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陈阿娇才刚刚给馆陶公主绾好头发,那头便传来话说刘启来了。
陈阿娇微微有些诧异,弯腰安抚馆陶公主。
“母亲,皇叔找阿娇问些事情,阿娇去去就回。”陈阿娇轻轻拍了几下馆陶公主的手背以示安抚,馆陶公主慢慢松了手,随后陈阿娇走了出来,刘启见她来了,眼底有陈阿娇看不懂的神色,“阿姊还好吗?”
陈阿娇弯腰:“皇叔,母亲安好。”
“那就好。”刘启喝了一口茶,“朕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皇叔尽管说便是。”陈阿娇道。
“孟爱卿说你和他已经私定终身?”刘启虽然这么问着,可语气已是笃定。
“舒见所言无错。”陈阿娇答。
“你可知道你是谁?”刘启将茶杯甩了出来,茶杯落在陈阿娇的前头,“你是大汉的公主!你怎么可以随便和别人私定终身呢?”
陈阿娇跪在地上,“阿娇知错了,可皇叔,阿娇心属孟庭初,此心纵然天崩地裂,也不会动摇半分。”
这话说得陈阿娇心里暗自发笑。
刘启叹了一口气,招手,“王子,你可听见了?”
逐风从屏帐之后走了出来,痛心欲绝地看着陈阿娇,陈阿娇抬眼看他,“想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楼兰王子了?”
“正是。”刘启起身,“阿娇,纵然你和楼兰王子无法结为连理,那么这几日便先带着王子在京城好好游玩吧。”
还没等陈阿娇婉拒,刘启便挥了挥袖子,起身离开,逐风盯着陈阿娇看了一会儿,“我的心很疼。”
五个字让陈阿娇不知道说什么,陈阿娇动了动唇,想说一些感谢他这几天的照料的话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她欠逐风的恐怕永生永世也还不清了,不是物债而是情债。
逐风似乎是受不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转身就走,陈阿娇拉住他,只是说了两个字:“抱歉。”
逐风转头看她,苦笑:“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陈阿娇松了手,“我们是朋友。”
逐风道了一句好字,瞧着她道:“我爱的是从前的陈阿娇,现在的陈阿娇只是我的朋友。”
逐风永远知道如何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只是今日这番话却让她的心里更加难过。
“逐风,我希望你幸福。”她现如今能说的也只不过只有这句话,她在孟庭初和逐风之间已经做出了选择。
“嗯。”逐风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一次,陈阿娇没有阻止。
“阿娇,你难过吗?”耳畔又响起阿楚的声音,“你好像有点难过。”
“阿楚,是我对不起他。”陈阿娇道,“所幸,他的以后,再也不会有我来打扰了。”
回应陈阿娇的只有沉默。
“阿楚,你现在在哪里?”陈阿娇问,“为什么我现在能感受到你?但是你又……”
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没什么,该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出现的,现在还没有到时机。”阿楚解释道。
“阿娇!你和孟庭初!”陈奕已经听到了风声,赶了过来,急需要陈阿娇的确认,陈须拄着拐杖十分不灵活地也来了。
“这就是我和他的交易,我嫁给他,换母亲的解药。”陈阿娇努力勾起一个笑。
“我不同意。”率先不同意得是陈须,陈奕也紧跟其后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意。
“我意已决,更何况皇叔已经知道此事,无法挽回了,莫不是两位哥哥要让我背负上一个欺君之罪不是?”陈阿娇果断地说。
此刻的她和往日里的她都不同,现在的她更加耀眼,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果断冷静的气势,陈须和陈奕面面相觑。
陈须道:“那你便要我和二弟眼睁睁地看着你羊入虎口?”
“自然不是。”陈阿娇缓缓道来心中想法,“待我拿到解药,让母亲恢复神智,我便以为母亲祈祷一生喜乐安康为由,暂居平国寺。”
“在那之后呢?”陈奕追问。
陈阿娇却不肯再多说,只是道:“阿娇心里自有分寸,二位哥哥莫要担心,阿娇也累了,先行回去歇息了。”
陈阿娇离开。
陈须却是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陈奕咬牙切齿:“他孟庭初若是敢动阿娇一根汗毛,我必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陈须拍了拍陈奕的肩,“二弟,我们护不了阿娇一世,而这时候,就是我们帮不了她的时候了,她也不能总是窝在我们的保护之下了,更何况她也不是需要我们保护的阿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