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么?杀了我不就什么都不用怀疑了。”合锦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离她最近的雨文终是不忍看着两人继续互相误会,急忙道:“锦姑娘,我们主子不是那个意思,他其实特别担心你的,那天你失踪后主子他……”
“闭嘴!”白灏最是不屑博取怜悯,厉喝打断他,吓得雨文立刻合上嘴巴不敢再多话。
合锦自雨文身上收回视线,他既不愿相告,她也不想再问,继续刚才的话道:“记得你说过,只要我不想说自己的身世你也不会逼问。现在我告诉你,纵是你逼问,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白灏看着她脖颈上的血痕眼神有些呆滞,内心深处波涛汹涌,悔意涌上一发不可收拾。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会失去理智,竟然还伤了她。
合锦现在自是心伤,爹爹说的果然是对的,青丘狐狸都是不可理喻。
她已经无力且不想再争论下去,有些黯然道:“帝君……你既已认定,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放我离开,日后山高水长再不相干。”
白灏手一颤,直直望着合锦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睛,心底顿生慌乱,却又笨拙的说不出话来,只抿着唇,持剑的手顿挫着缓缓放下。
见他收回了赤阳,合锦便以为他算是默认了第二种方案,疏离的淡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走了。”说罢转身走向繁歧黑玉。
迈入的一刹那,声音幽幽传来。“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再踏入你青丘半步。”
青丘众人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玉当中,不知所措的看向他们的帝君。却见他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眼神聚在繁歧黑玉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合锦眼前又是一阵五光十色,有些眩晕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便是已经回到了西海的石崖上。
看着眼前空旷的海面,竟生出一种沧海桑田之感。来时一行浩浩荡荡,离去时却是孤身一人。不过这不正是她所期盼的吗?为何心中会那么伤感。
站在石崖边做了个深呼吸,腥咸的风吹得发丝乱舞。
不如……去一重天看看吧,那里是与凡间相近的地方,听说最是热闹。
她打定了主意,用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转过身正待离去。
忽而一道爽朗的女声自身侧传来。“锦妹妹!”
合锦扭过头看向左面,是当初与他们同时进入繁歧的那个朱雀族的苏璟云,正挥着手一路从远处的林子里跑过来。
“苏姑娘。”等她气喘不已的站在自己面前,合锦温雅笑着打了个招呼。
“别跟白家那两个死板的家伙似的。”苏璟云嘿嘿一笑,带着嫌弃开玩笑道:“叫我璟云就行,若是可以,直接叫苏姐姐云姐姐的就更好了。”
合锦确是欣赏这个女子,也不矫情。“那我可就叫你云姐姐了。”
“呵呵,好妹子。”苏璟云大大咧咧哥儿俩好的将手臂搭上她的肩膀。“我一回来就找你们,敖广那老东西却说你们压根还没出来。眼瞅着就要到了正午时分,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一直等在这儿,都要担心死了。”
“是碰着些麻烦,不过已经没事了。”
苏璟云这时才觉起没看见其它人,环顾四周疑惑道:“白二他们呢?”
合锦面色有些许的黯然。“他们马上就会回来。”
“你……怎么了?”苏璟云虽然没有一般女子的细腻,但是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失落。
“没什么……”合锦莞尔一笑。“我跟他们说好了先走一步,看来姐姐还需在这儿稍等片刻了。”
“那你呢?”
“我有事离开一趟,日后若是去了朱雀山,姐姐可别不认我啊。”
苏璟云还想再问,却见了合锦强颜欢笑的模样终是没有问出来。
黑玉的另一边,气氛也是压抑无比。闻人呈都因为徒手握住赤阳的缘故,左手掌心被割伤。撕下一块衣摆缠住伤口,面对仿若失魂的白灏笑的邪魅:“帝君,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知他不会搭理自己,便继续道:“我告诉你魔族此行的目的,再附赠三个内线,你放我们离开如何?”
“放屁!还想着走!?告诉你,你们的那五个同伴早就被我们宰了,等会儿爷爷我就送你们去找他们。”雷鹏性子急,磨拳擦掌半天就等着主子下令了。
月衖见白灏思绪根本不在这里,只得自己道:“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话,你若是胡编乱造一通,再瞎说几个人,然后等着我们窝里斗吗?”
闻人呈都刚要说话,一旁的青丘帝君却是寒声道:“说。”
见他问,便当他是答应了这项交易。“我们接的命令是,把尽量多的仙神困在这里。”
他的话如雷般击在所有人心头,月衖脑中更是闪出一个人的身影,西海龙王——敖广!
“至于内线嘛……方颖桐,戴蓬书还有……敖广。”闻人呈都一口气报出三个名字,前两个在座的都没听说过,然最后一个却是如雷贯耳。
不等众人反映,闻人呈都扔下最后一个人名便大摇大摆朝传送黑玉而去,那个书生和大汉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你们哪去!”雷鹏抡起大刀横在三人面前,急红了一双眼看着自家帝君。“主子!让属下动手吧,不能放虎归山啊!”
白灏没有焦距的眼神落在雪地上,低声哑然吩咐道:“让他们走。”
“主子!”
“放他们走!”青丘帝君博然而怒,眉头紧簇厉声吼道。
雷鹏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家主子,此刻真的百爪挠心。可纵使心急如焚,却又不敢不听从命令,只得怒叹一声让到了旁边,大刀狠狠插进雪中。
闻人呈都舔了舔唇角冲雷鹏挑衅的挑了挑眉,带着两名手下从容的踏入了黑玉。
海浪咆哮,闻人呈都打一出了繁歧,便开始寻找那抹白影,然而除了站在海岸边一位男装的女子,西海周围再无他人。
“将军。”书生看他一阵东张西望便猜到了他的意图。“咱们还得回去复命呢,您重伤在身再逗留下去实不明智。”
闻人呈都哀叹一声,有些遗憾。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再相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但确是有诸多要事缠身,走脱不开。望着无边海际,分外无奈。半饷才道:“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