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差点把我眼泪给说出来,我一直觉得韩个个超级霸道,没想到真正遇到事的时候还是先为我着想,尽管她把事情想严重了,但是却感动了我。
我安慰她说:“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你命太好,我三爷不敢算,要不咱有空,我陪你去哪儿的名山上去看看,说不定那里有什么大师可以算呢。”
韩个个听我这么一说,眼睛就亮了,马上说:“好,一言为定。”
当时我也就是说一说,安慰她而已,没想到大年初一的早上,天都还没亮,韩个个就给我来了电话。
我从梦里被她硬生生拽了出来,情绪有些不太好,韩个个不知道是根本就没听出我语气的不好,还是直接忽略,声音兴奋地说:“向一明,快起来,我车马上到你家门口了,今儿人家都去山上烧香呢,咱们也去……。”
到我们两人都坐进车里,我才看到天空慢慢出现一点灰色,有些无奈地说:“烧个香至于去这么早嘛,这大年初一呢,还不让人睡个懒觉。”
韩个个没说话,眼睛盯着前方,神色严肃。
我有点意外地问她:“怎么了你?”
她的眼睛仍然没有看我,声音却沉着许多地问:“向一明,你知道我们家为什么搬出咱们村儿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本来我们两人从光屁股就一块玩起来的,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韩个个家突然就搬到县城里面去了,当时全村传的最多的是他们家发了财。
我记得小时候我也问过她,但是并没有问出结果。
韩个个顿了顿,侧脸看我一眼说:“我那天在三爷家里算了命回去,就把这事跟我妈说了,你猜她怎么说?”
这跨度有点大,我以为她接下来要跟我说搬家的事,竟然一个掉头就又回到了三爷算命的事上,于是就把身子往车座上靠了靠,随意问了一句:“怎么说?”
韩个个白了我一眼说:“你猜。”
我有点气结,看着她说:“我怎么猜的着,你妈要说什么话我怎么会知道?”
韩个个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腾出来就给我一拳。
以为她只是闹着玩的,结果她打完以后自己就“唔唔”地哭了起来,吓的我不轻,赶忙让她把车停靠在路边,小心地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韩个个只是哭,一直哭到气都有点上不来了才红着眼看着我说:“我妈让我跟你分手。”
这次换我想哭了,吃惊地看着她问:“怎么回事这是?”
她抓起一把纸巾就按到自个儿的脸上,胡乱擦了擦才说:“我妈说我小的时候就有一个老和尚给我算过命了,说不我不能住在咱们那个村,也不能跟你结婚。”
我这心脏都给她整出病来了,乍一听她这么说,刚才紧张的心情一下就落了下来,看着她问:“这个你也相信?”
韩个个朝着我点头,嘴里含糊地说:“相信。”
我白她一眼说:“亏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怎么连这个都相信,不定那个时候那老尚饿急了,扯一个谎骗些吃的,还唬你们一辈子了?”
韩个个听我说完,怔怔地看着外面渐渐由灰白变成阴沉的天空说:“可是他还给我妈一个东西,说是我命里注定是孤身,不能跟别人结婚的。”
我忍不住瞟了韩个个一眼说:“电视剧看多了吧,这都什么理论呀,还命里注定?老师教给你的知识都忘了?那什么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本来是想逗她笑一笑,缓解一下气氛,赶紧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但是韩个个却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不问问他给我们的是什么东西?”
好吧,既然这么说了,我只好跟着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韩个个从我身上把她的包拉过去,一顿翻找,从里面翻出一个弹珠那么大的珠子,鲜红色的,特别好看,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目光,盯着那个珠子问:“这是不是宝石呀,看着有点值钱吧?”
韩个个把那颗珠子拿到眼前又仔细看了一遍才说:“不知道,应该值一点钱吧,所以那个老和尚应该不是没钱吃饭出来骗人的。”
全特么是套路,我已经哑口无言了,只能等着韩个个往下说。
她倒也没有拘着,见我收起了玩笑,就把那颗珠子重新装回包里,把车打着火,边慢慢往前开,边说:“我妈说,那时候我才三四岁,有一天一个老和尚从我们家门口过,一见我妈就停了下来,一脸喜色地给我妈搭讪,我妈本来以为是好事,就把他让到屋里,结果老和尚在屋里寻摸一圈,然后指着我就说我是一个什么什么地方的人,反正不是咱们正常的地球人吧,活到十二岁就要被收回去,这一说把我妈吓的不轻,赶忙问他怎么办,后来他就拿了这颗珠子给我妈说,这个可以保佑我活下去,但是条件就是一辈子不能嫁人。”
我像听故事一样听她说完,随口问了一句:“如果嫁人会怎么样?“
韩个个极其认真地说:“不但自己会死,还会害的别人家破人亡。”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老和尚也太狠了吧,这话也敢乱说。”
韩个个等我发完牢骚才接着说:“本来我妈也不信,因为当时也说了让我们家搬出村儿呢,我们也就一直没搬,直到我八岁那年开始生病。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二三年级的时候整天的生病,一个学期也上不了几回课,天天休学在家,后来我爸妈没办法才匆忙搬到了县城里。”
这么一说,还真是煞有其事,我心里虽然有些不服,但是如果韩个个说的是真的,事情也好像真有点蹊跷。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韩个个才侧脸问我:“向一明,你想什么呢?”
被她一问,我突然想起我们今天出来的目的了,于是问她:“既然你已经信了小时候算命的说法,那为什么还要让别人给你算?”
韩个个轻描淡写地说:“大概是为了印证吧。”
我问她:“印证什么?印证那个老和尚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点了点头说:“向一明,这世界上的事死结的少,没解决的办法可能是人们还没找到,那老和尚说我不能结婚,可是我一定要嫁给你,所以我要印证他话里的真假,然后找到破解的方法。”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皮肤紧崩,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嘴唇随着她声音跳出来而一动一动的,然后是紧闭,像一尊雕塑,给人一种神圣和*。
我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韩个个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雪花,开始很小,后来越飘越大,一朵一朵的像棉花絮一样。
路也开始湿滑起来,我劝韩个个说:“下雪了,这个样子上山很容易出事,咱们改天再去吧。”
她话都没说一句,眼睛紧盯着前方,除了更小心地驾车外,像是别的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我们一直走到离我们家有几十公里的一座山脚下,这时候雪已经把地面给铺白了,但是很奇怪的是这条上山的路上竟然络绎不绝的人还在往上走。
他们大多是把车开到山下的临时住的人家里寄存起来,然后背着包步行往山上走。
韩个个把车放在一家小饭店的停车场里,给了看车人二十块钱,又从他那里领了一个牌子后,就拉起我的手往上山的路上走,边走边说:“这个事情一定得解决,我昨天听我妈说了以后,就决定无论如何要找到解决的方法,不然还真听那老和尚的把自己当成尼姑。”
我仍然不想冒雪上山,尽管像这样的山都经过人工处理,山路上也都铺着阶梯,但是这个雪势却是越来越大,会下到什么程度谁也预料不到,所以就回她说:“那也不急于这一时吧,咱俩现在都还小,再等几年也没关系。”
韩个个把大眼一瞪看着我说:“你们村像咱这么大的,都有孩子了,还不着急啊。”
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儿像韩个个这么恨嫁的,所以竟然被他说的接不上话,只能绕到天气上说:“可是你看这雪,万一一直这么下下去,咱们一会儿山都下不来。”
韩个个一听我这么说就怒了,甩开我的手说:“向一明你什么意思啊,合着你是不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才百般阻止我?这点雪算什么,你没看还有那么多人都在往山上爬吗?再则说了,就是今天回不来,那山上不是还有庙吗,咱们在庙里住一晚上又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