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余汉把剪了头发,把身上的破旧衣服换下来,向一阳才慢慢敢确定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是他来我们家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放声大哭,反而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也许这就是血缘亲情,父子都认为对方会回来,结果就真的回来了,有时候人们存着一丝的希望,加上自己不停的努力,真的就能完成心愿。
直接让余汉带着两个孩子住进了我们家。
他知道是我们收养了向一阳,并改了名字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反而说:“叫向一阳挺好,我也喜欢这个名字,真的很感谢你们,我明天就去找活干,挣钱养活两个孩子。”
我爸连忙说:“这还在过年了,先都住下再说,别的不着急。”
倒是我觉得这个余汉有些不同,晚上孩子们都睡着以后就把他叫出来聊天。
他很客气,虽然嘴里一口黑牙让人看了不舒服,但是人收拾出来也是一个汉子,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不拘束也不会让人觉得张狂。
说起他在嵩山看林场的事,他淡淡地说:“在那儿看了两三年了吧,说真的那时候孩子还小,还真的走不开,我家里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都忙不过,总是把两个孩子单独关在家里。”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还去?”
余汉说:“我一个亲戚也是在那里看林场的,说那儿给的工钱多,只要胆子大,一年下来比在县城三年的钱都多,我这结婚的时候家里太穷,连房子都没有,那时候我们还是租的房子,也只敢租最便宜的。就想着去个几年挣到买房子的钱就好了。”
我等他说完才笑着问:“怎么看林场还要胆子大的,不是有人作伴,在那儿呆着就行了吗?”
余汉说:“你是不知道,嵩山看着上面有寺有僧,但是很多事情也牙乎的很,我们在林场里就经常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天一黑就把自己关到屋里不出来,门口都贴着老板给我们的符,只有白天才出去转转。”
他说完以后,没等我再问,就又接下去说:“我们老板也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老头儿,长的精瘦精瘦的,但是上山下山快着呢,能甩我们好远,而且看那么大的林场,明明很有钱,偏偏总是穿的很烂,就是到冬天都不穿棉鞋,只给我们买一些,人家老是一双烂的都挂不住脚的。”
我一听他的描述,立刻就想到了灵僧。
马上问他:“那你回来的时候见到他了吗?”
余汉说:“没有,发工资什么的都是由会计发的,我们每年只见老板两次,开工的时候和收工的时候。”
我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开工?”
余汉说:“正月十五,收工就是腊月二十二,一般看林场的也都是省内,大多能赶到当天到家,刚好赶上过小年。”
我一听就马上说:“今年你再去一次可以吗?还我一起去。”
余汉犹豫了一下说:“我有几年没在那儿工作了,也不知道那里现在要不要人,要不先问问再说?”
我忙着说:“没事,你只管带我去,我也不在好儿找工作,你以后也不要去了,我们就是去看看那个老板。”
他这才松口气说:“那行,咱们提前一天去,省得耽搁了。”
与他说定以后,我们各自去休息,睡前我又给去嵩山的孙源他们打了个电话,依然是关机,从他们去那里开始,每天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都会打一次,希望能早一点知道他们的情况。
元宵节前,我就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并且托付兵和刘洪涛一起帮我照着孩子和父母,也去了一趟韩个个家里,给他们添置一些日常该用的东西,回来后就开着带着余汉往嵩山上去,临行前给已经在那儿的三个全部发了信息,说自己也去的嵩山。
只要他们手机一通就会看到我的消息,也好联系。
到达嵩山的时候是正月十三的晚上,我们先在山下的镇子上找了住宿的地方,第二天一早就跟余汉往他说的林场里赶,一路上都是公路,倒是方便很多。
余汉笑着说:“当然得修成公路啊,每年都要从山上运树木下来,没有路怎么行?”
我们走的路线既不是嵩山正面少林寺的路,也不是每次我们去时走的那条断路,而是绕到了山的西面。
一下公路就看到有几间木屋盖在山脚下小河边,看着倒是别致的很。
下车跟着余汉往木屋里去,正好一个汉子也从木屋里出来,看到余汉愉快地打了声招呼,余汉也上前去说:“老程,你还在这儿呢,我都以为你早回去了呢?”
叫老程的大声大气地说:“回去干啥啊,也没个事干,在这儿多美,一年四季呼吸新鲜空气的。”
说着两人就“哈哈”笑了起来,估计从前他们都相处的特别好,所以再见面就有好多话说。
把我让进屋里后,老程问:“你这是又回来干活了,还是有别的事啊?”
余汉说:“走这么长时间了,老板肯定早就找够人了,我就是想着在这儿的时候人家对咱们也挺照顾的,现在我也找到孩子了,回来感谢感谢人家,这个兄弟闲着没事,听说咱们这里林场,好奇就跟着我来看看。”
老程看起来就比余汉简单多了,没对他的话有任何疑问,哈哈笑着说:“那行,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老板肯定来,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我也是昨天才到的,把东西都收拾了一下,还带了家里的东西,咱们刚好还能喝点小酒。”
因为白天时间还长,三人闲着也没事,老程就领着我们去林场里转。
原来这片林场从嵩山的西边进去,一直往南包抄了大半个山全部是他们说的老板的林场,不光是有传统的树林,山上还种的有药材之类,都是分区分块,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不禁对灵僧刮目相看了,还真是一个做生意的料,不光换货的时候总是自己占便宜,连经营林场都这么有声有色的,这样的人才别说是扔到山上,就是放在大城市里估计也会生活的很常好。
我们先看一些传统的树木,然后又经过一大片竹林,再往上就是一断树木里夹一段药材,老程解释说:“有大树水土才不容易流失,也才能养药材,所以都是间隔着种的。”
只是当我看到第三块药材地的时候彻底眼瞎了,这特么不是上次为了救我三爷我们来找到的茶草吗?竟然种了满满一大片,虽然才是初春却都已经盎然绿色,看着都叫人想吐血。
尼玛的灵僧,还故弄玄虚的用一个老鼠领着我们去山崖找一支,又特么把我们的木鱼也换走了,原来就是我们走错了路,如果我们上次能从西边进山,不是很快能找到这里?这货到底是灵僧还是特么奸商呀,简直是坑人不带商量的。
余汉见我站着发愣,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指着那药材地问:“这个叫什么药?”
余汉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只管看着,从来不管种的是什么,除了那些咱们常见的东西,像这些不常见的都说不清楚,也有人问过老板,人虽和善,却了不会跟我们多说,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怕是说多了谁动了歪心吧。”
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有问题了,既然这玩意儿能大面积种植,应该市面上就会有卖的才对,为什么那时候我们不先去中药铺子里找,而特么傻乎乎第一个想着上嵩山来?
这片药材地虽然不大,但是地下的土却都是优质的,种过地的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而且阳光很好,从早上太阳出来到下午太阳下山都能照着光。
忍不住问余汉:“这药都买哪里去了?”
他摇头说:“不知道,收集药材有专门的人,买的时候应该也有吧,我们只是看林场的,从来不管这些事。”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听老守林员说,有些药材好像是不买的,老板都自己收着,所以外面药铺里并找不到,也不人知道是什么用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