何为儒。”
听了这话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老师的意思是让二人分道扬镳。
鸿儒说完这话,掏出三本书,这三本书就是儒家立学之本,跟天下诸多教派争雄的手段,一为一本剑法,为儒家不传之剑法,名曰仁德。
二为儒家秘术,禁言——子勿语怪力乱神。
第三是儒家显学,彰显儒家学习百家的法术,言出法随。
三本书摆在面前,让二人查看,二人看了一眼,弟弟道:“你是兄长,我是弟弟我当先取。”
兄长闻言道:“可。”
弟弟不说,只是默默去了儒家禁言——子勿语怪力乱神。
哥哥一愣道:“弟弟,你不再取一本?”
弟弟闻言道:“兄长憨厚,以后又与妖怪相伴,多一件法术翻身也不错,告辞。”
兄长长叹息,至此二人分道扬镳,不复相见,二人各自践行自己的道,哥哥创办了白鹿书院,本着有教无类的态度,广收门徒。“
弟弟则是入世,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大周开国太祖柴荣,并且成为柴荣的左膀右背,帮着柴荣打天下,最后还成了柴荣的当朝丞相,立有大功创办了天下官学国子监。
之后随着二者的发展,弟弟的国子监越做越大,越做越大,而哥哥的白鹿书院这时在江湖上扬名,成为寒门学子求学的一个门路。
要是如此发展,最后肯定是国子监干掉白鹿书院,而转机实在三十年前争国本事件。
当时皇帝有四子,其中最为优秀的是太子与誉王,太子宽厚待人,礼贤下士,获得满朝大儒支持,誉王却被军武支持,二人发生了惨烈的争国本之战。
最后是誉王胜利,当时老皇帝驾崩之时,誉王就带西山驻军进城,当时太子正好从宫中出来,西山驻军也来到了城门口,堵住了太子,太子携带宫中禁卫反抗,最后不敌,自觉心态崩了,就自杀当场。
史称:夺门之变。
当时惹得整个天下震荡,不过幸好誉王有手段,并没有让天下大乱,后来誉王登基,可是满朝文武很不满他的作为,于是就开始给誉王下绊子,甚至集合起来罢朝。
这可惹怒了誉王,誉王一起之下把这些人都罢免了,可是罢免了文官,武官那里会管理天下啊,导致整个政务都停摆了。
誉王,不这时候应该叫陛下了,陛下下旨国子监立刻派人来当官,国子监祭酒,太子太傅,大儒孙季儒直接回怼誉王,儒家好儿郎不效窜国贼!
誉王大怒,好你个老匹夫,你给我上殿见朕。
孙季儒慨然上殿面对皇帝道:“皇帝宣我何事?”
誉王这时摆出礼贤下士的样子,亲自过来给孙季儒倒了杯茶道:“先生,我幼师与太子哥哥一起受你教诲,如今我当了皇帝,需要先生帮我,我想请先生担任我的丞相。”
孙季儒闻言厉声道:“我当初若是知道你是如此恶贼,定不会教你识字。”
誉王怒气直接定了上来了,可是却依旧摆出笑嘻嘻的样子道:“先生玩笑了,先生,还请帮帮朕,请国子监学生为国效力。”
孙季儒闻言冷笑道:“陛下不曾听我之言吗?我儒家好儿郎不效窜国贼!”
“大胆!”
“没有陛下胆子大!”
孙季儒反讽,誉王气炸了,这老王八犊子跟自己杠上了是吧,想着誉王抽出配剑道:“老师,看我配剑利否?”
孙季儒见状丝毫不惧,反唇相讥:“陛下的配剑可斩杀老夫的头颅,可能斩天天悠悠众口,与千古骂名否?”
“啊,老匹夫!”
誉王气的直接剁下来一个桌子角,用剑指着孙季儒道:“你不怕死,你家人不怕死吗?”
“陛下放心,我孙家子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好好,你们孙家人不怕死,那就不怕朕诛你九族?”
誉王大怒,孙季儒哈哈笑道:“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别说诛我九族,就是诛我十族又何妨!”
孙季儒怒目而视,身上的浩然正气冲破云霄,誉王手中的宝剑抬起又放下,他不敢斩,这个孙季儒三朝老臣子,是那位传奇丞相的嫡传弟子,一身正气,桃李满天下,动了他,大周江山都要抖三抖。
皇帝不能因为意气用事,吓唬吓唬倒行,可是真的动手,那就另一回事了,孙季儒仰天大笑出惶恐,我辈不效窜国贼,那是何等意气风华,气的皇帝砸碎了桌子上的一方价值千金的砚台。
但是在生气事情也没解决啊,事情没解决那就不行,皇帝的宝座就坐不稳,皇帝宝座坐不稳,那江山如何?
就在誉王一筹莫展只是,随身大太监提醒一句:“陛下,这些官学不好用,不如召集民间读书人做官,我听人说有个叫白鹿书院的学员很不错。”
这话一说,就彷佛给皇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皇帝瞪着眼睛道:“白鹿书院?对啊,找白鹿书院啊。”
于是皇帝找来白鹿书院的山长,一个姓李的老头,这位是当初那位兄长的弟子,这些年潜心学问,在士林之中有很大的名气。
皇帝召见,李老头就见了皇帝,也不知道二人密谋了什么,于是在十天后,白鹿书院就召集千余名这些年培养的优秀学生,集体出仕,到京城接受陛下的接见。
这件事史料上称千儒进京。
当时白鹿书院的学子的学问被皇帝考校一番,皇帝称之曰能,于是大量的白鹿书院学子被送入官场,开始占据各个位置。
这一下子把国子监的学子们,打懵逼了,别看他们可以跟孙季儒罢工,可是对朝廷的官位还是如饥似渴的,以前没有竞争对手也就罢了,自己不干,皇帝就要求自己,然后满足自己的条件,否则就不干,皇帝还能让那群丘八治国怎么了。
他们感觉自己的位置稳得很。
可是现在不一样,白鹿书院的学生进入官场,把他们的官职给占领了,这还了得,这可比诛孙季儒九族事情大得多,于是国子监学子坐不住了,开始找老师,老师也坐不住了,他们的位置也被占了,于是找大老们。
大老们一看这不行了,这样下去国子监地位就被取代了,先人的基业毁于一旦,日了狗了,不行,赶紧想办法。
最后找来找去找到了孙季儒,老师啊,事情不妙啊,人家这样了~您的找皇上,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孙季儒听了之后老脸通红,我逼都装了,仰天大笑出惶恐,我辈不效窜国贼,现在你们让我回去求官,这不是把自己的老脸按在地上摩擦吗?我还要不要脸了?
孙季儒有心不答应,可是其他徒子徒孙已经跪了一地,实在没办法,孙季儒一咬牙,得了,我就不要这张老脸了,我这回来个低眉顺目进门来,跪地口称陛下安,臣知错了。
为了儒家的未来,为了国子监的未来,我孙季儒的脸算啥,不要了。
于是孙季儒二次进宫,皇帝心情不错,正在跟太监下棋,看到孙季儒进门搭理都不搭理,孙季儒这时只能觍个脸道:“老臣见过陛下。”
皇帝还是不搭理,让太监下棋。
“老臣见过陛下。”
孙季儒再次跪求,皇帝依旧没鸟他,孙季儒这时尴尬的能用脚在地上扣除一个三室一厅了,没办法跪着吧。
皇帝跟太监吓了半天棋,这才转头,突然哎呀一声:“啊呀,孙大儒怎么在这里啊?”
孙季儒连忙道:“老臣前来请罪,并向陛下求取丞相之位。”
“哎,孙大儒折煞我了,孙大儒何等身份,岂能侍奉篡国之贼啊?”
陛下问道,孙季儒道:“陛下说什么呢,陛下得位乃是先皇旨意,臣这里有先皇传下来的传过诏书,陛下请看。”
“哦,竟然还有此物,快拿给朕瞧瞧。”
这时孙大儒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圣旨,皇帝一看不由惊呼:“这是太祖赐给明相的那张空白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