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睡衣的男人走进厨房。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动作熟练地用挂在冰箱门上的开瓶器取下瓶盖。
一口气灌下大半瓶，铁臂长出了一口气。
舒服了。
等等刷个牙睡觉去吧……
门铃突然响起。
铁臂眉毛一挑，这么晚了会有人来吗？会不会是我听错了？
门铃再度响起。
——好吧，这次肯定不是听错了。
“来了！”铁臂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个袋子。
他张嘴刚要说什么，就欲言又止地合上了嘴。
“……不好意思打扰了。”
眼看年轻人转身要走，铁臂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怎么了，江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要来找我？”
年轻人满脸震惊地回过头来，上下细细打量着铁臂，直到铁臂心里有些发毛，才用疑惑的声音问到：
“……你是铁臂？”
铁臂真想一巴掌扇在江偊脸上。他白了一眼道：“废话，要不是我我给你开门干嘛？毛病……”
“……难以置信……”江偊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
铁臂举起还没放下的啤酒瓶，把剩下的那半瓶喝完。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穿一件粉底白斑点，还带着爱心图案的睡衣。”
江偊扶着铁臂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到：
“不小心窥探到你的私人生活是我的错，我也没资格评论别人挑浴衣睡衣的品味……但是选择一件少女一样的衣服，你内心压力一定很大，或者有可能有一些心理问题。”
“铁臂，咱们是朋友，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
铁臂嘴角抽了抽，道：
“……这是我老婆挑的睡衣。”
“其实你可以直接承认自己买衣服的品味，没必要找借口……”
江偊话还没说完，铁臂就一把关上了房门。
门铃再次响起。
良久，传来了江偊拍门的声音。
“哥！我错了！放我进去！救救孩子吧！”
铁臂再次打开了房门。
江偊抢在他开口前说到：“哥你这睡衣真好看。”
铁臂脸上的肉再次抽了抽。
他递给江偊一支冰啤酒。
“有什么进来说。”
——
江偊作为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
好吧，直接说实话。
给红讲完睡前故事，他带上衣服牙刷，捎上灯和门，用短信给还在的邻居们打了招呼，江偊一路出来宿舍楼。
但是大过节的，城郊哪里去找地方睡？
……钱包也落在房里了。
——铁臂的宿舍是他一个人住。江偊三个月前从A城警局出来的时候听铁臂说过的。
好吧，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江偊知道位置。
正式干员宿舍楼。
——
“所以你把那个狼姑娘留在自己房里了？”铁臂眨巴眨巴眼睛。
“我还以为你会提前给她找好地方呢……还是说你小子不安好心？”
江偊在沙发上坐下：“……三十分钟以前确实有想过。”
“我去，那你是被姑娘赶出来了？”
江偊指指自己的脸：“你看见我脸上有巴掌印或者爪痕吗？”
“看来你还不至于那么禽兽啊……是真的没考虑过那姑娘睡哪？”
铁臂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给自己重新打开一瓶啤酒。
“往后退一百步，没想过。”江偊郁闷地抬起酒瓶。
谁敢动那个姑奶奶啊？分分钟把人给灭势了。
也是江偊脑子少搭了一根筋，和红住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睡在一间里，但都是有两个床铺，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自己宿舍是单人床。
不过也不是没动过一瞬间的色心，还好理智和红的年龄让他压住了枪。
不过要是真跟红发生了些什么，江偊这辈子都会看不起自己。
但是红那身青春少女的真空体恤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江偊根本没胆子继续待在房间里。
他一边喝酒一边瞄了铁臂一眼。
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江偊宁愿一边忍受着压枪和睡地板的痛苦，也不愿意和这个一身少女风格睡衣的乌萨斯壮汉住一起。
江偊一瞬间湿了眼角，一气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喝进肚里——视觉带来的保养和痛苦，对比反差是如此强烈。
“嗝……不过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有老婆呢。”
江偊放下空瓶。
“不只是老婆，我还有个女儿。”铁臂耸肩：“我没说过你自然不知道。”
“有家人还选择来当安全承包公司的干员？”
“人没什么文化，就会打架，除了这个干不了别的。”铁臂自嘲到。
“那你怎么来黑钢了？”江偊很是疑惑：“老婆孩子呢？”
“……她们在乌萨斯，但是我在乌萨斯待不下去了。”铁臂脸上的肌肉都好像柔和了不少。“我有好多年没见到她们了。”
“……”
江偊沉默了——他听得出来铁臂言语中隐约的悲伤。
为什么铁臂会背离自己的祖国？又为什么他会离开家人？江偊无从得知。但是没有人可以抗拒住对故土的情感和对家人的思念。
“要看看照片吗？”铁臂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铁质烟盒递给江偊。
江偊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卷烟。盖子的背面是一张感觉有些年头的照片——略有卷角，但是保存得很好。
照片上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汉子，穿着带有乌萨斯国徽的制服，旁边有一个依偎着他的年轻女人。
两人中间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有铁臂一样的棕色眼睛和那个年轻女子一样的棕色头发。
三个人头顶都有圆圆的一对小耳朵，笑容自然而幸福。
“……很好的照片。”江偊阖上盖子，稳当地把烟盒递还给铁臂。“她们是……”
“我老婆妮娜和我们的孩子米利亚。”铁臂重新把烟盒收好。
“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小姑娘有五岁了——那时候我还在当兵。这张照片是托部队里的兄弟给我拍的。*
“很好的照片……你们看起来很幸福。”
“谢谢。”
两人沉默了一阵，铁臂招呼到：“你还是先洗澡吧，我给你把另一个房间收拾好，天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得也是。”
江偊正起身要去洗漱，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刚从杰西卡那里收到的手表。
“铁臂，圣诞快乐。”
“嗯？啊，对，圣诞快乐，江偊。”
“还有……祝你的家人，米利亚和妮娜圣诞快乐。希望她们一切都好。”
“……谢谢。我会转告他们的。”
江偊走向了浴室。
铁臂望向东边——那是乌萨斯的方向。
“……圣诞快乐，妮娜，米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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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俄罗斯，任何一个词都可以用来作为人的名字，人们把名字视为自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认为幸福或成功、疾病或死亡、坚强或软弱等，往往和名字联系在一起。
“米利亚”来源于“亲爱的”一词，意味着“可爱的孩子”。
乌萨斯以俄为原型。
PS:希望大家能够多及时阅读更新（虽然我是大晚上更新没资格说这个话）
阅读增长的时间和频率，读者留存——这些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