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公主一个人坐在镜子面前,一动也不动,只是盯着镜子看,时不时地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
陈阿娇眼里渐渐积蓄泪水,她取下了面具,露出了精致又憔悴的面容,道:“母亲!母亲!”
馆陶公主慢慢转了头,呆滞的目光看向陈阿娇,记忆里红润的脸色早就变得苍白,整个人也消瘦得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头,语气疑惑得让人十分心疼,道:“我的阿娇?”
陈奕领着“陈阿娇”走了进来,陈奕诧异地看着陈阿娇,打量了一下两个人,而孟庭初示意“陈阿娇”不必继续假扮。
“陈阿娇”撕下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低下头退到暗处,陈阿娇对着陈奕道:“二哥。”
馆陶公主如同孩子一般欢快地跳着,整个人围绕着陈阿娇欢快地绕着圈子,“阿娇!阿娇!我的阿娇!”
陈奕就说母亲怎么对“陈阿娇”没有反应,竟然是因为他自己压根就被别人欺骗了,他懊恼地拍了拍头,自己怎么能连亲生妹妹也认不出来呢?
馆陶公主的一番话听得陈阿娇无比心酸,陈阿娇抱住馆陶公主,“母亲,母亲,是我不好,阿娇没有保护好您,是阿娇不好。”
陈须拄着拐杖也来了,整个人闷不做声地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这一切,而他的手臂上戴了一块白布,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林致的死讯。
“节哀顺变。”孟庭初动了动唇,他这话是对着陈须说的,让在场的陈奕都注意到了他。
好歹林致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马,而至于林沉歌,他说怎么觉得像是忘了什么。
陈须高高举起拐杖,狠狠地落下,孟庭初没有躲开,硬生生地受了这一下,陈须有些惊讶,但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个字:“滚!”
只是一个字,却充满了愤恨。
陈阿娇没有看向孟庭初,温柔似水的目光落在馆陶公主的脸上,只是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你先走吧。”
孟庭初颔首离开。
陈奕着急地道:“阿娇,是二哥不好,没有认出孟庭初真面目,害得……害得……”
还没说完,陈奕就已经哽咽了起来。
而陈须则是问:“你答应了他什么?那种人,你还能信他吗?”
“他手上有可以医治母亲的解药,哥哥也不想看见母亲这辈子就这么被毁了吧。”陈阿娇将馆陶公主摁在了椅子上,温柔地对着馆陶公主道,“阿娇为您梳头发,好吗?”
馆陶公主笑得天真,拍着手:“好好好。”
这个举动不由得让陈阿娇一阵心酸,而陈奕和陈须对视一眼,陈奕道:“你给母亲梳完头发以后就出来吧,我和大哥有事情要问你。”
他们想问的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比如孟庭初的动机是什么,比如她和孟庭初发生了什么,比如他们所说的事情又是什么?还有很多很多。
实在是太多了。
陈阿娇阖了阖眼,点头答应,“好。”