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
伴随着痛苦的,如同呓语一样的呻吟,眼前的白发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你醒了?”江偊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听到我说话吗,菲尼克斯?”
眼前的男子反应了一阵,晃了晃脑袋。“成功了?我昏迷了多久?”“勉强算成功了吧。”江偊把身子靠在墙上,抬手看了看表。“如果从你掉进垃圾桶里算起,你大概昏迷了5分钟。”菲尼克斯眨了眨眼睛,“垃圾桶?”他刚想起身就停止了动作,四下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我怎么感觉我的姿势那么艺术呢?”
那可不是吗,《马拉之死》。江偊趁着等他苏醒的时间里做出来的杰作。作为一个扮演马拉的资深模特,江偊完全相信这个动作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还原。可惜眼前这个萨卡兹人并没有欣赏世界名画的心情,他挣扎着爬了起来。
“嘿,我想你该看看这个。”江偊把巴德尔的那枚戒指丢给菲尼克斯,接着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给撤了下来。菲尼克斯从自己的口袋里找出了他的那枚戒指,“……这是谁的?”“那个疯女人。”菲尼克斯沉默良久,想必他也觉察到了巴德尔留下的信息和杀意。江偊抱着胳膊开口说到,“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的合作或许还需要再持续一段时间,至少该把这件事先办好再说。”
但他给出了意想不到的回答,“——不。”菲尼克斯把两枚戒指胡乱地塞到口袋里。“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说罢,菲尼克斯捂着胸口就朝小巷口走去。“慢着,你没听懂我什么意思吗?”江偊起身伸手想要拦住他,“很显然我也成了那个疯子的目标,如果我们能合作,说不定事情能有些线索呢?”
——回答他的是一道暗影构成的飞刃。锐利的刀光从江偊手腕处飞过,斩开了他的手表表带。“是你没听懂我在说什么。”白发青年没好气地说到,“我说过,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只解决我的部分。你被盯上了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相干?”
“……那块表是杰西卡送我的。”
菲尼克斯头都没有回,“嚯哦,那可真是抱歉,你要为你的小女朋友哭鼻子了?”
“该哭的是你,小子。我懒得和你再说一遍我打架的原则,但你得赔我修手表的钱。”江偊把还没滑落的手表收进里侧口袋里。“知道这表要他娘的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或许你卖一次屁股?”
“你爸的屁股可买不了龙门外环一套房。”
砰!随着一身闷响,白发青年脸朝下翻着白眼扑倒在地上,江偊拉都懒得拉一下,只是擦着手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接着——
“你他妈无业游民很牛逼是吧!!!”
重重地一脚踹在白发青年的屁股上!
“知道老实打工多辛苦吗!!!”
这一脚重重踩在青年的肚子上!
“卖屁股?!我*炎国粗口*卖你*龙门粗口*的屁股!”说罢,江偊一口唾沫吐在刚才那个垃圾桶里。抬头一看,一个男人站在小巷口朝里边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看什么看?我又没乱丢垃圾!边儿去!”江偊发现这个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黑钢logo上,骂到:“怎么了,黑钢干员不能揍人啊?我就干这个的!干一行爱一行懂吗?!”
那个男人颤颤巍巍地点点头说到,“我,我没意见,干员先生!只是,额,我是个环卫工人,到该清理那边垃圾桶的时间了……”
江偊摆摆手道,“没事,我懂了,我的错。”说罢,他单手提起地上这个无业游民的衬衫领子走出了小巷,临走前没忘记拍一拍这位年轻工人的肩膀。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加油!”
说罢,江偊提着被自己揍晕的混球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小巷。
——
一段时间后,伊丽莎白市市立医院兼泰坦尼克号遇难者收容救治点。
“你好,我是黑钢国际安全承包公司的干员,现在正在执行任务。”江偊把手里的人放在前台上,“这是一个遇难者,同时也是一个关键的证人。现在他昏过去了,我希望能在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没问题,先生。”前台接待人员虽然被他的直接放到台上的伤者吓得不轻,但依然保持了职业操守。“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谢谢您能帮忙救下他,这是我们身为医护者最大的快乐。”
“……啊,没什么。”江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这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经历了一系列迅速的检查之后,菲尼克斯被安置到了病床上。虽然黑钢国际有相应的保密协议和部分特权能够安排一个更隐蔽的房间给“证人”,但在江偊强烈要求下还是换成了一般的安排给遇难者的病房。
白发青年躺倒在病床上,输液瓶里的液体缓缓低落,江偊看着他的检查报告不断咋舌。
“啧啧啧,虽然知道是矿石病,但这也实在是……”通过医学影像报告,可以看见这个青年的胸前有分布十分广泛的源石结晶。而根据他身上其他的伤痕来看,他的生活并不平静——这或许是他的病症发展得如此迅速的原因之一。
江偊把报告丢到一旁,使劲伸了个懒腰:终于是有时间清净一会儿了。想着今天上午经历的一切,脑海里一些线索彼此之间的脉络逐渐清晰,他需要时间先处理这些信息,再向沃尔顿报告。
首先,这枚神秘的戒指,它的分量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它背后的组织到底是多么强大,至今也没有头绪。但要说他们能在对军事方面有极大经验的乌萨斯城邦产生威胁,这毫无疑问。
另外,关于巴德尔:虽然她那可怕的实力很令人恐惧,但她只言片语之中透露出的情报更叫人在意:
她知道阿基曼,是“听说”的那种知道。而她能直接认出江偊,甚至还说了许多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可不能无视。
但确实也没有办法想出更多的东西了。
而她另外一句话提到了,眼前这个白发男子是她的“哥哥”……良心在上,江偊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家庭矛盾或是别的什么关系,但两人的长相除了都是人这一点之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而另一句话,不由得让江偊回忆起来一些别的东西。
“我即是神明。”
叫巴德尔的神明不是没有,而且那个神明确实有一个兄弟。司掌黑暗的神明——
霍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