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偊在地球时对神话故事算不得有多么了解，很多时候也只是偶然看到或者有意无意地翻阅两页而已。但是如果说起西方的神话，一个绕不开的分支便是北欧神话。在这个神话体系之中，恰有一位叫做巴德尔的光明之神，而恰巧，这位神有着一位孪生兄弟。

这个孪生兄弟名叫霍德尔。称他为司掌黑暗的神明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准确：江偊只记得他是个盲人，被描述为“只能看见黑暗”，同时是诸神黄昏的导火索之一——江偊能够回忆起来的只有这么多了。

疑点众多：为什么神话中身为男性的巴德尔在这里会是个女人？这个白发男人是否使用了假名？正当江偊苦苦思索这些问题时，床上的青年终于有了些动静——正好，他醒过来就问个明白。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很抱歉，先生。”她歉意地笑了笑，“我们根据仪器的反应推测病人可能是要醒了，根据规定，需要先有医护人员确定他的意识并且说明身体情况。”江偊点点头，“嗯，我完全理解。”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走廊里没有动静，江偊抓准时机拿出手枪搞鼓了一通。一段时间后护士离开，他走进了病房。

——菲尼克斯并不在病床上。

“……这混账在哪儿呢？”江偊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为了透气打开的窗户，“*炎国粗口*，不会真有人穿着病号服跳窗吧？”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躲在门后的青年用一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

江偊撇了撇嘴，真是古典的花招。心里这么想着，该认怂还是得认怂。“哥们，我没有恶意，我们应该合作才是。”

“你是不是踹了我好几脚？”

哪能啊，要能找到搬砖我早他妈拍死你了。江偊翻了个白眼，这人确实有些不讲道理：虽说是合作逃命，但要是巴德尔没炸那一下把自己炸到这个混蛋旁边，他可能根本没想过滤芯自己的诺言。而江偊守在昏迷的他旁边，醒过来一句谢谢都没有还打算动手。“诶？”江偊只能先装会儿傻，“意外，纯属意外。”

就在这时，江偊佯装投降的手直接拉住菲尼克斯的手臂把匕首击落，随着哐嘡一声，威胁他的武器已经不复存在。“哈，煞笔，就你还想偷袭你爹我？看我不……”

江偊闭上了嘴，话说早了：自己身后连个人影都没有。他抬头一看，只见那人像是《火影》里用查克拉行走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天花板上！“你怎么……”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菲尼克斯拽着吊灯的电线就朝他跳下来——从墙体里扯出来的电线一路连到江偊身上，随着剧烈的麻痹感，江偊瘫倒在地上。

“爽！”这混蛋插着腰得意了好一阵，而当他重新看向江偊打算嘲讽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

江偊扭了扭脖子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感觉我还是太温柔了，导致你误认为可以搞些小动作。”“……你他妈什么情况？”他瞪大了眼睛，“只有漫画里才敢这么演，你……”

“是啊，我也很*炎国粗口*惊讶。”江偊拔出手枪指着这个杀千刀的混账，“现在，给我滚回你的病床上去。”看见江偊拔枪，这个萨卡兹倒是牛气起来了，“呵，这里是医院，你有种倒是开一枪给我——”

砰！

随枪声响起和弹壳抛出落地的清脆响声，眼前的男子捂着肚子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别演了，你肚子没破。”江偊插着腰看着他说到。菲尼克斯满脸痛苦地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没洞。他喘着粗气道，“……你小子偷袭我，给我来了一拳？”

江偊内心已经翘起了嘴角，要是他会的话真想给自己点根烟：“老子正大光明开的枪，别说的那么难听。失能弹，橡胶弹头，死不了人。通过源石铳械能够调整力度，你想来发全力的吗？”

看着眼前的男子已经无力说话，江偊给自己拖了个椅子到床头。“回到床上。我问，你答。”

——

看着眼前的菲尼克斯已经缓过来，江偊开始了盘问。

“生病多久了？”

“……这个和调查有关系吗？”

江偊晃一晃手里的枪，“你要不要猜一下，我第几颗是真子弹？”菲尼克斯眼皮跳了跳，回话到，“我没记这些，应该有那么几年了。”

“是吗。你是船上的乘客，对吧？我看你伤很多啊，是做什么工作的？”

白发青年冷笑了一声，“呵，和你一样，雇佣兵。”江偊倒完全没有因为他的挑衅而生气，只是耸耸肩点点头——他对自己的职业有很清晰的认知。

“萨卡兹雇佣兵，在哥伦比亚做什么，出差？你怎么过的海关？”

“……我是哥伦比亚人。”这个回答倒是引起了江偊的注意，“你不是卡兹戴尔人？”白发青年微微点头回话到，“我从没去过卡兹戴尔，从记事起就在哥伦比亚了，当佣兵是因为找不到工作。”

“……是吗。”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说有一个人从没见过自己的“故乡”，这可能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对于萨卡兹人来说，这或许是另一种幸运吧。

但是，一个非卡兹戴尔区域的流浪佣兵居然会有如此程度的感染，这件事情值得好好盘问一会。江偊把腿翘了起来，“来，说一说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又为什么感染，最后又怎么坐上船，为什么被追杀。”

时间并算不得太紧张，江偊有的是耐心听他慢慢说完。

——

事实证明，江偊的耐心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当这个白发青年第五次在关于名字的问题上插科打诨，又第三次提到一个男主角叫菲尼克斯的老电影之后，江偊按着太阳穴打断了他。

然后江偊关上了病房的窗户，一把将滑动锁捏成一团，切断了房间供电，把房门反锁，走出了病房。

世界上永远不缺混蛋，而这个混蛋的废话异常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