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聚集着森罗鬼道和众多的冤魂,是及其阴寒而又冰冷之地,谈及地府,恐怕无人敢去,可是生死总在一线之间,再久的性命也会有离去的一日,轮回转世,乃是世间的规定,也许只有因为这样,万物才能够循环,一切才能发生变化。
地府和天界和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地府森严而又单一,是天界无法管辖的范围之一,而就在那众多冤魂的管辖范围之内,却出现了一件让阎王觉得十分丢脸的事。
原本被鬼差带来的女魂魄言偲,居然打伤了判官而逃,这件事倘若是传了出去,不仅仅是阎王,地府的脸上都无光彩。
阎王也是因为此时而将许皓唤进,问道:“许皓,此事是在你管辖范围内发生的,你决定该如何解决此事?”
许皓略微皱了皱眉:“回阎王爷的话,不过是个鬼魂罢了,逃就让她逃去了吧,无伤大雅,而在凡间,也有许多逃离和不被察觉的孤魂野鬼,多出她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怎可说出这样的话,她在地府失踪,就应当上报天帝,怎可胡乱的就定案,许皓啊许皓,在地府的这些日子我也应当学了不少东西,可怎么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呢?”阎王气的吹胡子瞪眼,那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紧紧的盯着许皓看,看的他有些惊慌失措。
而许皓则深深的低下头,良久开口说道:“还请阎王大人责罚,倘若真的不行,就撤免了我判官的头衔。”
“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判官头衔就能够填补这件事的漏洞?许皓你想的太过简单了,这件事不单单是地府丢失了鬼魂的事,也许还跟天界有关,你怎就如此的马虎,放跑了她。”
“阎王,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许皓也是守本职罢了,那女子着实的诡异,也不能怪他。”白发老者居然开口替许皓说话,这让阎王觉得有些意外。
“鬼君,这事恐怕你插不上嘴,乃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虽然也是地府的鬼仙,可是这件事,并不在你的范围之内,就算你在我之上,也是不行。”
“哈哈阎王你还是害怕我抢了你的风头么?我早就不管那些凡尘俗世了,实话告诉你,近日天帝派人下凡,已经认命我为正仙,我已经快要离开了。”
接下来,换阎王吃惊了,他站起身,有些失态:“什么?天帝派人升了你的职?这事为何我不知,是何时的事?”
白发老者抚了抚胡须,笑着说道:“哈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阎王爷,这一会你就放心,冷眼旁观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吧,我敢担保,必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哦?倘若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事,你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到时候我找谁伸冤去?还有许皓,我何时允许你起身的?犯了那么大的事,你还敢站着说话,还不给我跪下。”
“是,阎王大人。”
“阎王,你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些,这事原本就不干他何事,为何总是要将他牵扯其中?罢了罢了,许皓你还留在此处作何?还不离去做你的事去。”
地府,最为著名的便是那条忘川河,还有忘川河旁的一大片血红色的彼岸之花,因为那花除了是守护地狱之花的含义,还有着一段动人而又凄美的爱情故事,也许,那段故事并没有太多人知晓,可是在她的心中,却像是一把刀,破开了那最柔软的角落。
她光着脚丫,静静的躲在花丛之中,感受着那一阵片鲜红色花的香气,似乎也能感受到,花与主人血脉相连的那一份悸动。
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如水的眼眸,她低垂着眼:“多谢了,白启,夕忘川。”
“不必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夕忘川那家伙太过于迂腐了,倘若真的把你就这样交出去,就算是他肯,恐怕也不是婉儿所希望看见的,无论如何,你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和我们都一样。”
当女子呢喃着开口之后,从花丛之中悄悄的窜出一抹白色的身影,那男子面目俊朗却有些稀薄,瞧着的模样还正是当日相助的白启。
对于这男子,言偲始终抱有惭愧之意,他好不容易从许皓身上分离出来,却又因为自己而卷入另一场风波,虽然最后许皓无果而去,但白启却不能再回到许皓的体内,也许就是那一刻,属于白启的魂魄再一次的分离,专属于自己。
白启仿佛是看透了言偲心中的想法,有些通透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安慰一般的说道:“其实你心中不必有任何愧疚之意,我待在那家伙的身体里也是极为不舒服,我与他原本就水火不容,也是因为某种机缘而不得不被捆绑在一起,如今能离开,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是十分欢喜的,所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
可是女子心中却不是这样想着,原本白启留在许皓的体内,那是共用一具躯壳,而如今呢?如今的白启是否也变成了孤魂野鬼:“可是那样,你不也成为了孤魂野鬼?”
“命数使然,怪不得他人,况且我也活得够久了,与其这般浑浑噩噩不知白天黑夜的过着,倒不如死的轰轰烈烈,言偲姑娘你放心,就算是拼去了我这条命,我也绝不会让夕忘川那厮伤害你一根汗毛。”
然,女子却说:“但如果这样你不就见不着你心中所想念的那个女子了么?你对她心心念念,至死不渝,甚至为了她牺牲了自己化作曼珠纱华,难道就这样的结束了?”
“这……这也都是命。”他苦笑,“我何尝不想婉儿,可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婉儿早已不知轮回转世多久,她也该寻了个好人家,只是我,你看看我这幅非人非鬼的模样恐怕是见了她,也不敢跟她说话。”
“你就不想,去凡间看一看?看看她是否安然?”她小心翼翼的问,忽然脱口而出,“我听说,在世界尽头有个极寒之地,只要寻了那里的水就能够再凝聚肉身。”
原本男子脸上还有沮丧之色,但听到言偲谈及了能够凝聚肉身的水,似乎忽然间绽放开光彩,但瞬间却又变得暗淡了:“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这……我也不知,应当是许久之前,有人与我说过的罢,你记着便是,”
“呵呵,就算真有了肉身又如何?还能找的到婉儿么?”
她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你的心,是否还想着她,如果心之所向,并不会因为其他而转动,你明白么?倘若一个人心中真的装着另外一个人,不该有任何疑惑和迷茫的,照着做便是了。”
女子的话令男子陷入了深思之中,他似乎从未仔细的去想过这个问题,在许久之前,对婉儿倾心之时,似乎也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到了后来,他心中所想的都是如何报仇,如何捉拿那男子,反而把最初的事忽略了,他是否真的对婉儿执着,又是否是为了义气而用事,这一番又一番,着实让人分不清。
“言偲姑娘,天冷你不打算穿双鞋么?”他低头见到女子光光的脚踝,那一双洁白的玉脚光润如玉,美的惊心,却不由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言偲顺着白启的视线低下头,这才发觉,她的双腿*着,那双绣花鞋也不知什么时候掉落的,总之,当她回想起来时,双腿已经是空落落的。
“不了,已经死了,这些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呵呵,姑娘打算何时离开?如今地府之中肯定戒备森严,许皓他又已经去阎王面前告状,一不留神,你就会被抓回去。”
“我知道。”她慎重的点点头,“就是明白,所以才想和公子做个交易。”
“哦?我们两之间又有什么交易可做?你是鬼,我也是鬼,顶多算个半仙,你我半斤八两,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不,你能帮我许多,至少能带我离开这里。”她依旧蹲在花丛之中,轻缓的说道,“而我可以替你寻找到独孤婉儿。”
那单薄却又十分欣长的身影略微有些颤栗,他缓缓的转过身:“你说什么?莫不是骗我的?”
“我骗你做什么,我是你救得,为何要骗?你应当不知道,为何生死簿之上会没有我的名字吧。”
白启自然不知,他还有些纳闷,为何生死簿上就没有言偲的名字,就连他,已死去多久,都能从生死簿上查询的到,但女子的一切却像是一个谜团,看不穿,也猜不透。
黑色的月里,红色的花瓣随风而飘,洋洋洒洒的落在言偲的身上,还有那件半湿透的长裙上,落在发间之后,别有一番美态。
她轻轻的拢了拢有些松散的长发,轻缓着说道:“只要公子愿意与我合作,我便将一切都告诉公子,倘若公子不愿,我也会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