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坐在餐桌旁，看着电视里的娱乐新闻，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好像开始出现了一些偏差。

娱乐版头条：武打巨星食铁兽显身龙门滑板文化交流节，疑似与男友一同旅游。

第二条：说书艺术走入校园，说书先生：优秀传统文化复兴必须着眼年轻人。

第三条：著名创新型戏剧艺术大师埃里克。杰基尔抵达龙门，为影视节献上特别表演。

……

“宣！”沈墨提高了一些声音，“好好吃饭！”

“嗯。”沈宣扒了口饭，然而大部分人根本想不到，今天龙门头条和榜二所报道的其实是同一组人，而这组人现在……

江偊一把折扇摇的那叫一个惬意，食铁兽则是穿着长衫一个劲地夸沈墨的手艺，“诶呀，好酒好菜好酒好菜，沈小姐，谁要是有福气娶了你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就是可惜了你不能吃辣，咕咚。”说着食铁兽给自己灌下一口酒，长出一口气，“呼，这自己挣的钱买酒滋味就是不一样。”

当沈宣在老师办公室看到自家姐姐带着自己的家教老师进来的时候，其实她是拒绝的。原因无它，因为江偊的穿着打扮实在是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长衫墨镜背头折扇，手里的碗还被零钱装的满满当当，偶尔出现两张大钞。而江偊哥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一个同伙给他拉二胡。

会谈结束，江偊十分正经地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表演了一段，最后还说传统文化保护说的声泪俱下，连一旁的语文课老师都闻之落泪，甚至惊动了在学校进行采访的电视台记者——最后，江偊又多出不少额外收入，而这些收入现在充了酒钱。

看着平常只在电视上看得见的明星和江偊打成一片，再看看记者们偷拍的照片：拉着食铁兽的那个男子大概率就是遮了脸带着口罩的江偊了。此情此景，沈宣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只觉得自家姐姐好像，些微有那么些危险了。

加油啊，姐姐！

——

躲在沈墨家吃过饭，食铁兽很开心地拉着大家伙一起拍了照，还给照片签了名。要不是江偊把她送回了酒店让铁臂他们管着，她可能还要拉着二胡唱上一曲。收拾妥当，江偊将变装时候穿的衣服用的道具送回了远处，这件事方才罢了。

至于那些新闻么……江偊挠挠头，好在是没有拍到自己的脸，不至于把自己给暴露得太厉害。不过“食铁兽在龙门”这件事则没有办法洗干净了，虽然不是本意，但往后几天食铁兽的行动肯定不能像她原先设想的那样自由。

不过这反倒给江偊的陪玩工作降低了不少难度，还给江偊带来一些思考的机会：思考关于为什么沃尔顿会专门提醒龙门支部要注意“獠牙小丑”这件事。仔细想来，这或许是沃尔顿在提醒他们某些事情已经开始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的信号。眼下，江偊需要更多关于这个都市传说的资料。

或许该去找一找林。

一夜无话。

第二天。

“呃……”江偊看着十分淡定的食铁兽，一时间有点跟不上节奏。“你是说，你愿意就这么呆着？”

食铁兽躺在床上看着和江偊，沈氏姐妹的合照点点头，“嗯，呆着就呆着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昨天已经玩得很尽性啦，吃了好吃的玩了好玩的，比任何一次来龙门都开心得多。况且本来就是我的问题才会暴露行踪，我很清楚的，这不是你们的问题。”

食铁兽倒是远比江偊想象中好说话，江偊还以为她会像昨天吃不到火锅那样闹脾气呢，看来那也是她表演的一个环节。作为一个量级难以想象的明星，相处时食铁兽真的毫无架子，甚至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看到食铁兽都这么说了，江偊也没有别的话可以对食铁兽的配合表示感谢。保证过食铁兽什么时候想吃火锅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的餐厅叫外送，江偊就告别食铁兽来到了林的糖果店。刚见面，林先掏出了昨晚的“龙门晚报”，挑起一边眉毛笑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就你小子还传出和当红明星的绯闻来了？”

“纯属绯闻，绯闻，fake news!”江偊尴尬地解释，但林似乎并不想跳过这个话题，见状，江偊只好搬出了杀器：

“等有时间我再陪您打牌，我给您点炮。”

林乖乖收回报纸，点起了烟斗。“说吧，这又是什么事情找到我这个老爷子头上来了？”

江偊来到柜台后掏出了那根和烟斗差不多长度的木棒，夺过烟斗把木棒塞进林的嘴里。“老年人少抽烟，多注意身体——我听说有个叫獠牙小丑的传闻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头绪？”

林看着江偊给他强制戒烟，只能无奈地用力嗦了两口木棍，想象能从里边飘出点烟来。“獠牙小丑……”看林这阵思索，江偊觉得自己貌似找对了人。而林沉吟了一阵，并没有给江偊想要的答复。

“你既然来问这个问题，想必也是听到了些风声，不过……”林细细打量了一阵江偊，微微摇头。“我确实没法和你说这件事情，你还不够格。”

还不够格？这评价让江偊楞了一下，“不够格？怎么个不够格法？”

“你的身体，战斗能力，我想你应该能多少感受到，远不及你巅峰时候那般。而最重要的是，你的决心。”林拿着木棍点了点江偊的胸膛，“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知道了以后很可能会没有足够的魄力。我问你，让你无缘无故地去和一个能轻易让你命丧黄泉的对手搏斗，你愿意吗？”

江偊面露疑惑，“无缘无故？”如果无缘无故，似乎并没有任何动力去让自己身陷困境。林这番话说的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决心似乎不是一种无缘无故的东西。林看出他的犹豫，咧嘴笑道，“行了，我也知道你现在疑惑的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回去慢慢想。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对你有用的东西，不过，不是无偿的。”

“您说，如果我能做到，我尽力而为。”

林面带微笑，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最近龙门贫民区有个疑似‘獠牙小丑’的人物出现了——把那个人抓起来，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